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仰望玫瑰/作者:却崖』 『状态:已完结』 『内容简介: 萧准清冷矜贵,是上流圈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行事手段雷厉风行,毫不留情。他是一面佛,无尽业火斩不断他的无情。突然,他在社交平台上公开自己的结婚证,对象正是芭蕾舞首席的习伴晴,她生来美貌明艳,娇生惯养,无人不知她的娇贵。...   』 ------章节内容开始------- 第1章第1章   夕阳斜照,天地浸透在霞光中,夜色即将落幕,宴会中点起了灯,璀璨辉煌。高跟鞋交错,掷地有声地踩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瓷砖上。习伴晴身穿夏季新款高定,贴合她优越的身材线条,物尽其用,不过如是。她蹙着黛眉,显然不悦,可依旧美得不可方物,光彩落在她身上都黯然失色。她走在前面,身后跟了一群小尾巴,拿着文件,伏低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跟了习伴晴两年的助理都知道习伴晴的秉性。习姐皱眉,公司倒霉。习姐生气,棺材买齐。习伴晴在会场扫了一眼,心里翻了八百个白眼。“菲特酒庄签了合同,为这次的宴会提供三千瓶红酒,怎么才到了两千五百瓶?糊弄鬼呢!打电话去催!”“是的,是的。”“还有那个吊灯,怎么有三个灯泡是坏了?质量差得宾客在下面走都害怕吊灯砸下,参加个宴会还要惦记着买没买保险。”“我马上去处理。”“宴会现场地毯一定得是瑞典手工制作的,这是什么啊?街口纳鞋底的老奶奶用脚织都比这地毯织得好。”“我立刻联系。”助理争先恐后地抢着工作,为得就是不被分配到联系萧总的工作。“樱木花园不是说要用荷兰空运的鲜花吗?这是什么?路边的野花做成标本还能永流传,这个蔫得都臭了。”看着其他助理都领走了工作,最后一位只好怯怯地上前:“樱木花园的负责人说,订购人是萧氏萧总订购的,所以只能萧总……”不说这茬事,习伴晴没想起来自己的富贵丈夫,一说她倒是想起来,她转头说:“打电话让萧总尽快出席。”助理在她面前打电话手都在颤抖,没说两句话就举着电话,弱弱地看向习伴晴:“萧总的助理说他在签合同,不方便接电话,就把电话给挂断了。”习伴晴冷笑,敢叫助理挂电话了。“再打,就说他的妻子习伴晴叫他半个小时内出现。”助理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地拨打电话,局促地传话。她两头挨骂,紧张地把电话捂住通话,轻声说:“萧总的助理叫不要再打来了。”习伴晴夺过电话,义正言辞:“喂,我不管你是萧氏公司传承的第几任助理。我是他合法妻子,请你转告他,如果他半个小时内再不出现的话,他下一份签的合同将会是离婚协议。”习伴晴没管那头的助理有没有出声,直接掐断电话。助理递上习伴晴喝的水,她只喝海拔七千米的矿泉水,随身都要携带这个牌子的矿泉水。她看着生气习伴晴依旧注意仪态,小口地喝掉半瓶三千元。本次宴会的筹办承包给了酒宴公司,习伴晴提出的问题,与其说是在和助理吩咐,不如说是通过助理的传话筒向酒宴公司提出抗议。酒宴公司也不敢怠慢,立刻有一位西装革履的小哥李丰从侧门而入。他作为酒宴公司最出色的处理人,他处理过大大小小的酒宴临时突发事故,见过不少豪门贵族。他进屋一刻看见习伴晴,心中却发出了惊呼,好漂亮。习伴晴踩在银色碎钻高跟鞋,勾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虽坐在还未收拾好杂乱宴会现场,但她的背依旧挺直,犹如一只高傲的天鹅。她虽是瓜子脸,但长相极具攻击力,眼中透着怒意,依旧不影响她明艳动人。李丰一手拿着夹板文件,走到了习伴晴跟前,恭敬说道:“习小姐,我们尝试和酒庄沟通了,他们的建议是一百人的小宴并不需要准备三千瓶红酒,两千五百瓶红酒绰绰有余。我们这边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剩下的五百瓶以更高端的红酒品牌和更高昂的价格的红酒,布菲特填补,您看可以吗?”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叫人拿来醒好的布菲特,斟上一杯请习伴晴品尝。习伴晴接过酒瓶轻摇晃,终于来了个听得懂人话的。他说得有理有据,条条框框都有了补救措施,包括地毯,顶灯和鲜花。 第2章第2章   酒宴公司老总听说萧氏公司的萧总会大驾光临,立刻把公司重要员工都叫去迎接。李丰跟在萧准的边上,看见李梦思抓着习伴晴的手,还不知所措得愣在原地。萧准大步上前训斥:“松手。”李梦思被这阵仗吓到了,怯怯地松开手。李丰立刻上前把李梦思拉到身后:“抱歉习小姐,我女朋友她只是看你的手链精致华美,想多看两眼,没有冒犯的意思。”习伴晴松了松手腕:“是吗?病入膏肓,无父无母,臭不要脸,也都是无意冒犯?”李丰愣住。李梦思心里也大概知道了她认错人了,把客户认成深夜骚扰的女同事了。她不想影响到李丰的事业,立刻出来鞠躬道歉:“抱歉,习小姐,我认错人了,冲撞冒犯您了。”习伴晴没开口原谅,李梦思鞠躬的腰一直都没直挺起来,习伴晴低眉扫了她一眼,李丰立刻扯她的袖子暗示她直起身子。李梦思抬脚才想走。习伴晴冷声开口:“谁和你说这事就这么算了?”她僵住脚步。“刚刚怎么骂我的,现在把那女的挑出来骂,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词。”李梦思迟疑一下,这是在帮她?她扫了那群穿着员工西服的人:“谁是酒宴小狐狸?”酒宴承包公司员工面面相觑,这微信名取得这么露骨,同事之间都知道这位小狐狸。“不承认是吧。”习伴晴仰起下巴,“既然不承认,贵公司安保不利,肆意放任外来人员随意出入场合,扰乱宴会秩序的风险。我们不打算和贵司再进行后续合作了,贵司请回吧,律师函也将会在七天内送到贵司。”老板一下子慌了,倘若真因为此事闹上了法庭,那他们公司不能在业内混了。员工们纷纷说:“好像玲姐的微信名是酒宴小狐狸。”“是的,是的,玲姐是这个微信名字。”被叫做玲姐的女人被同事供了出来,她还想李丰递去求助的目光,可李丰早告诫过她,自己已有女友,还三番五次地半夜打来电话,他都为玲姐深夜打过好几次120了。要不是同在一个公司不好删好友,他根本不会搭理她。李丰不多看她,也不阻止李梦思。小狐狸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李梦思的面前。李梦思迟疑地看了习伴晴一眼,她稍稍挑眉:“骂呀,刚刚不是挺横的吗?”李梦思骂人不带脏话,却毫不留情。小狐狸被当众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开口反驳。习伴晴冷觑她一眼:“怎么?你们公司还有人对我的处罚有意见?”小狐狸憋着气把话都咽到肚子里,她还需要这份工作接触上流社会的人。李梦思越骂越起劲,逐渐拉高了分贝。习伴晴觉得吵耳朵,想走远了些,扭头就看见萧准站在一旁,他面容像是女娲精心雕琢的产物,清冷矜贵,身高是优越的九头身,倘若你看过他夜晚的样子,你会知道他走上秀台不输内衣男模。他宛若一尊会活动的雕像,唇际抿成一线,神色冷淡,他的身后跟着几位保镖,宛如游走人间的佛。妻子差点被扭断手还能这么冷静,看来他是想守寡。他守寡?还想我死,做梦!我守寡还差不多。习伴晴看了他一眼,没走到他身边,反而远离他站着。她余光看见萧准走来,随后肩头一热,背上的外套有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她抬手把意大利纯手工制作外套从肩上扫下去。员工滚了滚喉咙,那一件外套要八位数吧,被习小姐随随便便扔在地上。在一旁看戏的宴会承包员工在线吃瓜,这边明着吵架,那边暗着吵架,眼睛忙不过来的精彩。李梦思骂累了,骂不还口,太爽了!她嗓子有些哑,渐没了声音。习伴晴抱胸而立:“就这?我还以为你多大本事,还想折我的手。”李梦思心思一动,还可以打不还手?习伴晴一看时间,距离宴会开场剩两个小时了:“骂完了就回去吧,看着闹心。”小狐狸在众目睽睽下,被骂不能反驳,她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老板见她被骂得咬牙切齿,两眼通红,他安慰:“你先回去休息,晚上宴会的事,我让别人接手。”小狐狸先回去了,可李梦思没有。习伴晴睨她:“没骂够?还不回去?” 第3章第3章   他的手抚过习伴晴的身子,寸寸地软下了。习伴晴缓缓转过身。萧准的视线从她的眼眸滑向她柔软饱满的唇,他不停在凑近,吐息交融。他要吻她。习伴晴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抽过枕头。他掉下枕头。习伴晴:“滚!”萧准:“……”他带着笔记本在门口看见自己的枕头,他才知道原来床上只有一个枕头是这个意思。他捡起在门口的枕头拍了拍,就去客房了。书房灼灼灯光,今天的行程安排提前参加宴会,许多的工作堆积推移。他工作到很晚,直到窗外的车水马龙,变成星星点点的灯光。结束了今日所有工作进程,他打开加密文件,电脑机械冰冷的光线,他处理文件淡漠的神情逐渐动容,神色也柔和了许多。他敲打着字。今天伴晴把那件事情处理得漂亮。宴会前的焦虑恐慌,好像被伴晴察觉了。今天是我和她结婚一个星期的纪念日,她已经提了八次离婚。虽然知道不会离婚,当听见“离婚”这两个字,心里还是会难受。能站在她身边,成为她丈夫,是件值得骄傲的事,下一次,要更勇敢。他端着水杯看星阑城夜景车流稀疏,点亮路灯,倘若伴晴能一直是他的妻子,该多好。——习伴晴上午练舞,雷打不动地练了二十年。她换上练舞服去舞房时,萧准已经在一楼用餐了。这次的表演,她一只独舞,一只主舞。她不敢怠慢,加强了训练强度,多练三个小时。萧准吃过早饭去公司,习伴晴依旧在练舞。助理前往香山别墅时带了大包小包的赔罪礼。她从保姆口中得知习伴晴在练舞室,习伴晴在练舞时不得打扰。这一点,萧总在信息中也强调了,并告知习伴晴的练舞时间。萧准助理的登门道歉,萧准还发了讯息,让她注意!助理都没想到入职两年,收到萧准的第一条讯息,竟然是道歉的注意事项。她在练舞房门口站了许久,分明已过练舞时间,习伴晴依旧不见出门。她等了两个小时,想到下午的工作,就给萧总发了消息。【萧总,夫人还在练舞,我下午的工作估计要推迟到明天。】她发出这条消息后,就暗暗在心里骂自己,太蠢了,工作和道歉哪个最重要?怎么能因为个人情感影响工作?萧总那样严厉的人,肯定以为她不务正业。她想撤回,萧总已经回复。【嗯。】【道歉后汇报情况。】“……”道歉还要汇报情况???道歉还把她弄得比看谍战片还紧张。又过了一个小时,练舞室的门开了,她连忙鞠躬道歉:“抱歉,习小姐,昨天是我态度不好,办事不力,导致了您和萧总沟通不畅……”习伴晴打断她的话:“如果你的道歉足够诚恳,应该讲述会超过三分钟。我现在刚练舞,需要洗澡。如果你继续挡在我的前面,那么,不出意外的话,我明天将会因感冒躺在病房里接受你的第二次道歉。”她愣住,立刻让开了道,又等了习伴晴洗澡一个小时。习伴晴出门又看见她问:“你怎么还没走?”“我还没道歉。”习伴晴:“……”果然是萧家资本主义的独苗侵害了员工的心理,都这么死脑筋。习伴晴将为去参加宴会筹备,见她应该等了很久,决定给这个姑娘几分钟。“道吧。”她也想看看等这么久的道歉,能道出什么花来。她开始陈述原因理由,说了五分钟。“就这?”“嗯。”她心里在咆哮,完了,完了,不满意,她这一个季度的绩效泡汤了!!!她顶着沉重的压力,她仍记得她初入萧氏工作的头一个月,她首次参加萧总出席的会议,萧总沉默着,强大压抑的氛围铺天盖地袭来。开会之后她就哭了,同事安慰她:“前三次都这样。” 第4章第4章   林玲被习伴晴气定神闲的模样气到了!她举起一旁的酒杯,想给习伴晴一点教训。徐高唤道:“林玲。”她听了声音,她可不能在徐高面前暴露凶悍的一面,立马扭头遮掩自己裙摆的污渍,佯装弱不禁风的模样往徐高的身上贴:“徐总,她欺负我~”嗓子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习伴晴压迫的目光一扫徐高:“你要找我麻烦?”徐高不明所以,只觉背后一身冷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怪不得,习伴晴和萧准能凑一对,压迫感可真是一点都不输。李梦思带上几位端着托盘的服务员热情的过来:“我拿了点酒水饮料,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不够的话,我再叫人去买。”她和林玲视线对视的那一刻,两人的脸色都青了。她看林玲这一身装扮精致华美,毫不客气地出言讽刺:“老徐,你可真是什么人都请来。”她没给徐高好脸色:“我要知道她来,我会把这场地租给你,想屁吃!”徐高不知道!不明白!不理解!他才出现就招惹着两位主了,对他百般嫌弃厌恶。李梦思义正言辞摆出一副“有我没她,有她没我”的态度。习伴晴看着这吵闹的环境中还有几个聒噪的人围着她吵架,她努力理着思绪。半响,她看向林玲那个不熟悉的面容回忆起,她恍然大悟面前这个睫毛膏糊到双眼皮缝里的女人,淡淡地问:“哦,你是那个狐狸精。”“小狐狸,酒宴小狐狸,什么狐狸精啊!!!”她尖锐的大叫声让习伴晴拧眉,揉揉耳朵。徐高夹在一群女人中间本就难做人,有看见自己带来的人惹习伴晴不悦,立刻阻止:“你快别说了。”林玲往徐高身上靠去,黏腻的嗓音说:“还是你疼我,你快给人家撑腰,她叫我狐狸精~”她骄傲的目光狠狠剜了习伴晴一眼。“不知道把谁当个宝,像谁稀罕似的。”习伴晴不仅讽刺了林玲,还顺道踩了一脚徐高。没想到徐高非但不恼,却央求说:“嫂子,一会萧哥过来,你可悠着点说。”一声嫂子让林玲不知所措。嫂子?嫂子!这个低声下气的态度怎么回事?昨天不还是两三句话能把习伴晴说得脸色都变冷了!习伴晴嫌弃剜了他一眼:“还打算让我说我稀罕你?”这话更别说!他几个胆子!能让嫂子说夸奖!萧准能把他千刀万剐!徐高怏怏不乐:“算了,还是不稀罕吧。”徐高自然地坐在她身边,打算和她好好说道说道这语音艺术:“嫂子,你可以不对我的个人进行评价,对这场宴会进行夸奖和你愉悦的心情进行描述。”他喋喋不休地说话,但是习伴晴并没有应声,习伴晴的视线渐渐移到他的臀部。徐高脸色变得尴尬:“……嫂子,你要是让我出卖色相的话,还是不要了吧。”他迟疑地说着:“毕竟,朋友之妻不可欺。”李梦思鄙视:“你哪来的脸?”习伴晴无语:“……你坐到巧克力蛋糕上了。”徐高修剪得体的西装裤上有一坨黏腻的巧克力蛋糕,随着他的起身还拉丝。咦——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嫌弃:“你要不去洗手间处理一下?”习伴晴扫两人:“也难怪你们看对眼。”徐高的视线缓缓转向林玲,李梦思悄悄绕到林玲的身后,看见她裙摆上的棕色污渍,忍不住大笑,她笑得直捂肚子:“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对这个造型情有独钟,干脆叫巧克力组合吧。”就连习伴晴这种不苟言笑的人,都不由嗤笑出声。林玲捂着裙子难堪地站着,她今天真是倒了大霉,裙子脏在尴尬的位置,还被当众讽刺,颜面尽失。萧准来得很晚,但一点都不影响,他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他身上,那些跟着音乐动次打次摇头跳舞的人,一见萧准的到来,都愣愣地站在原地,视线凝聚他身上。 第5章第5章   习伴晴离开宴会,坐回了车里,午夜的光影流转打在她轮廓分明的侧脸,她看向窗外树影来了又撤。她回想起徐高提醒她去宴会上看萧相殷。徐高似乎知道她接近萧准的意图和目,那么萧准知道吗?萧准为什么会特地提醒她看向萧相殷?所有思绪联系在一起。车子遇到路口红灯缓缓停下,车窗外是红蓝相间的便利店招牌。警车的红□□光在压抑昏暗的树林中鸣响,众多人员的调查现场闪光灯的留证。习伴晴蹲在地上,看着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她甚至不能伸手为他拂去脸庞的泥土。警方带着线索走到这位强撑着的小姐身边:“习小姐,你先休息一会吧,有进展我们会通知你的。”习伴晴问:“有线索吗?”警方翻看这报告:“初步鉴定,习先生的手背有被碾压过的痕迹,他的右脸有严重的击打损伤,不过他致命伤是左脑位置。”她冷静说道:“我需要更详细的推断。”警察看她一双眼睛布满乱红血丝,不免担心她的心里承受:“习小姐……”她冷静地像是一位局外人:“没事,我承受得住。”“警方模拟案发现场,应当是习先生和凶手起了争执,在拉扯的过程中,习先生的佛珠掉在了地上,习先生低头去捡物品时,凶手趁机攻击。”“目测凶手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习先生愿意与他同行到偏僻的地方,凶手应该是既认识又有过节的人。”警察时刻观察着习伴晴的情绪,“习小姐,你可以好好回忆一下你的父亲最近有没有和人结仇。”习伴晴的神色淡淡的,瞳孔无神的空洞。“我们在你父亲口袋中发现了这个。”警方递上一枚珠子,“应该是和佛珠掉落,被你父亲一起捡到口袋中,很可能是凶手的物品。”习伴晴摩挲这那个珠子,那是飞拉利斯夏季限量新款,国内还没上市。她派人去查了这款飞拉利斯限量新款手链,全球销售不过十件,其中只有一位国内买家,萧家的萧相殷。当即,她把所有的调查内容和线索给了警方。萧相殷被抓进去审问,但是,没过多久,人就被放出来了。习伴晴去警局时,情绪险些失控:“他和我父亲有生意上的往来和冲突,手链也是他的!明明凶手就是他,你们为什么要放走他?”警方抱歉地说着:“习小姐,凶手可能另有其人,萧相殷先生他提供了完整的不在场证明。”习伴晴仔细看着警方调出来的监控,萧相殷当时确实不在现场,并且他所说手链前几天就被偷了。他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习伴晴咬紧了牙关,她深深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一切不是巧合,一定和萧相殷有关系。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线索就此断了。习夫离世,习家目前乱成一锅粥,所有沾亲带故的人,都想同分一杯羹。习伴晴的叔叔,也就是当年与习夫一起打下习家江山的习元浩看见了习伴晴的决心,他犹豫之下提了一个建议。“倘若要知道更深层次的消息,无疑要和萧家有紧密的联系,习夫的离世,无疑让习家无法和目前如日中天的萧家达成合作,如果想要获得消息,走商圈的路是走不通的,只有动用私人关系。”“萧家已经换了天,不再是群龙无首,一团乱麻,而萧相殷的势力也在一步步被削弱,他现在只是萧氏子公司的总经理,没有实权,而现在萧氏最大权利人是萧准。”习伴晴通过习元浩的关系成功进入了萧准的独立办公室。秘书带领她穿过后花园,她不停回忆着习元浩的话,萧准为人低调,年纪轻轻能把萧氏这块肥肉吞下的,肯定是个不择手段的狠角色。这是一件冒险而又难以成功的方案,很有可能他们早已看出我们的意图,你要学会把性子收一收,学会向萧准示弱。这里空旷偏僻,庭院之中,池塘如同镜,桃花摇摇欲坠落下,在池塘漾起涟漪,偶传来蛙鸣传响。比起办公室,这里更像是住宅。办公只有三层楼,连电梯都没有。秘书把她带领到楼梯口,就立刻了。习伴晴深吸一口气,她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她上楼敲响办公室的门。“进。”里面传来的声线毫无起伏。她推门入内。阳光透过室内一整面落地窗的折射落在他的发丝,他抬眼,阳光透过她浅棕色瞳孔。他微微伸展身体,白色衬衣干净整洁,衬着他身形高大,清冷矜贵。她认出了那个坐在椅凳上的男人,就是葬礼上,被她拒绝,并且扇了一巴掌的男人。!!!他就是萧准!这么巧?老天是不是在耍她。桌子对面的萧准在等待:“习小姐,什么事?”“……”习伴晴看着他,努力平复羞耻感,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但这事实在难以启齿,她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和我结婚。”萧准拉开抽屉:“你带户口本了吗?”这下轮到习伴晴愣住了。 第6章第6章   次日一早,明媚的日光透过眼皮,萧准的意识回笼,他缓缓睁开眼睛,头痛欲裂。他先醒来了,他看向一旁的习伴晴和杂乱的屋子。他缓缓撩开被子,习伴晴白皙的肌肤上多了泛红的浅印子。完了完了完了!酒后误事!他深知习伴晴讨厌酒气,也知道她讨厌被人强迫。他一犯就犯了俩!萧准抓了抓头发,看着一旁熟睡的伴晴,她白皙脸颊有些泛红,睫如蝶翼,睡容恬静。他就连洗澡都不敢在卧室洗,蹑手蹑脚带上衣服去客房洗了。习伴晴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影了,昨晚萧准喝了酒,特别有精力。昨天后半夜,她都以为要歇下了,萧准又把她抱了起来。意识迷糊时,他还会怕她冷,拥着她的时候,给她裹一层衣服。不仅如此,她还在桌上铺了一层衣服。习伴晴全身支点全在萧准身上,总在欲摇欲坠的那一刻,被萧准拉了回来。来来回回被他折腾了好几次。她企图起身,腿还有些后遗症,不停打颤。习伴晴看了一眼时间,早到了他上班的时间,萧准估计早早就离开了。她暗骂,渣男,睡完就跑。她今天起晚了,就连下楼吃饭还想着,今天练舞要多加练几个小时。她才下楼就看见萧准还没走,谁能想到这个穿着一身一尘不染的西装坐在餐桌上看经济日报的萧准,昨天晚上,抱着她,软声哄着再来一次。衣冠禽兽!习伴晴坐到他对面,没好脸色。她觉得有必要好好聊一聊。“你的精神层面我管不了你,毕竟我也不会读心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不能出轨,至少在我们还没离婚的这段时间。”“如果被媒体知道公之于众,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萧准眸子黯淡,语气也低沉:“不会,精神层面也不会。”习伴晴咬一口面包。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你个大头鬼。那你昨晚说很早就喜欢的那女的是巴啦啦小魔仙?萧准吃了早饭时,低头在光滑的理石餐桌上观察习伴晴的脸色,她没有大吼大叫地动怒,没有生气。伴晴的脾气太好了,他昨晚那么过分还不生气。萧准目光一直看着桌面上习伴晴的倒映,挺奇妙的,他魂牵梦绕的人以妻子的身份坐在他对面。他那天听说习伴晴将至,电话那头的习伴晴只说了“拜访”。他就慌乱地不成样子,徐高指导:“如果她真想从你这找突破口,自己也应该要想明白,结婚真的是最好的打算。”萧准看着镜子:“我头发有没有乱?”徐高分析:“不过习伴晴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会屈尊,以这种手段来获得线索吗?”萧准站在徐高面前问:“我领带是不是打歪了?”“没有。”徐高看了一眼他的领带,继续整理脉络,“不过,习伴晴不像是会因困难善罢甘休的人。”萧准一直在屋内焦虑地打转:“我是穿着西装,还是只穿白衬衫?”徐高:“……”徐高:“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习伴晴很可能过来和你谈判结婚!”这话点醒了萧准,他立刻拉开抽屉:“对,户口本,还好我户口本没丢,一直放着。”徐高看见他一团乱麻的模样,哪还有曾经决策下达,金融操作,直接把一家上市公司连根拔起的果决。不过也理解,毕竟念念不忘的人来找自己。徐高努力平复他激动的心情:“结不结婚,这还说不准呢!” 第7章第7章   这世间谁没受过点委屈,因现实妥协过,那非习伴晴莫属,习夫是圈内出了名的宠女,上九天揽月,下九阳捉鳖。她犹记年幼时,她想要露出墙头的桃花枝桠,习父送了她整片桃花源。习伴晴是从小给星星送月亮堆砌下长大的公主。现在,面前对她而言的不是委屈和妥协,而是屈辱,是明明白白地和她说,你不是曾经的习伴晴的屈辱。她冷声说道:“出去。”屋内人面面相觑,都知习伴晴的心情不好,都是识相地退了出去,萧准等他们出去后默默的把门关上,只留自己和习伴晴两人在屋中。她见他不离开,话不留情:“滚。”他静静地站着,不打扰她。“滚——!”习伴晴红着眼瞪他,“我让你滚出去!你听到没有!”习伴晴失控地拿手边的东西砸他,一件件物品狠狠砸在他的西服上,传来闷响。萧准依旧上前,他抱住失控的习伴晴,她挣扎着不停抡起拳头砸向面前的怀抱:“滚,滚啊,我让你滚!”他没有离开,反而越抱越紧。习伴晴在他强有力的怀抱中,渐渐停下了挣扎,平息了激动的情绪,却在低声啜泣。眼泪浸透了萧准的西服,炽热的仿佛有滚烫的温度,在萧准的心上烫出了个洞,烧痛起来。萧准的手劲收拢,他的心都在颤。他隐忍道:“我已经因剧院方面违约撤资了,已经让秘书联系其他几家投资方撤资,表演联系阑月剧院。”他把处理条条款款说给习伴晴听。“你能继续演出。”伴晴,别哭了好不好。习伴晴哭腔调低,渐渐连哭声都止住了。她不卑不亢地说着:“萧准,我和你结婚,不是为了攀附你什么。”只是为了查清楚真相。许久,她在萧准面前哭丢脸,她冷静说道:“没有你,我也能活得很好。”萧准的眼眸沉了沉。他知道。但是萧准没了习伴晴,不能活得更好。习伴晴想他肯定是生气了,萧准天之骄子,进入萧氏,那时候的萧氏从根底烂了,商圈都等着萧氏倒台,从而分吃一块蛋糕。而萧准进入萧氏后,就开始收拢势力,整顿推翻,短短三年吃下萧氏这家蛋糕。他接受不了有人说他没用。门被敲响,习伴晴知道萧准日理万机,时间按分钟计时,中途回来肯定是把工作推了。萧准去工作前还回头看了一眼习伴晴。习伴晴没看他,在他面前哭的,别扭劲上来了。萧准走后,习伴晴在心头暗想。其实——萧准这个人也挺不错的。她在屋子里面转了几圈,兜兜转转去了萧准的客房。她转了好几圈,这个房间没有主卧大,有一个方方正正的桌子,上面摆放着萧准的电脑,干净整洁。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只是没有主卧装饰的华丽而以及一些小物件。这里连护手霜都没有。这里的空调是不是不制冷?晚上睡觉会热吧?这里的花洒形状没有主卧好看。习伴晴挑挑捡捡,最后才把视线落到了床榻上的枕头。她拿起枕头。只是害怕他一个人睡在客房着凉。习伴晴把他的枕头放回了主卧的床上,和她的枕头挨在一起。——由于工作中间有耽误,萧准那天晚上回来的很晚,回家后,还去客房办公了好一会儿。直到他所有工作做完后,关闭电脑,正要去睡时,他才发现客房的枕头不见了。?去哪了?他埋头找了床上和地上,都没有找到。 第8章第8章   习伴晴就差没翻白眼了,她换了一身衣服就下去吃饭了。萧准见她额头上还带着汗,脱下自己那身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两个人一起吃晚饭,是少有的。习伴晴低头吃饭,偶尔会抬眼观察萧准。萧准这个人似乎一点都不像外面流传的那样,他看重的项目就必须得得到,果断坚定,没有例外。萧准屡次有和习伴晴亲密深度的深夜运动时,只要习伴晴明确的拒绝,萧准不会再进一步。习伴晴看着对面的萧准的那张脸,确实是写满了凉薄和不近女色。要不是那天的醉酒,她也不知道他会玩得那么疯。仔细一想,萧准好几天没主动了,自己也不至于这么没有魅力吧。习伴晴想着,就在餐桌下,脚尖微微伸起,摸索着萧准的小腿边,勾起西装的裤腿。挑动的暧昧在升温。那一瞬间,习伴晴的脚被粗粝厚实的大手握住,他的手心很烫。“先吃饭。”习伴晴挺不好意思的,她其实是试探。但是被萧准这一句话,更像是一种急迫的暗示。她有点气,萧准的手还握着她的脚踝,她就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萧准抬眼看她:“这么着急?”都急生气了?习伴晴:“……”离谱!习伴晴气愤萧准误解自己的意思,把筷子一摔说道:“你自己吃吧。”萧准看着习伴晴气冲冲地离开了。急得都不吃饭了?习伴晴回到屋内,练舞后的一身汗还没洗,去浴室洗澡。她没有浴室锁门的习惯,萧准进浴室前,一定会敲门。萧准敲了两下门,习伴晴没回应,她想伸手去拿浴巾。正巧萧准推门进来,浴巾在门口的位置,浴缸和浴巾还有一段距离。她没有起身,往浴巾的方向虚抓了两下,没能抓住浴巾,动作和方向是更像是对萧准招手邀请。她立刻缩回了手:“出去。”萧准进了浴室,把门关上:“伴晴,这几天是我冷落你了。抱歉。”他语气没有起伏,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他也进入浴缸,水中泛起涟漪,水的碰撞,萧准抱着习伴晴坐下。似乎水温更烫了。氤氲的水雾迷了眼睛,习伴晴的手不由紧抓着浴缸的边缘。她只记得他们来了两次,第一次习伴晴背对着他,第二次的时候,萧准就把她抱起来了。雾气氤氲,浴室狭隘,她紧紧依偎着他,手紧紧搂过他的脖子。这一次的结束,习伴晴已经没了力气,之后的擦拭,是萧准帮她完成的。她一只手垂在浴缸的边缘,低眉看着,氤氲的白雾将萧准凛冽锋利柔和,整个人显得更加温柔。萧准为她换上睡袍,遮掩了身上深深浅浅的红印子,抱着她去卧室休息:“还生气吗?”习伴晴:“……”本来不生气,这一问又生气了。她搭理他,侧身背对他。萧准看她还在生气,就问着:“那继续?”习伴晴听见这话犹如听见,还不满足,那继续?习伴晴:“滚。”萧准:“……”—— 第9章第9章   李梦思收整了剧院布置的时候,就看见萧准捧着一束花去后台找习伴晴。两人的颜值在线,只要站在一起就是佳人才子,天生一对。当时两人的共同出席宴,论坛上许多照片就被顶住了高楼,点满话题度。几张照片就让人想入非非,匿名论坛里面已经有人开始杜撰其两人的同人故事,婚后甜蜜情节,先婚后爱。磕得让人直呼上头,疯狂催更!她很激动带着收拾了剧场,就想去后台,别人磕二次元同人,她可以磕第一现场,看霸道总裁和作精小美人的绝美爱情。她到了后台就看见习伴晴差点把高跟鞋扔萧准脸上。李梦思:“……”家庭暴力不可取。萧准躲过了高跟鞋的袭击,高跟鞋直击萧准买的那一捧花,花瓣七零八落地掉落。“上次宴会半途离场,我和你不合的传闻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今天演出你还晚到。不是你的面子就不值钱是吗?你非要以这种半途的形式来代表你家庭高高在上的地位?”习伴晴紧蹙黛眉,显而易见的怒气。“抱歉,伴晴。”萧准垂头,一如既往地道歉。“从来都只会说抱歉!”萧准看向散落一地的花瓣:“我今天买花了。”习伴晴依旧凶道:“买花怎么了?我要西瓜,你给我个芝麻,你还希望我笑得出来!”萧准垂着头沉默着,他和那朵落在地上的零散的花,有着相同的破碎感。“多少价钱的合同成为你晚到的借口。”“二十亿……”“也就……”习伴晴微微一顿,话也噎住了,“二十亿……”习夫在世时,习家一年的净营业额也不过是十亿,更何况习夫离世后,习家成一团乱麻。萧准:“美元。”习伴晴木讷的重复:“美元……”她说道:“是钱的问题吗?是你态度的问题!你对待这次婚姻的态度不够端正,离婚!”李梦思远远地看着,这题我熟。所有问题都可以上升到态度问题。萧准站在灯光下,他的一双眼睛藏匿在黑暗中,他沉默下来时,周身的气氛特别的恐怖,宛若正如他身上挂的名号“阎王”一般,尤其在这昏暗的环境中那种胁迫的气息更是压制般侵袭而来。他缓缓走近,阴影笼过习伴晴的头顶。萧准的身形高大,而习伴晴坐在那一角的化妆镜前,显得身形渺小,两人拉开强势和弱势的差距。习伴晴见他一步步走来,抬眼看到他居高临下被光影切割得轮廓分明的脸,淡漠得没有表情。他的指腹划过她的下巴,他微微屈身,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她的嘴角。轻柔地没有攻击性,像是一个略带讨好的吻。“抱歉,伴晴。”萧准轻声的说着,“我希望你开心一点。”习伴晴心头一撞,看见他的示弱和温柔。她的心也软了。突然门被敲响。——李梦思滚了滚喉,现在的局势习伴晴坐在化妆镜前,宛若一只白皙而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兔,而昏黄的灯光照映着萧准的影子张牙舞爪地覆盖她的身形。她看见萧准低头。两人对峙的画面呈现在李梦思的面前,一个柔弱一个刚硬。靠靠靠靠!他不会是要报复习伴晴吧!对她用硬的吧!她敲响了休息室的门,打断了两人的独处时间。“剧院的花要安排阿姨清扫。”她说的什么玩意!她怎么会知道这里有花,这不就暴露了她一直在偷看!她怯怯地瞥了眼萧准,他冷着脸,一个决定能把星阑金融翻个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那双手似乎一用力就能把脖子扭断。萧准会用什么方式送她赴黄泉。萧准只说:“好。”习伴晴和萧准出门,她和萧准至少在外人面前是夫妻,不争吵,互相留面子。由于李梦思的到来,两人匆匆离开。两人等候司机开车来到,两人到了车上,习伴晴悄悄透过车窗观察着萧准的脸色。手机一方亮光照亮他的脸,他打字,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刚刚还希望她开心一点。现在又对着手机和小贱人聊天,还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萧准没察觉到习伴晴又燃气的不满。萧准前几天才认真的观看了徐高发给他的小说《霸总追妻一百零八式》,《总裁爱妻逃婚一千零八百次》,《我是一亿零八万富豪的女儿》……其中就有说到霸总如何哄生气的女朋友。搂腰按在墙上强吻,占据了百分之八十二点三九,成功率百分百。刚刚习伴晴生气时,他试验了,但是地理位置,搂腰和按在墙上,明显不能实现,那他只能强吻了。 第10章第10章   次日一早,习伴晴被喋喋不休的手机铃声吵醒。她高强度练舞和紧绷的舞台状态后,起来就是浑身酸痛,懒懒地伸手摸出手机。【比可爱还可爱的小可爱:宝,昨晚萧总没对你怎么样吧!】【比可爱还可爱的小可爱:我救了你,后来才想到和你萧总回家后就剩你们两个了,他要是把你办了,那你就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比可爱还可爱的小可爱:他那个脸色我看着都可怕,又冷又阴森。】【比可爱还可爱的小可爱:身为不如萧总的废物,我很抱歉。】习伴晴拧眉看着这个陌生微信发来的长篇大论,不如萧准就是废物?那这世界上多少人……她回消息。【习伴晴:你是谁?】习伴晴改了备注,她练舞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所以所有联系人都是通过助理微信,再由助理过滤后再转达到她手上。自己的手机上只有重要到可以让她打断练舞的人。【比可爱还可爱的小可爱:……】【比可爱还可爱的小可爱:李梦思。】昨天李梦思追着她夸,她掏出手机加微信。习伴晴想着之后的表演可能和月阑剧院进行持续的合作,就加了微信。习伴晴给李梦思改了备注。既然李梦思作为上次宴会受邀嘉宾,那就说明以她为圆心,论坛为半径的圈子里,她的言论具有一定的传播威力。她想了一下还是给萧准解释一下,不然外面传得他多狠,搞得像他对婚姻欢爱有特殊性癖。【习伴晴:昨晚我先睡了。】【李梦思:昨晚他给你下药?睡着了还不肯放过你吗?】【习伴晴:……】合着他铁面无私,睡着了也非要办了。【李梦思:他有没有趁着你睡着,弄一些动作。】和萧准的欢爱总是高强度的,她也不可能睡得醒都醒不来。【习伴晴:我们不在一个房间睡。】【李梦思:我和你说,我和我男朋友也是,他生气了就直接卷铺盖去大厅,生闷气,你哄哄他就好了,男人也是要哄哄的。】习伴晴:“……”她也懒得和李梦思解释是她让萧准滚出房间的,放着手机响,起身去洗漱。她下楼吃早饭,萧准已经在餐桌上用餐了。两人虽然午饭和晚饭时间不一致,但是早饭的作息对得上。经常一起吃早饭,习伴晴坐在餐桌对面,管家为她端上松露汤和鱼子酱面包。她吃了两口,手机铃声还是不停作响。她拿起手机看,李梦思的消息已经发了三十二条了。微信聊天界面满满一面都是她的消息。她才想回消息,对面的萧准开口:“伴晴,吃饭不要看手机。”习伴晴不认识萧准的这些年,萧准知道她的传言,那位男生,也是独一无二的一位,享用和习伴晴一样的风云传闻,两人的照片和暧昧新闻也在校园雷动。她抬眼,萧准本就长着一张不近人情的脸,说出这话的声音低沉,很像在命令。“哦。”习伴晴应着,就拿起手机,对着聊天界面一条一条慢悠悠地回。你说得对,但我不听你的。【习伴晴:我让他去书房睡的,昨天太累了,一起睡不合适。】【李梦思:他听你的?】【习伴晴:为什么不听?】【李梦思:萧总这个咖位的霸总,不都是……】【李梦思:女人,你在欲擒故纵。】【李梦思:三分钟内我要知道这个女人的全部信息。】【李梦思:女人自己躺下,自己动。】【习伴晴:……】【习伴晴:女人,你霸总小说看多了。】她的手机贴了放窥膜,萧准只能听见手机不断传来消息的声音。他烦躁的心躁动不堪,他知是占有欲作祟,她的过去都能让他不安。习伴晴,你结婚了!习伴晴看见他的沉默,当他不为所动,她把手机放下,决定进一步挑衅:“昨晚我睡着后,你有对我做什么?”萧准看见她放下的手机:“亲了一下。”“哦。”习伴晴挑眉,她起身迅速在萧准但唇角上落了个吻,“那我讨回来,不过分吧。”萧准被她突然亲了一下,愣住了。他淡淡地舀汤放入口中:“伴晴,我们是合法夫妻。”习伴晴看着他的唇边,浅淡的口红留下了一抹淡红,他的唇很薄,淡得些许晶莹,让人觉得什么样刻薄的话都能从这张嘴说出来。他只喝了两口汤,红印子就顺到唇色,唇色很薄得,浅淡的红,显得格外诱人,散发若有若无的欲念。萧准的脾气挺好的,霸总的那些毛病都没有。至少结婚的这些天,都没见他生气。习伴晴想所有人都怕他,那他生气应该真的很恐怖。她突然看他生气,想着她就去抢他碗里的黑松露。管家都看愣了,香山别墅中,不是没发生过这种情况。萧总搬来香山别墅第一年,过年萧家人都来道贺,大包小包提了很多礼物,那时候一个小孩子不懂礼貌,把吃过的勺子放到了萧准的碗里。萧准直接冷了脸,让管家把自己的食物收拾走,并且把小孩的食物收拾走,安保把小孩乃至这一家人全部都赶了出去。如果当时管家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萧总伯伯一家。萧家人都觉得萧准没人情味,毕竟是一家人还做得这么绝情。但是他们不能指责,也无可厚非。但是,他们都忘记了这是在萧总自己的家里。在萧总自己的家里,他的规矩必须遵守。破了礼貌和规矩,东家再严厉的指责也是合情合理的。 第11章第11章   车灯照得人睁不开眼睛,警笛声鸣响,身穿制服的警官挟枪从车上下来,掏枪的动作干脆利落。“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双手抱头趴在地上!”那些歹徒看见警察慌张,几个小弟凑到大哥耳边轻声问:“老大,一定是这个贱人叫的条子!”“老大,条子都来了,我们怎么办?”刀疤哥掐着习伴晴的手腕往后扯:“别怕,我们用她挟持做人质,找机会逃。”警察持枪靠近:“把人放开!”歹徒拉着习伴晴一步步往后退,两方拉扯的局面没有缓和。习伴晴被迫和歹徒后退,他的手劲大得吓人,十指掐紧她手臂的肉,她的手臂生疼。“警告你们放下人质!”警方威胁着,害怕习伴晴的安全。僵持的慌乱之中,习伴晴身边的刀疤脸突然跪下,她都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另一只手臂被猛拽,她脱离了刀疤哥钳制的束缚。“伴晴,别怕。”她被强有力的拥抱收拢,低沉的颤音在耳畔作响。萧准!刀疤脸顿觉后膝一痛,丧失重力地跪下,回过神来手中的人质已然不见,他怒斥:“靠!别让她跑了!”人质的消失成为攻陷歹徒阵营的第一张底牌,瞬间慌乱了起来。歹徒群体的慌乱无措,在最后一刻失去理智。他们抄起铁棍,迎面朝着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两人,铁棍破空的挥舞声。在铁棍落下前,习伴晴的头就被按住,视线瞬间落入怀抱的黑暗。她什么都看不见,除了那个紧得挣脱不开的拥抱,只剩萧准吃痛地闷哼。警方迅速上前制服了所有歹徒,所有不确定的恐慌被平息,萧准握住习伴晴的肩,紧张地看着她:“你受伤了?”习伴晴摇头。“疼吗?”习伴晴抱着萧准,她看着萧准眼中的光在熄灭,拥抱也逐渐无力地落下。萧准闭眼倒在习伴晴的怀中,习伴晴第一次觉得无力。傻吗?谁挨得那一棍不知道吗?还问她疼不疼。习元浩匆匆忙忙地刚来,现场已经是一片慌乱后的宁静:“伴晴,你没事吧!”习伴晴抱着疼痛不堪的萧准,两人渐无力支撑地坐在地上,她抬眼看向习元浩,眼中泛着泪花,哭腔带着颤音:“习叔叔……萧准受伤了……”警方简单处理了萧准的伤口,救护车来得很快,萧准被送到了萧家的私立医院进行治疗。“后背淤青,铁棍正好撞击到神经导致昏迷,没有大碍,仔细用腰,不要过度劳累,我开几番外敷的药,好好调理几天就好了。”“谢谢医生。”习伴晴进去看着躺在床上的萧准,他昏迷躺在病床上,唇色都惨白。习元浩站在一旁,也是一脸愁容:“看来萧准挺在意你。”她点头:“那一棍本来应该是我挨的。”“本来以为你们只是简单的联姻,没想到萧准肯在危难关头救你。”习元浩看着习伴晴的神色,她的脸色似乎有些低落,她没有想到自己探查习夫的死因,会牵连许多,甚至会害了萧准。她本来只是想借助萧准的实力地位进一步探查萧氏的萧相殷,没想到会导致萧准的受伤。“如果你还打算继续调查死因,我可以帮你探查今天下黑手的歹徒,撬开他的嘴。”习元浩的手机在作响,他似乎有很匆忙的事情要解决。习伴晴送走习元浩:“谢谢习叔叔。”“没帮上什么忙,反倒差点让你被害。”“不怪你,习叔叔。是我自己不小心。”习元浩拍着习伴晴的肩,叹气安慰:“看来你被人盯上了,今后出门可得小心点,带几个保镖,不能大意了。”“知道了。”习伴晴再回到病房时,萧准已经醒了。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情绪波动,不能被萧准看见自己红了眼。联姻夫妇,谁动了感情,谁就先输。骄傲如她,她不会输。“醒了?”习伴晴语气平淡如同每天早上的一句稀松平常的问候。萧准的脸色惨白得些许冰冷,那一双眼睛透着凛冽的目光似乎在打量习伴晴的脸色。她一坐到病床边上,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拉扯,整个人天旋地转,倒在柔软的病床上,被窝里的温度是滚烫的,她被萧准圈在一方天地中。坚硬的胸膛,手掌握着她的腰际,体温在传递,他们就连视线近在咫尺,吐息在交融。习伴晴训斥:“让开!你都受伤了,精虫还上脑。”“继续查。”“萧准?”“我说。”萧准掐着她的腰,“继续查。”萧准那一双眼睛都红了。习伴晴想做的事情必须要做到,无论什么样的阻碍,都不能让她心软,她要坚定且坚强。 第12章第12章   保镖一来,习伴晴就回香山别墅,她给习元浩打了通电话告知自己将继续探查习夫的死因,委托习元浩帮忙撬开几位歹徒的口风。萧准无需住院,休息片刻又去处理公司事务。习伴晴清空了一天繁琐迭起的思绪,开始练舞放空自己。她于舞蹈是热爱,在一天紧绷的气氛中,她的害怕,紧张,关心,担忧,都能在舞蹈中宣泄一空。她也因这种宣泄方式收到不少的鄙视,因她在习夫离世的那天,她没日没夜地跳舞,跳得舞蹈动作不停出错,拉伤,跌倒,汗水和酸痛,她都没有停止。舞蹈能承载她许多奔溃的情绪。但是这在外人的眼中,就是没心没肺和不孝顺。她播放几个激荡的音乐,完成了剧烈又高难度的舞蹈。电话铃声又响起了,李梦思。她停下舞蹈,接起微信电话。“伴晴,我不想打扰你的,但是老徐一直缠着我。”李梦思接通了电话,第一句就是解释情况,因为她知道习伴晴的习惯,她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练舞,练舞过程也不喜欢被打扰。她语气不善地问:“什么事?”徐高立刻接过电话,他如同狗腿子般撒娇:“伴晴姐姐,我在你家门口,你开个门呗,我当面给你赔礼道歉。”习伴晴挂断了电话:“……”她一阵反胃,徐高这种浪荡公子真的不合她。幸好,萧准冷漠不会撒娇。不然她一拳就是一个嘤嘤怪。习伴晴挂断了电话,压力就给到了李梦思这边。徐高磨了李梦思半天,李梦思才拨通第二个电话。习伴晴接起电话就说:“叫萧准给你开门。”“萧准要是肯给我开,我也不会来找您,萧准把我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了。”自从那次说习伴晴是摔炮一摔就炸后,就再也没给他机会。他以为萧准还像以前那样,过几天就会自我懊恼,没想到这一次,他等了几天没等到萧准的原谅,等来了萧氏降投资的决定。萧准和他也开始不讲情面,讲规矩了。徐高低声下气:“好姐姐,你就给我开一开门吧。”习伴晴:“……”习伴晴不知道萧准为什么拉黑徐高,她也不想过多的知道萧准的事情才显得自己关心萧准。不过,徐高应该是萧准的朋友,这房子也不是她自己的,还是把徐高放进来吧。她裹了一件坑风的外套,嘱咐了管家把门外的两人放进来。三人坐在客厅,李梦思疑惑:“香山别墅的安保又好了,别墅外头多了好几位安保,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背着手,就差把‘这家超有钱,经常被抢劫’挂在脸上了。”习伴晴:“……”徐高看见习伴晴的打扮,她一身紧身舞蹈服将身段勾勒,凹凸有致,肌肤白皙如雪,独独是站在那,就像是不落凡尘的仙女。徐高浪迹整个上流圈,知道商圈多喜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个个生得干净,灵动得能掐出水来。却没一人像习伴晴这般站在那就带着高傲俏丽的攻击性,像吸引蛊惑人的妖精,明知是妖,明明害怕,还是想靠近。他是没被鬼迷心窍,及时制止了多余的念头。朋友妻不可欺。可萧准陷进去了,并且无法自拔。妖精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她吃人也噬魂。好在萧准打拼多年,家大业大,不然能有几家禁得住她这样骄纵的折腾。徐高关心道:“嫂子,穿这么多,你不热吗?”习伴晴懒得和他解释,练舞后出汗不能受凉的道理,看着时间下了通牒:“五分钟,把你想说的都说了。”徐高立刻紧张起来,他慌慌张张地道歉:“抱歉,嫂子,我真真真真诚地给你道歉。”徐高把方案推到习伴晴的面前:“嫂子,你看这是我的赔礼,这一块地皮打算改造成剧院,这里的装潢和建造由你全权设定,你永远这个剧院的支配权,并且这个剧院的盈利将有两个点属于你。”徐高是知道习伴晴练舞期间在国外攻读建筑学,还拿下了博士学位,这是她的特长,也能和她的舞蹈相辅相成,投其所好才能夺得欢心,成功道歉。习伴晴以为是因为上次徐高的生日宴会太过吵闹,从而徐高来道歉的,她对这个赔礼还挺满意的,这样她就能自行安排自己满意的剧院了。此后的每一次演出都能自我支配场馆。这个诚意她喜欢。她看了那块地皮的地段位置,星阑城的偏左方道路交通便捷,占地广阔,既不扰民,又有人际,很适合建设剧院。她转念一想,那……这个剧院建起,不就和李梦思家中的月阑剧院竞争吗? 第13章第13章   萧准烦躁外加生气,徐高的一个方案就那么重要!习伴晴起身正要离开,他一只手拉过她纤细的手腕,丝绸绵柔的质感滑落光滑的肩头,她猛落在柔软的大床上,半掩旖旎,白皙的肌肤还带着若隐若现的红印,身上还压着萧准。“你打算用强的?”她仰起下巴睨他,离婚二字已经在嘴边了。萧准咬牙,看向习伴晴的眼中有怒意,却没有强硬,他抱着习伴晴许久许久,他缓缓低头,眼睛藏在看不见的黑暗,消化自己的情绪,等到他心头服了软:“我去书房!”习伴晴离婚没说出口。萧准就起身,自行拿过枕头,帮习伴晴拉上滑落肩头的睡衣,帮她掖好了被角。他关上了门,香山别墅的主卧很大,空落落的黑暗。她想着萧准出门的背影,心里还挺怪异的,莫名的愧疚心泛滥。他今天才受伤,睡书房会不会不舒服?但是很快这种念头就没了,也不是她强迫的,是他自己提出了的。夜晚,习伴晴翻来覆去睡不着,生气!早知道不答应徐高的方案了。徐高那个花花公子提出来的建议果然没有好东西!她气不过还起身披了件衣服,没穿拖鞋轻手轻脚过去书房,她没进去,只在虚掩的门缝中看了一眼,他已经闭眼。她暗骂着,资本家!她无声地跺脚。——次日一早,萧准吃早餐还打算把决定和习伴晴说,但是习伴晴迟迟不下来。萧准迟到的时间,秘书给他打了第三通电话,告知今天的工作事项。习伴晴顶着黑眼圈从屋子里出来了,她脸色不好,睨了萧准一眼,他的餐桌上空荡荡的,分明吃完了饭,却还没去上班。等着看她笑话?两人在餐桌上无言,习伴晴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萧准酝酿着开口:“徐家的投资会恢复。”他说完这句话,手机就响了,他接起电话出门了。他像是特地留下,等习伴晴吃早餐并告知这个消息。习伴晴低头吃饭,悄然勾起唇角。两人僵持的矛盾,似乎也在这一刻被全部瓦解。萧准出了门,他坐上了车,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树木后撤,他脸色沉了沉,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可以和徐高置气,但是他不会想和习伴晴置气。徐家的投资恢复了,但是徐高依旧联系不到萧准,萧准没有完全原谅徐高。——习伴晴出门去看剧院的场地,她虽是拿下了建筑学的博士学位,但相对纸上谈兵,实操薄弱,在她的规划下,一个剧院从荒芜到完成。单是想想就激动。虽然还是一片空旷的荒芜,但是,她的眼前已经有了画面,此处将会拔地而起一个雄伟狂阔的剧院,其中可以汇聚人山人海,她们都将在剧院中送来雷动的掌声。她悄然勾起唇角,喜难自抑。助理怯生生地说:“□□,你看错方向了,剧院的建造,在您身后。”习伴晴:“……”她扭过头来,看着这一片地,还是犟着说了一句:“我当然知道了,我是在看观众退场的道路该怎么规划。”助理:“……”都已经拿起了根钢笔,眯起一只眼睛测量高度,是在道路规划?徐高又来找习伴晴说情,被她挂断了电话。她心头还想着,怪不得外界总说萧准是喝了绝情药的阎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就不关人情,互不相干的拒绝太舒服了。她体会到了萧准处事雷厉风行的好处。——萧氏在招标的最⑨⑩guang后期限,建立了项目组正式抢夺阴阳不解公司和娄家的项目。虽然萧家的产业不涉及这一方面的内容,但是萧家的名气就是招牌和保证,看到萧家就能直接联想到萧准弹无虚发的决断。萧相殷气急败坏,阴阳不解公司脱离了萧氏的资助,已经岌岌可危了,他磨破了嘴皮子,好不容易拉到和娄灵的合作。现在萧氏紧急插手抢项目,这不是明摆着要把阴阳不解公司的退路堵死。娄灵见萧氏也参与了招标,就知道这个项目的争夺肯定没希望了,她也找上门来骂:“萧相殷!你们萧家的人可真是好手段,一张嘴吹得天花乱坠,就是为了哄骗我们娄家投资款!”萧相殷有苦说不出,在外人看来两人确实同为萧家人,但是萧家实力至上,萧准掌权,两人早就关系瓦解破裂,反目成仇。他现在两头不是人,他无奈解释:“不是,我哪知道萧准那人狠起来,自己人都撕块肉。萧家明明一直没有涉及这个行业的打算。”娄灵怒骂:“你们自己萧家的争斗我管不着!今后,你就算跪着求我,也别想拿到娄家一分一毫的投资。” 第14章第14章   天还没亮,习伴晴只觉中央空调的冷风灌进被窝,一阵寒意横穿而过,意识模糊之际,身子也悄悄往一侧温暖中靠去,被窝里的温度暖乎乎。窸窸窣窣的响声,温度似乎更加热了,敏感地抚摸,睫毛也轻颤。池水泛起涟漪。她处于一片朦胧中,只觉脸上添了许多温柔的触感,迷糊睁眼,萧准低声:“伴晴,早。”他浑厚压抑的嗓音喊着她的名字,像是缱绻的呢喃。习伴晴还没清醒,思绪已经乱了,风月的温柔滚烫般覆盖侵袭。夜晚养精蓄锐,早晨的情绪是高涨的。浓重的喘息渐渐平缓,空调又开始运转转动。习伴晴已感觉到高涨之后的平息,身上的汗水让她不适,她轻推开萧准。萧准低声:“抱歉,这两天冷落你了,还把你喜欢的花瓶打碎了。”他谈起道歉的原因,习伴晴才想起昨天那通电话:“嗯。”“我已经让人去买了那个花瓶。”萧准估量地问,“十个够吗?”习伴晴:“……”摔一赔十。萧准搂过他的腰,往怀里靠了靠,两人之间严丝合缝,手掌渐渐往下探去。他还想再来一次。萧准的吻落在她的锁骨,气氛到位了。习伴晴的手机响动了声音。“别接。”他话音才落,手机又响动了几声。习伴晴的手机不加闲杂人等,那发来消息的一定重要的事务。她担心是习叔叔和习家的事情,还是推开了萧准,拿起手机查看。【李梦思:伴晴有空吗?】【李梦思:伴晴在干嘛?】【习伴晴:在干。】【李梦思:……】【李梦思:白日宣淫。】习伴晴回了她的消息后,还想继续和萧准这个被打断的亲密接触。萧准冷着脸已经起身去洗澡洗漱了。消息的提示音还在作响。【李梦思:啊啊啊啊啊啊!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好羞耻啊,那你什么时候结束给我发个消息,我想你陈述五千字小作文(bushi),我有事情和你说。】习伴晴无奈李梦思哪来的消息能发个不停。【习伴晴:结束了。】【李梦思:那……】【李梦思:萧总有点不行啊,你要叫厨师多做点鳖给萧总补补。】【李梦思:这让你写五千字有点为难了,一千吧。】【习伴晴:……】【习伴晴:萧准还没开始。】【李梦思:这……需要大补。】【李梦思:算了算了,不要你交作文了。】习伴晴懒得和李梦思插科打诨,她也起身打算拿点衣服去洗澡。她抬眼一看,主卧洗手间的玻璃是雾化玻璃,可以看见里面朦胧的打灯,她看着雾化玻璃上面一块乌黑。那块乌黑在里面,久久没有散,倒是细微地挪动了。习伴晴:“?”萧准在干嘛?她走近敲门,催促:“快点,我也要洗澡。”那一块贴在玻璃上的乌黑消失了。萧准在偷听?——两人洗漱后,一同用早餐。习伴晴手机还在作响,管家提醒道:“夫人,您的手机响了。”她喝着燕窝,淡淡回应:“没事,都是李梦思长篇大论的无聊废话。”萧准微微抬眸,眼下有浅淡的笑意。是李梦思呀。幸好是李梦思。她吃完了早饭才拿起手机看,未读消息中李梦思闲说了一段打搅两人风情的内容,自言自语,话题兜兜转转回到了正题。【李梦思:你看看论坛上对你们的评价。】李梦思甩出来一个链接,这个论坛是上流圈内论坛,里面汇集了上流圈中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媒体上的爆料都是这个论坛玩剩下的边角料。因为这个论坛的爆料重磅,导致论坛需要认证资产和名誉,才有资格入内。论坛中有一个帖子是专门放习伴晴和萧准的料。习伴晴滑动资料,上面写着萧准公开结婚是习伴晴要求的。萧准出席宴会是习伴晴胁迫的。萧准帮习伴晴出气,夺剧院的理是因萧家的地位不能丢。萧准肯娶习伴晴也是因为欠了习夫的恩情。论坛里面的内容一分真实,九分虚假。还贴出了习伴晴和萧准两人同出宴会都黑着脸,两人出了香山别墅就背道而驰。 第15章第15章   现在的局面习伴晴还挺具优势的,虽是比萧准的身高矮,习伴晴虽是才练完舞,但是她身上已经是萦绕着淡淡的香气,萧准的喉结滚了滚。习伴晴的目光上挑,指腹略过他的脖颈,媚眼如丝。萧准目光低眉一瞥,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习伴晴轻轻挑眉,哦豁,一撩就脱衣服,还挺主动。下一刻萧准把外套裹上习伴晴的身子,还带系扣子的:“别着凉了,去洗澡。”习伴晴:“……”无聊霸总没情趣。她裹了裹萧准的手工外套,扭头去洗澡了。萧准去总部后提前立刻,导致他今天的工作处理堆积,还有一项和美国对接的工作细节,会议通话到深夜。为了不打扰习伴晴休息,他把电脑移到书房办公。习伴晴先睡了。——空调又调动了吹风调节,初晨的太阳划过山峦的边际,照亮整座城市,室内依旧是遮盖的昏暗,机械运作的寒风伴随着平稳的呼吸,一道铃声响动。她往温暖的臂膀中蜷了蜷,臂膀轻微的挪动,把她揽入怀中。手机铃声接二连三地作响,甚至直接从信息铃声变成电话。习伴晴拧眉,摸着床头的手机一看,李梦思。习伴晴发誓,答应加李梦思微信绝对是她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她接起电话忍不住凶:“你早上没有性生活吗!”李梦思:“……”她怯怯地问:“又打扰你的性生活了?”她猛地反应过来吼道:“快别性生活了,你老公脏了!”习伴晴看了眼一旁熟睡的萧准,他似乎也被手机铃声吵到蹙眉,那张神佛莫近的面容,英俊又令人心生恐惧。习伴晴捂着通话口,轻声说道:“等下。”她拿着手机出了主屋才敢大声:“我们来详细讨论一下,关于萧准净身出户的官司应该请哪一位律师。”李梦思:“……”牛逼还是你牛逼,前一秒性生活,后一秒打官司。“现在论坛关于你和萧准的话题都已经传疯了。”习伴晴揉了揉眉心,又是论坛出来的消息,看来她坐收渔翁之利,继承萧家大业的期盼,无望了。李梦思发来一张图片上面是萧准目不斜视往前走,一个女生拿着文件上前企图和萧准攀谈的图片。习伴晴无奈:“既没亲又没抱的,这张照片能说明什么?”“真的亲了,还会让你拍到看到吗?”习伴晴只觉得离谱:“拍这个照片的人是不是脑子里面缺根筋?萧准不近女色,你总不能真让他不和女性接触吧,他又不是无性繁衍。”李梦思将知道的传言知无不言地说出:“听说,这位女职员下午得知萧总要过来总部,特地化了妆,香水喷得方圆八百里的苍蝇都来了,而且过去和萧总搭话的时候,直接叫他的名字。”“这有什么,我也都是叫他的名字。”“这不一样,你在家要是叫萧总,是情趣。”习伴晴:“……”有点道理。“但是这也不能说明萧准脏了吧。”“你仔细看那张图片,萧准的脖子上有一块草莓,可不就是那个小贱人做的,真是个狗东西,自己找不到男朋友,就去勾搭有妇之夫,这种人我都瞧不上了,如果我遇到她了,我一定问候她祖宗十八代。”习伴晴:“……”“谢谢你啊,你说的贱人就是我。”李梦思:“……”两人的通话瞬间安静,李梦思尬笑了两声:“哈哈,那你们还真是挺有情趣的。”习伴晴冷笑,她不想和李梦思扯七扯八了,她严肃和告知李梦思:“每天早上五点到七点我和他不固定的活动时间,七点到下午五点是练舞时间,下午五点到六点是拉伸时间,晚上六点到十一点是我和他不固定活动时间,十一点到次日五点是我睡眠时间。”她着重强调:“这些时间!除非萧氏破产,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给我打电话!”李梦思嘟囔道:“那不就是一整天都不能给你打电话。”习伴晴也不客气说:“是。”两人没互相寒暄,挂断了电话。习伴晴一看时间,已经八点,时间不早了,她也不打算睡回笼觉了,想回去换下睡衣,一扭头,萧准穿戴整齐站在她身后,他那张脸即使是毫无表情,也让人觉得阴沉。习伴晴:“!”那她刚刚打电话都听见了?她说了什么?除非萧氏破产……不能说明萧准脏了吧。他又不是无性繁衍。她脸颊的热意蔓延到耳根,局促地低头,绕过萧准进屋猛地关上门。萧准是鬼哎,怎么走路不带声音的!屋中还未拉起窗帘。她换上便服,睡衣一扫,一道清脆的掉落声,她把睡衣一放,伸手去够掉落在床下的东西,把东西拿出来一看红色丝绒盒子,打卡就是一条精美华贵的手链,璀璨晶莹。习伴晴换好了衣服下楼,萧准吃早饭还在看财经报。习伴晴一下楼,一手压下他的财经报,一手提着那条细细的手链:“你送我东西,都不帮我带上。没诚意。”萧准抬眼对上她的目光,其实心跳已经慌了,倘若他能在习伴晴面前做到风轻云淡,他会每次礼物到亲自转达,会在八岁那年就互相认识,会一起度过相互陪伴的日子。他至少不必独自一人抗下难熬的漫长岁月。他接过她手中的项链,为她带上。她的手腕纤细白皙,带上璀璨的手链更衬手腕骨干,相辅相成的精美。他淡淡地笑:“很适合你。” 第16章第16章   萧准动作僵了一下,瞬间把手机声音关掉。习伴晴难以置信:“你们公司和天线宝宝还有合作?”萧准心里嚎叫,他的霸总形象毁于一旦了!!!他努力平复内心,假装镇定:“这是花园宝宝。”习伴晴眯眼看他,眼中满是,我不理解,但我大为震撼。两人走进电梯,她百思不得其解,电梯空间狭小,她疑惑:“你在嘲笑我?”萧准抿唇说道:“不是。”习伴晴质问:“那你为什么和我一起来公司还要带耳机!”电梯里狭小的空间,显得习伴晴的气势极具压迫感,萧准的脚趾已经酸痛了。许久,萧准还没说出个所以然,就连话都没说。电梯落在一层,“叮”一声,萧准才说出:“抱歉。”习伴晴:“……”有被气到!“我脾气很好?每次你说抱歉,我都能原谅吗?”习伴晴率先一步走出电梯,她径直上了车,门一拉:“香山别墅。”司机在停车场看见萧准了,他还没上车,但是习伴晴已经把门关上表示地址了,他挺难为的。“开车。”习伴晴吩咐。司机迟疑片刻,还是降下车窗。萧准挥手示意,司机才把车子缓缓启动。萧准原本的打算就是先送习伴晴回去香山别墅再去办公室,但现在他只能自己坐另外一辆车去办公室了。萧准回到公司,他挺懊恼这一次带习伴晴去总部的事情搞砸了,尤其懊恼自己在关键时刻接不上话。秘书回到办公室打算给萧准报告,她还没开口,萧准就说:“最近品牌方有出新品吗?”秘书汇报:“品牌方出新品就送往香山别墅了。”萧准捏了捏眉心,能送的都送了,这条路被堵死了。徐高的加好友验证消息发个不停,他在发来上面的备注是,萧哥,嫂子原谅我了,你也不要在和我生气了。他看着消息,徐高的鬼点子多,说不定他能想出哄习伴晴开心的方法。萧准通过了徐高的加好友申请。【徐高:呜呜呜,萧哥,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萧准:伴晴生气了,快帮我想个哄她的办法。】【徐高:……合着我是个工具人。】徐高知道买买买对于萧准和习伴晴这一对是没有用的,习伴晴对不感兴趣的物质不存在盲目跟风追求,而萧准只要看见点好东西早早就送到习伴晴面前了。该送的都送了。他也是论坛一线冲浪选手,萧准和习伴晴的话题在论坛买了房,两人的行为一举一动都在被论坛分解放大。他知道论坛对两人婚姻态度的两极化,也知道萧准和女员工被编纂,习伴晴和萧准两人同去公司佐证。徐高一看论坛上的帖子还在,就知道这一切两人同去总部的行为是习伴晴一人的主意,如果是萧准看见了肯定不会允许这种帖子的存在。徐高立刻甩了个论坛帖子给萧准。萧准捏着眉头,习伴晴为什么今天要去公司总部?为什么要叫他搂着她?他还需要究其原因和根本。萧准看着帖子瞬间明白了习伴晴去公司的意图,就是为了当面质问萧准和刘萌倩。【萧准:写帖子的人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吗?】【徐高:早就想和你说,但是把我联系方式删个一干二净,去公司把我拒之门外,想说都没得说。】【萧准:我联系人把帖子删了。】【徐高:别冲动,嫂子因为和你结婚的关系被多少人说是攀高枝了,事情没头没尾的结束了,结果是不会改变的。】【萧准:那我该怎么办?】【徐高:表个态,先驳回帖子内容,再删帖,最好写写你多在意嫂子。】【徐高:看得出来嫂子也是论坛冲浪人,她说不定看到了,自然消气原谅你了。】萧准一看有点道理。他实名登陆,论坛有个规定,需要实名认证,虽是匿名论坛,但是也可以自己设置实名显示。在那个帖子下,自从萧准和习伴晴同去公司总部后就已经筑起了嘲讽高楼,萧准回应了。“萧准:无稽之谈。”本尊一出,一下子让这个帖子热度又翻倍了。“本尊亲自下场说话了!!!”“这对CP我磕定了。” 第17章第17章   他在一片睡意朦胧之中,听见特别关注的铃声作响,他只给习伴晴设置了特别铃声提醒。他睁眼一看,车子停了,他已经到自家地库了。他摸起手机一看。【习伴晴:搂我腰,抱我,亲我!】【习伴晴:粘着我!】【习伴晴:除了做|爱,所有亲密的举动都要做!】他一头雾水,上楼打算问问情况,一开门,习伴晴笑盈盈的,她热切地迎接上来:“萧准,你回来啦。”萧准:“?”他还在做梦吗?习伴晴使了个眼神,萧准看见姗姗来迟的元怡月,一切都明白了。元怡月身着棉麻长裙,裹一条小披风,她和习伴晴站在一起,两人长相相似,不过她的身上留下了岁月洗礼过的忧伤痕迹,人的气质更为温婉。萧准微微点头:“妈,你来了。”习伴晴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元怡月。倒不是因元怡月凶悍,而是自从习夫离世之后,元怡月越发优柔寡断了,她阻止过这场婚姻。她希望习伴晴不要因习夫的离世过分探究,毁了自己的婚姻。习伴晴也不想让元怡月担心。但是她和萧准只见了两面,连话都没说过五句。结婚的理由想编都不好编。她要了萧准的信息,两人曾是一所高中的,从而才杜撰出一场年少情窦初开的故事。元怡月看过论坛里的评论,两人塑料婚姻的评论,打了几次电话给习伴晴,都是哭得梨花带雨的。习伴晴最怕元怡月哭了。习伴晴笑盈盈地挽住萧准的臂膀撒娇:“你怎么才回来?人家等你好久了。”元怡月这次突然造访,肯定是听到风声,过来看看情况。习伴晴就要做得要多亲密有多亲密,不能让元怡月担心。萧准也配合她,搂过她的腰肢,在她侧脸一吻:“公司有点忙。”她也往萧准的怀中蹭了蹭,指尖在萧准的怀中画圈:“那你可别累坏身子。”元怡月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神色淡淡的。萧准搂着习伴晴的腿猛地往上提,把她抱在怀中:“地上冰,别光脚踩在地上。”他抱着她去穿鞋。由于元怡月的造访,李梦思早早离开了。只有三人一同去吃晚饭,期间习伴晴频频给萧准夹菜,指腹擦过他嘴角的米粒,两人亲密互动没少过,习伴晴就差坐在萧准腿上吃饭了。元怡月说:“阿晴,最近暂时不要回习家。”习伴晴一听,神情凝重:“嗯。”萧准示意管家:“收拾间客房。”元怡月淡淡回应:“不用,我就过来看看,今晚就走。”她只过来吃个饭,吃过晚饭后,习伴晴和萧准一起送她出门。元怡月才迈开步子,就对习伴晴说道:“阿晴,去把我的包拿上。”习伴晴才转身要拿包,萧准的手臂被元怡月一扯,她把萧准拉到了空旷的阳台,反手把门上锁了。两人被隔绝一方天地中。烟台是两面向玻璃,用的是静音玻璃,习伴晴的再着急也听不见那头谈话的声音,习伴晴在一面干着急地喊着:“妈,你拉萧准干嘛。”隔着玻璃门,他们能看见习伴晴的着急,却听不见她的声音。元怡月最熟悉自己的嗯女儿,那么反常的行为,她从头到尾都知道习伴晴装出一副两人恩爱的模样,现在她就要单独问问萧准。“萧准,阿晴对事较真了些,你要知道她嫁给你是为了找习沧的死因,你们婚姻这件事确实是习家考虑欠妥,抱歉。”她深深叹了口气,“阿晴这孩子我是劝不动了,如果你对阿晴没有感情,早点提出离婚,我们习家不会拿你萧家什么,也会支持你的决定。”午夜星光点点,晚风吹拂,撩拨心尖。半响,萧准才开口:“妈,我是真喜欢伴晴,倘若不是伴晴提出离婚,我不会提的。”萧准说话时眼神简单看向元怡月。“你要知道,我们家阿晴很可能查清楚习沧死因后,就和你提出离婚。”萧准的眸子黯淡:“嗯。”他知道。习伴晴不停给萧准发着消息。萧准手机不停作响。元怡月见他坚持,那她别无他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也不再劝说。 第18章第18章   那人灰溜溜地走了。萧准出门后,习伴晴收拾收拾也出门了。元怡月不想让习伴晴回家,她知道肯定是家里出了大事才会阻拦的。自从那天习元浩打电话,她就奇怪习家的状况,这次会习家公司看看情况。习伴晴去公司的排场很大,身后两位保镖,进入大楼时,众位员工都知道她是习家小姐,即使知道她们也不乐意打招呼。员工在窃窃私语:“习家小姐怎么来了?好好做富婆太太不好吗?”“现在都闹成那个样子了,习家小姐才出面,要不是习董顶着,习家早就垮台了。”“她哪在意习家,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行。董事长一过世,就嫁给萧氏总裁,缓都不带缓的,就只有能保住自己在上流圈子的地位就行,那会管我们员工的死活。”习伴晴听到了她们的评价,她一直知道习叔叔在公司地位高,人缘好,而她因嫁给萧准在公司口碑,以及亲戚口中留有诟病。她不在乎。员工不和她打招呼,她也不想搭理她们,径直走向电梯。她走到习元浩的办公室,扭头对保镖说着:“你们在这里等我。”办公室之中有许多公司机密,非公司高层不得入内。她叩响了门,一声屋内传来“进”,她推开门:“习叔叔。”习元浩热切地迎上来:“伴晴,伤好一点没有?”他斟了一杯咖啡放在习伴晴面前:“习叔叔,我今天是过来问问公司情况的,那些人还再找麻烦吗?”习元浩面露难色,欲言又止:“不聊这个。伴晴,那些歹徒已经被警方扣押,我找到他们幕后指示的人了。”“是谁?”突然,椅子拖动发出巨大的响声,习伴晴那双眸子点缀银色的刀刃一闪而过,扬起了滚烫的咖啡,刀刃扎入皮肉,刺耳的拉锯,瓷杯在大理石地面碎裂,血色一点一滴坠入咖啡。一位黑衣人的闯入带着攻击,刀刃破风,刀刀攻击向致命点。黑衣人和习元浩扭打在一起,习伴晴厉声喊着:“保镖!保镖!”两位五大三粗的保镖破门而入,立刻将蒙面黑衣人扣押在地上。蒙面黑衣人的头套被扯下,萧相殷。他的脸紧紧贴在地上,挣扎着不能摆脱,红着眼骂:“习伴晴你真该死,你和萧准都该下地狱!”习伴晴受到惊吓,大声训斥:“报警!把他带走。”保镖把他挟持扭送出门,他还是一副发了狠的模样怒骂:“习元浩!你也不得好死!”习元浩的手臂还淌着血,萧相殷的突然袭击,刀刀直击,他先一步发现,拉扯习伴晴,刀刃划伤他的手臂。习伴晴手忙脚乱地按着习元浩手臂的伤口:“叫救护车!”——医院里,纯白的墙壁和天蓝的窗帘摇动,消毒水的气味蔓延。皮鞋匆忙在长廊上奔跑。医生嘱咐:“绷带两天一换,这几天不要吃辛辣食品。”“好,谢谢医生。”习元浩换好了绷带,习伴晴忍不住开口问他:“怎么会藏匿在你的的办公室中,未免也太危险了。”他淡然说:“应该是趁着夜里人少溜进来的。”习伴晴拧眉:“把公司的安保开除,重新招投标,招新的安保。调监控,一定要彻查清楚。”习元浩厚重的手掌轻拍习伴晴的手背:“你还是太年轻。”“我查清楚了,就是萧相殷找人在公司楼下蹲点守你,他要报复你报警抓他。”“现在萧相殷潜入公司,蓄意伤人,够他做一段时间的牢了,你也可以轻松一些。”习伴晴暗暗骂着:“他活该!”习元浩的手就落在习伴晴的头上揉了揉,温暖的温度传递到她的头上。“伴晴,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习沧总和我说,他的宝贝是这世界最娇嫩的花骨朵,世界所有好东西都该给她。我那时候还想这个顽固不化的老东西,竟然还是个女儿控。”“你父亲下来最疼你了,如果他在世,一定不会让你这么糟践自己。你的母亲也骂过我,给你出这样的决定,我这几天晚上不停的想,不停的懊恼,这件事情应该由我这个长辈担起责任,而不是你。伴晴,放下吧,好好去过你自己的生活。”习元浩带着金框眼镜,透过镜面下的那双眼睛布满沟壑,满是沧桑的眼中是慈爱,和蔼缓缓道来。病房的门被猛然推开,谈话戛然而止,萧准喘着粗气:“伴晴。”他显然是跑来的,还喘着气,缓缓走到习伴晴的面前:“你没事吧。”习伴晴:“……”她烦躁着,心里搅成乱麻。又不是要劝她吃溜溜梅?有事没事看不见吗? 第19章第19章   习伴晴看着卡片,心里软得不成样子,嘴上还是挑着毛病。她也确实不能想象这些话从萧准那张凉薄的脸上说出来的效果。她的手机铃在不停作响。【李梦思:你看论坛了吗!!!】【习伴晴:论坛里面的话不能信。】【李梦思:这次不是你和萧总的瓜,是星阑城一位木材公司的老板,他承认帖子是他发的,公开向你道歉!】李梦思甩了一个链接。【李梦思:这回你们总不是在吵架吧。】【习伴晴:这次好一点,和好了。】【李梦思:NB!你们的婚姻关系是靠吵架来维持的吗?其他情侣夫妇都是越吵越僵,你们还越吵越甜蜜。】习伴晴有点跟不上李梦思的打字速度,她停下来先看论坛内容。上面是那个男人照着萧准的要求,发实名公开手写了几十面的道歉信,其中没有一个错别字的道歉帖子,置顶了。“泼脏水的话,信口就来。”“污蔑人真下头!”“高举习伴晴和萧准甜蜜大旗不动摇!”“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匿名不能作为你胡言乱语的理由。”【李梦思:而且更更更更更刺激的来了,立刻有人在论坛里面匿名爆出这个人听从迷信喝了一年的烟灰混水,脚踏一百零八条船,被堵在小路暴打,喜欢收藏穿了一个月没洗的臭袜子,家里已有万双,再继续征集。】“呕了!喜欢收集臭袜子,道德品质败坏,这个智商真的能当老总吗?”“我愿称他为迷信哥,他的家为臭袜子家,他的情史为梁山结拜情史。”“原来都是这位老总的杰作,有点深藏不露。”“自己都什么德性,还诽谤别人,传得那么起劲。”“这种人谁敢和他合作,就不怕被他那贼兮兮的目光给盯上吗?”【李梦思:恶人有恶报,真解气。不知道是谁爆出这些料的,我现在就想给爆料人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螺旋升天给她炸个烟花庆祝!】【习伴晴:炸烟花倒是不必。】【李梦思:?!你发的帖子?】【李梦思:赶紧删除!你不能意气用事,造谣是犯法的!】【习伴晴:准确来说,不是我爆料的,是他自己发的帖子,他过来道歉,这是他道歉的条件。】【习伴晴:他说了,论坛就是一个给人娱乐的地方,他想要博人开心,就拿自己为大家取乐好了。】【李梦思:姐妹,你有点厉害!用他自己的刀斩杀他自己。】她看着手机,被李梦思夸得心里也开心。她抬眼看见一缕阳光透过落地扇照射进屋,桌上的花骨朵勾着水珠,娇嫩欲滴。——萧准和管家通过电话:“夫人看见花了吗?”“夫人只要求留下卡片。”管家汇报着习伴晴的情况,“夫人说书房潮湿,让人打扫了书房,把枕头带回了房间。”萧准的心安了,看了徐高这位情场浪子的招式还挺管用的。萧准挂断电话后,开启线上会议进行对于萧氏的统筹规划,现在整个星阑城的资本都盯着萧氏,萧氏的资金统筹变动很有可能会引起整个星阑的大洗牌。大家都期盼地想在萧氏面前展示公司实力,即使只能获得一笔小投资,被萧氏许可,名气和质量就不必愁了。萧准的办公室这几天层出不穷的礼物送上门,甚至还有老总直接带上身着性感的人登门拜访,都被萧准一一拒绝在门外,不留一点面子。他们就把礼物送到了习伴晴的手中。萧准不限制习伴晴收礼:“看见喜欢的就收下,但是要和我说一声。”习伴晴明白。不过被萧准的豪放式送礼养着,什么礼物没见过,看着他们送来的礼物不过萧准礼物的九牛一毛。“都是萧准玩剩下的。”她不感兴趣。萧准忙碌了好几天,只剩下最后一笔款项的投资还没决断。会议之后,萧准的指尖轻点着桌面,目光更深了。半响后,他叫来秘书:“最后一笔钱投给习家,把习家的年报拿去财务部,尽早把分析结果给我,对习家做调查。”秘书知悉萧准的处事风格,他通常是先对公司进行研究后再进行投资,单单对习家完全是反过来,先投资再进行分析。秘书没多说,匆匆下去办事。目前习家正因习夫离世,习元浩将习夫股权分散习家亲属,这一错误决断,而闹得不可开交。如今,一笔大投资的注入也会使得各大股权人重新对习家有信心,资产会继续稳固。习家的亲属不会在习家肆无忌惮的胡闹。——萧氏内部资产重新投资持续了一周,萧准忙得不可开交。夜已经深了,萧准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他进屋推开卧室的门,主卧已经关了灯,但没有拉上窗帘,夜色的光透进屋内,几缕灯光略过窗户,屋内被切割的流光。习伴晴似乎是特地为他留得窗帘,他心头一阵暖意。 第20章第20章   游芬看见萧准的出现红着脖子骂:“萧准,你也配做萧家人!你的堂哥入狱,你非但不帮他,还把你堂哥的阴阳不解公司搞垮了。”萧相殷入狱后,萧氏的投资变动,萧准把打击点做在阴阳不解公司,导致阴阳不解公司的资金链断裂,公司账目问题,公司宣告破产。萧准的判断就是萧氏的表态,萧氏的表态就是行业的风向标,星阑城的资本不愿拉阴阳不解公司,是不愿与萧氏硬碰硬,谁会想以卵击石呢。“你是非要把你儿子往萧准身上靠吗?”习伴晴气极反笑,“既然你喜欢说你儿子的称谓,那我们就可以好好说BBZL道说道你儿子其他称谓,比如牢底坐穿,不知悔改,潜入公司,蓄意杀人的犯人?”游芬怒骂:“有你什么事!”习伴晴抱胸,冷静说道:“你看看你站在那?这房子有我名字,你说有我什么事?”萧准皱眉:“谁把她放进来的?”管家回道:“新来的保安见这位女士是萧总的婶婶,就……”他毫不留情面说道:“既然是保安把她放进来的,那就让保安把她赶出去。”习伴晴:“……”比她狠,至少她还让这位婶婶在大厅说了两句没营养的话,萧准连句话都不和这位婶婶说,直接让管家把人赶出去。不愧是面阎王,果断得狠人。游芬听见这句话,停不下来地骂骂咧咧地各种脏话辱骂,闹习伴晴的耳朵。保安结实的臂膀拦着她,她还是不停地骂着,奈何抵不过保安的力气,游芬被架了出去。尖锐又哄哄闹闹的吵声逐渐消失,习伴晴揉了揉耳朵,那些不堪入耳的词汇真是污了耳朵。游芬的离开并未使萧准舒心,他吩咐管家道:“把那位保安开了。”管家看向习伴晴,眼中带点恳求,希望她说话,但习伴晴可没圣母心,保安连基本的看守都做不好,她没心思为保安说话。她想回去舞蹈室听舒缓的音乐,洗涤一下被污染的耳朵,她路过萧准身边时,被萧准一把拉过。萧准神情不变,还是那副令人恐惧的模样:“一百零八个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习伴晴:“……”果然萧总的账是一笔一笔地算的。习伴晴的一百零八个男朋友,不过是因为游芬的话想挑衅而已。她心里翻涌,但依旧冷静说道:“字面上的意思。”萧准握着她的手臂力道不大,稍微一挣就离开了,她径直离开去舞蹈室了。她换好了练舞服,打开音乐,音乐潺潺流淌,她重新拉伸起势,配合音乐柔和身子,打着节奏点,点着足尖技巧。她将细长的腿放在把杆上,弯腰拉伸,一抬眼,她看见偌大的镜面中多出现了一个人,萧准。萧准解释:“我敲门了,你没听见。”他一边解释,一边靠近习伴晴,厚实的手掌贴着他纤细的腰肢,掌心的温度似乎要将她融化,他的靠近让习伴晴贴近镜面。她呼吸都乱了,萧准工作忙,很少进入舞蹈室。习伴晴的吐息雾化了镜面,也朦胧了她那张泛着绯红的脸,萧准的吻落在她的脖颈,手缓缓往下探。气氛到位了,他把她抱坐在把杆上。一点一点探索。他半托着她,忽而用大衣裹上她:“我带你回去。”习伴晴一双眼染上欲的魅色,她缓缓问:“去哪?”“回卧室。”她严厉拒绝:“不行!”“没事,其他人都被我叫走了。”“那也不行。”“好……你喜欢在这,那就在这。”习伴晴眯起了眼睛,她的背后是冰凉的镜面和萧准炙热的手掌,她能看见偌大练舞室中,那面远而清晰的壁镜中的自己,被萧准拥着坐在把杆上,脚踝勾着舞蹈服,她的手紧紧扣着萧准的后背。音响自动播放下一首,舒缓的音乐变得激荡而又激烈,灼灼灯光将一切观感放大。萧准是高强度的,他也会给习伴晴休息的时间。“再来。”他的亲吻,“还回去吗?”“不来了。”“嗯。”他有把习伴晴往怀里搂了搂,“那就不回去了。”习伴晴:“?”她来不及多想,刺激的音乐声混着低吟,翻江倒海,死去活来。她闭上了眼,在拥抱最原始的欲念。习伴晴在床上醒来,她迷糊看向天花板,撩起被子一看,又是遮不住的红印。她和萧准的婚姻特别简单,除了做|爱,就是送礼。今天换了地方,有点疯了。啧,霸总还是不要放假了,连季假都不要放,把精力都放在公司吧。她才睡醒一会,就听见有推门的声音,习伴晴立刻闭上眼,她在国外读书了一段时间,能接受开放的思想,但是做到一半昏过去这件事,还是会让她觉得颜面尽失。她一直绷着神经,怎么会晕呢,太丢脸了,她不想面对萧准!他的脚步窸窸窣窣,刻意放缓,也用气声说:“还没醒。”声音停住了,床上下陷一块,忽而一道小心翼翼地吻落在她薄薄的眼皮上:“一百零八个也抗不住,有我一个就够了。”他又在她耳尖轻亲一下,重复问:“是吧。”开门的声音响起,习伴晴才缓缓睁开眼睛,脸上有点昏昏沉沉的余热,她有点怀疑地坐起了身子。 第21章第21章   习伴晴听见电话挂断的声音,就知道习家目前已经乱成一团了,她匆匆赶去习家。她踏入习元浩办公室的那一刻,一阵狂风呼啸而来,一只大手截住她面前的杯子,让她免受脸上接杯具的惨痛。她对拦下杯子来袭的保镖点了点头。萧准果然没错。起初,萧老奶奶每日命令式一句,带保镖。她只以为是萧总为了她作为萧氏夫人的场面,还当面吐槽过每天命令式念叨的萧准像老奶奶,记忆力不好。萧准听了不恼,依旧每日一提醒,比新闻联播还准时。屋内哄哄闹闹的气氛顿时停歇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习伴晴。“伴晴,你说这笔钱怎么分。”“伴晴,我原先可是接了好大一笔钱给你爸爸的!”“伴晴,你还记得我吗?我小时候抱过你……”习伴晴的出现显然让大家更加激动,她的一举一动对这笔不菲的资产分割具有极大的决定性作用。要不是保镖拦在她身前阻挡,她还以为丧尸来袭。她的目光越过这一群丧尸,看见在人群后的习元浩,他独自一人坐在会议室的角落,愁容地揉着额头,遮掩额头的毛巾沾染了蜿蜒的鲜红,显然是经历过一场激战后,他弓着背,从前那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变得颓废又沮丧。习元浩和习沧共同建立习家这家公司,两人股份平分,不过由于习沧的离世,这部分的股份划分大多数给了元怡月,一部分留给习伴晴,部分给了习元浩。习元浩和习沧一家有深厚的情谊,习元浩命悬一线时,习沧拉了他一把,习沧疾苦难耐时,习元浩给了他饱腹之物。元怡月和习伴晴的资本放心地放在公司,甚至能放心地放在他手上。但是习元浩做了个人情,他将自己那部分股份划分给习沧亲属,慰藉丧失亲属的悲伤之情。但他没想到,不患寡而患不均。亲戚以分配不合理,日日夜夜地闹,导致习家的基础商业受损,习元浩也深陷漩涡泥塘。习伴晴看着眼前这群为了钱眼红的人,他们竟然伤害习元浩,她由衷为习元浩觉得不值。她不由愤怒,一字一顿地说着:“你们谁也别想拿到这笔钱!”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冷笑一声:“我就是让我爸带入土,你们也休想染指一分!”她这些话显然激怒了那浩浩荡荡的闹事团队。“你这姑娘这么这样啊!自己成为了富家太太,转头就把亲戚抛在一边。”“你不能这样!我可是有原先□□承诺的语音录音的!”也不知是谁先动了手,把一个小包越过人群砸向习伴晴,导致大家群起而攻之!保镖力气压制,却抵不过他们人多势众。习伴晴吵闹地看着这群土匪,瓜分遗产时是亲戚,习夫葬礼上是土匪。这时候和她谈血缘,早干嘛去了。那些丧尸红着眼,骂得面部狰狞,几乎要突破保镖的防线,企图袭击习伴晴,张牙舞爪地炫耀着自己的野蛮。习伴晴不打算退!她今天就是来讲清楚的,他们都不配拥有这资产,但凡有一个人占有一分钱,她都要以申诉途径找回来!她就是把钱烧给爸爸都不想他们拿到!一点都不配!那些丧尸不讲道理,她不可能让他们得逞的!习伴晴想拨打报警电话,被一只手突然拍掉了手机,那人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他们拉扯着,习伴晴也陷入他们混乱之中,唾沫飞溅,暴力和撕打。习伴晴被一道更强硬的力道拉扯,习元浩牵着她的手腕就拉出了喧闹嘈杂的会议室。两人到了公司一处无人的房间。两人跑得气喘吁吁,习元浩低声道歉:“抱歉,伴晴,我没想到她会抢过我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不该让你过来的。”“今天是你的生日,竟然还让你遇到这种事,是我这个当长辈的没到位。”习伴晴累得喘气,依旧摆手,表示不在意。习元浩的手机突然作响,他接起电话,应了几声,视线扭头看向习伴晴,将手机递给她:“萧准的电话,他说打你手机没人接听。”习伴晴接过电话解释:“我手机摔静音了,什么事?”萧准给习伴晴打电话的次数少之又少,她听着萧准那天的声音无端的喘息比声音更大些,许久之后,他才开口:“没事,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安全。”他的声音低沉,给她莫名的安定感,她没把事情的详细和萧准细说:“没事那就不聊了。”“伴晴。”萧准开口叫她的名字。“嗯?”他沉默了一会说道:“早点回家。”“好。”习伴晴又把手机交付给习元浩,她走在习元浩的身边,却侧耳听着手机那头萧准的声音:“目前伴晴可能被人盯上了,怕她慌张,麻烦□□多护着她。”习元浩和萧准低声谈论了几句:“好,我会照顾好她的。”萧准又强调了一声:“最好劝她早点回家。”习元浩低声应着:“好。”两人的通话到此,萧准挂断了电话,助理仓皇地收拾着地上的破碎的陶瓷碎片,水渍蜿蜒的痕迹,可能是他多虑了。他又回归工作,但心绪依旧不宁。直到秘书带着文件进来,秘书汇报:“萧总,高层刚把习家这次投资百分比负数的资料分析出来,习家管理层先前和阴阳不解公司有过一笔巨额合作,并未将这笔投资的钱放入公司基础业务。”萧准的手一松,眉头不解。 第22章第22章   萧准吩咐秘书报警,他根本来不及等司机,一头钻进了驾驶座,猛踩油门,车子在马路上飞驰而过。他心跳都乱了。伴晴!你不能有事!他的超速招来了许多交警,车流横穿之中,车子到了目的地,他下车遥遥一望,习伴晴的身子悬在高楼之上,而楼顶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交警才拦下萧准:“扣十二分,吊销驾照!”萧准没听交警的声音,径直跑上了楼,交警才想拦他,目光也被高楼之上命悬一线的人影吸引了。电梯门被遮挡,亮起的按键却无法运行。他跑上安全通道,无穷无尽的楼梯和旋转,感应灯微弱的炽亮,亮了又灭。像是一场通往地狱的循环,生命的搏击,他感觉不到累。快一点,再快一点。推开天台的那扇门,他猛地往前扑去,习伴晴在掉落,他的手臂悬在外面紧紧地抓住。习伴晴眼中的震惊。怎么会是萧准。她无力轻声地说着:“松手……”他手掌的力度在收紧一分,不肯放手。习元浩散漫地笑着:“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都这么急着去见习沧。”习伴晴看见习元浩出现在萧准的身后,她急迫地命令道:“松手!”萧准咬着牙关,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一声不哼。习元浩的脚踩在了萧准边缘的手指上,脚底用力的碾着他的肩膀:“说到底,你这人还是我算漏了。本来送习伴晴去萧家,是想让习伴晴成为奇耻大辱,但没想到,你竟然不欺辱习伴晴,反而处处护着她。”“不是冷面阎王吗?动了情?还是贪图习伴晴的美色?”他的脚跟深深扎进萧准的肩膀,地下身子冲他淬了一口:“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习伴晴听得到萧准骨头被习元浩踩得断裂的声音,她吼着:“萧准——!我叫你松手啊!”萧准依旧紧紧抓着,一点都不肯放!习元浩轻笑:“苦命鸳鸯非要共赴黄泉,那我就帮帮你们。现在,我就送你们一起去见习沧。”他离开了,消失在习伴晴的视野,去拿东西了。习伴晴慌了,她可以掉下去,习元浩必须死!她掰着萧准紧抓的手,一指又一指!萧准慌了,他鬓间的青筋暴起,吼着:“别动!”习元浩出现在萧准的身后,他的手上拿着高尔夫球杆。习伴晴嘶吼:“松手!”她记得高空坠落的感觉,全世界的视角都停滞在空中,他们变得好慢好慢。她看见了萧准侧身一滚,躲过了高尔夫球杆迎头一棒。她在坠落,却感觉有点庆幸。爸爸,我来找你了。——报警声在做响,红蓝的光在闪烁,空置的高层顶楼,两人扭打在一起,萧准的那一双眼睛布满了可怕的血丝,他发了疯地扑上去,撕咬着习元浩。萧准本就生得高大,年轻力壮,但奈何刚刚被习元浩踩痛了一边手臂不能用力。两人焦灼着扭打在一起,萧准一手压着高尔夫球杆,一拳挥打在习元浩的侧脸,习元浩吃痛地往后退,手背一抹嘴角的痕迹:“哼,萧总那只伤手没力气吗?”他还没说完,就被萧总按下了肩膀,膝盖痛击腹部好几下,猛地一踹。习元浩有趔趄地往后倒退,萧准除了手臂无力,他的力气很大,狠击几下就让他胃里翻涌。他被逼到边缘,他的身后是高楼,面前是萧准:“至于吗?不就是个落魄的联姻对象,死了就死了呗。萧总金口一开,想要什么人没有。”萧准被他轻描淡写的话激怒,猛地上前。习元浩将高尔夫球杆抬起,狠击他的手臂。他被挥打到地上,手臂的刺痛感侵袭,宛若身体被活生生地撕扯割裂,他捂着手臂忍不住吃痛闷哼。萧准的头顶渐渐蒙上一层阴影,习元浩居高临下举起高尔夫球杆,瞄准他的头部蓄力:“可惜了,萧总这令人着迷的长相,死后只能落个血肉模糊。”一刹之间,阳台的门被狠狠推开,一声闷响:“警察!不许动!把手举起来!”习元浩抬眼一刻,再一低头。萧准的手臂已经绕过他的脚踝,手臂不多的力气让他无法扯动习元浩巨大的身躯,他奋力用全身压制。“啊——!”空旷的高楼响着他凌冽的叫声。萧准拉扯着他一同坠入高楼的万丈深渊。他看见广阔天空映照夕阳,染上好大一片绯红。伴晴,我替你报仇了。那一刻,他也是亡命之徒。——萧准缓缓睁眼,他没有摔在水泥地,四分五裂,巨大柔软的包裹感拥向他,还听得见四周紊乱的声音。他睁开眼,视线还是模糊的,习伴晴近在咫尺,叫他意识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第23章第23章   烟花照着两个人的身影忽明忽暗,习伴晴靠在萧准的肩上,她的长睫微微颤动,温热的吐息落在萧准的脖颈。意识昏昏沉沉将夜色裹挟进她的梦中。她靠在宽厚结实的背上睡着了。她在一片昏暗中晚风轻柔地吹,她踮起脚尖,一阵轻柔的风吹得她裙摆起伏,她轻盈地翱翔在空中,在云雾之中,她隐隐约约看见一道背影。她只觉得熟悉,不由自主得动了脚步,朝他靠近。那人扭过头来,他带着温和的笑意,他的两鬓已经微微泛白,眉眼中满满都是慈爱:“阿晴。”“你是谁?”她不记得了。那人笑而不语。还没得到答案,播散的云雾又聚拢过来,那人的长相被遮掩,萦绕。伸手抱到一个粘稠暖呼呼的小宝宝,小宝宝被泡得又皱又丑,嚎啕大哭,但是抵不住心底满满当当的幸福。我的女儿叫伴晴,无雨无阻,晴天相伴。公司搅成一团的事务,把文件摔在会议桌上,重大的亏损漏洞,心虚杂乱,回到家中,看见女儿将玩具摆成一排,从门口到卧室,小小的人儿像是在欢迎到来。繁杂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伴晴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过来:“爸爸,快来尝尝我做的饭。”伴晴小嘴红润,还挂着口水,拿着一个玩具勺子,上面是一片叶子。我要让公司挺过来,让伴晴过上更好的生活。伴晴三岁时,看着电视机前的芭蕾舞表演就热爱踮起脚尖。五岁,会为了芭蕾舞表演驻足。公司的正处于最焦灼的阶段,前有豺狼,后有猛虎,伺机而动。常是忙得脚不沾地,把一大笔家里的积蓄都投入了,也不想放弃伴晴昂贵的芭蕾舞课程。常常出门忙得忘记拿外套都不会忘记回眸看踮起脚尖的伴晴一眼。公司在一众危机中脱颖而出,成功上市。在舞蹈表演时,一束关落在她身上,她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裙摆微微扬起,比那那一束光还要耀眼夺目。我的女儿真棒!伴晴在比赛后台没记住小朋友的名字,惹哭了小朋友,而受到家长的诟病指点。但是他们到没有看见伴晴第一时间为失误的选手送上掌声。伴晴会反思:“爸爸,我没记住那个小孩,是不是做错了?”“没有,你没做错。”我希望我的女儿伴晴这一生都能坚定地追求热爱。公司越做越大,习家也成功挤进上流圈。伴晴要路边的小野花,就送一整片花园。伴晴要许愿瓶里的星星,就买下一颗星星的命名权。伴晴练舞惹了风寒,脚上不能沾湿气,每到下雨天脚都会疼。将回家那条路都修上了屋檐,背着她回家。关于伴晴是圈内最有名的骄纵传开了。但是伴晴的期望被千百倍地放大都不为过。她就是我的宝贝,护在手心的宝贝。但是那些传言都不知道,伴晴会抢过烟,气冲冲地骂着:“讨厌这个味道,以后不许抽烟!”她会斥责:“你的鬓角都有白头发了。”出国那天,在机场她还骂着:“都一把年纪了,就带佛珠吧。”她总是以这种形式来提醒我注意身体。他们都长舌,我的女儿谁都说不得,她就是独一无二的。公司步步高升,但是我和习元浩的意见渐行渐远,劣迹阴阳不解公司企图合作,利用资本潜入习家关系网。我的拒绝和习元浩的看法相反,他默许了和阴阳不解公司的合作。那是个劣迹公司,他们赚的钱都是脏的。屡次和阴阳不解公司发生冲突,萧相殷以背靠萧家的名义上门挑衅。直到那天我发现了,习元浩出轨了。那他原本的家庭该怎么办?我悄悄告诉了他的妻子,一起都该由他们自己决断。他们闹了一个月的离婚,孩子判给了他的妻子,出轨的事情也很隐蔽地解决了。我和他之间有了间嫌,直到我看见他的手腕上出现萧相殷购买的飞拉利斯夏季限量款。我查了公司的账,才知道他私底下已经和阴阳不解公司签订了合作。那是我们第一次爆发冲突,关在办公室内吵得天昏地暗,空气都缺氧得积压,模样气得脸红,如同哈哈镜被不停放大着丑态。习元浩示弱地给我发了一条讯息,以多年的交情,约我在小树林把事情谈开。我去了。隐蔽的小树林,遮天蔽日,荒芜人迹。我被他从身后重重一踢,手中的佛珠被扯断了,散乱一地。他的手链也未能幸免。我拉扯过他手中的高尔夫球杆武器,丢在一边,低头去捡那些七零八落的佛珠和手链的珠子,以便作为证据。混乱顷刻间,他压制上头,刺痛来袭,血流不止,我看他高高挥起高尔夫球棒。那一刻想起了,我的家人该怎么办?我温柔貌美的妻子。我引以为傲的女儿。算了。不能奢望了。只要记着,我永远爱你们。就好。——夜晚,萧准把习伴晴背回了家,管家和保姆听见了声响纷纷上前:“今天的烛光晚餐……”他们看见萧准一身残破的西服,惊讶道:“天呐,怎么会弄成这样。”萧准低声:“嘘。”习伴晴已经在他背上累得熟睡。 第24章第24章   习元浩是杀人凶手的事情如同吹散了一片蒲公英花海一般在论坛蔓延。知情的大家乐此不疲地谈论起来。“靠!他们两人一起创办习家,因为利益反目成仇!这是什么狗血情节!”“那习元浩把资产平分捐给习家的亲戚,根本不是善心,就是故意分配不均,惹得亲戚来捣乱习家的!那些野蛮亲戚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有被当枪使的一天。”“不知道习家那些员工是什么反应,原先踩习伴晴,捧习元浩。现在知道习元浩是幕后黑手,他已经盘算着让习家倒闭了,脸都气绿了吧。”“看习元浩那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就知道是个笑面虎,背地里捅刀。真恶心。”“我们公司几位高层,现在看对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生怕那天被对方带到小树林暗杀了。”“可惜习沧了,习沧在公司的声誉很好,听说他很护着手下的员工,一旦有合作方企图染指员工,他都会阻止,让员工根本不担心应酬。不想某些公司某些人。”……元怡月得知了消息,难以置信是习元浩做出来的事情,直到她知道习元浩离婚的原因是习沧的告知,这才激怒了习元浩痛下毒手!习伴晴对她隐瞒了习元浩甚至企图将她杀害的事情,不想让她过分担心。元怡月自从习沧离世后,身子骨就一直柔弱,她听见这个消息后不停咳嗦,直到咳出一渍血。她沉闷在心火的怨气才得以通畅。——习伴晴回家后,萧准没有立刻去上班,在家放了一天假,观察她的情绪。她的神情淡淡的,如同没事人一般进行着练舞,做着每日轨迹。萧准通知:“对习元浩的处决出来了,死刑,下个月执行。”“他活该!”她没有多余的表情,既没有处决杀父仇人的快感,也没有陪伴长大叔叔的留恋。她淡漠得像是一位旁观者,点评这件事情。萧准看出她的反常,她会待在舞蹈室里一天不出来,她的跳舞是干跳,没有热身,没有音乐,只有一遍遍地摔倒。摔了在爬起来跳,不停地跳,跳到汗水不停地滴落在地面。她的情绪是收敛的,克制到压抑,不然任何人察觉到自己的奔溃。萧准想关心习伴晴,他敲门进舞蹈室:“地板湿了,我叫人进来擦一下。”习伴晴停下练舞的,地板擦完,萧准出去。萧准再次敲门:“西点坊送来一些甜品,吃完再跳?”“不吃。”“好。”他又灰溜溜地离开。萧准第三次敲门:“要不要再擦一下地板?”习伴晴冷着脸强调:“不要再打扰我练舞!”萧准多问一句:“你为什么不放音乐练舞?”她淡淡地看着他,神情都想是在说“关你屁事”。但是习伴晴的情绪就像是一堵墙,他无从下手关心。萧准只能不停地买东西,但是物质对习伴晴不起作用,没有慰藉。他和习伴晴只有一纸婚约,他无从介入她的情绪。——萧准越来越愁,这种形式下去,他留在家里的陪伴根本没有意义。管家告知萧准:“萧总,李小姐来访。”萧准问:“哪位李小姐?”“夫人曾在香山别墅会客的李小姐。”萧准心头一动,伴晴不随便会客,既然肯见面,那肯定是朋友:“让李小姐进来,去练舞室告知夫人。”李梦思的到来,也关心习伴晴的情绪,而她给习伴晴发的消息,没有一次有回音。她才着急忙慌地过来看看情况,即使现在论坛上都为习伴晴和元怡月找到凶手而庆贺,但是她知道,她们的伤痛又被翻出来,积压的仇恨在脑海中。习伴晴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的心情一定不好受。李梦思进入香山别墅,却只能和萧准大眼瞪小眼。管家传话:“夫人说,不见。”李梦思才不会让自己捉空一场呢。她气势汹汹地上楼,萧准也立刻跟了上来,毕竟习伴晴的这位朋友,他只听徐高聊起过,是个徐高形容她彪悍得不折不扣。她跟着,如果李梦思做出不当举动,他能及时制止。 第25章第25章   薛文身材高挑,他挺鼻薄唇,中英混血赠予他一头天然的金色的短卷发,五官宛若刀功雕刻,目光深邃,他带着一只金框眼镜,时而穿着背带裤,温和儒雅。大学时就和习伴晴出双入对,两人曾经共舞过《吉赛尔》著名曲目。习伴晴和薛文的表现,当即就被舞蹈家评价为最佳表演,两人的结合被称为无与伦比。两人之间的佳话也在大学中流传起来,形影成双,碧人一对。萧准不需要习伴晴特地介绍薛文,他知道大学时期两个人就是风云人物,学校的论坛里面其中的每一条评论他都看过,甚至连他们共舞的每一场,他都记在心中。他想过如果他和习伴晴不是因为现实原因,或许习伴晴渐行渐远的归宿会是薛文。萧准捏紧了手中的刀叉,可他无法开口说出任何拒绝的话来。他与习伴晴不过只是一纸婚约,那一纸没有感情,薄得不能再薄的婚约。既然习伴晴提出了,那么倘若薛文的出现能够帮助习伴晴走出这一段阴霾,又有何不可。萧准低声应:“嗯。”习伴晴拧了拧眉头,她心里一种不安分的情绪在暗涌。他不会吃醋,也不会在意,即使习伴晴将与人共舞,他也显得波澜不惊。这都没反应,看来佛就是佛,是不会动心的。一切只是看起来很美好的错觉臆想。——自从萧准把宴会的决定权放在习伴晴的身上,她每天练完舞之后就去挑宴会场地。徐高也等候多时。“顶部的高度在高三十二点六厘米,就能打上云梯了,照亮天空了,这宴会看手机都要打手电筒,抹黑来参加宴会。”“柱面的雕刻一面是丘比特,另一面是达芬奇?这位设计师是活在梦里吗?”“那边还挂着两盏红灯笼,突兀又刺眼。”徐高怯怯地说:“嫂子如果不喜欢我们再换场地。”徐高已经跟着习伴晴换了五个场地,习伴晴无一例外地都能挑出错来。他们再次坐上了车,习伴晴揉着眉心,嫌弃道:“你挑的都是什么场地,中西结合能拿玉皇大帝和耶稣结合吗?”两人兜兜转转看了好几家宴会厅。徐高提议选定在传统的宴会厅举办。习伴晴绝口否定:“所有上流社会都举办在那边的宴会,都把那边的地摸破了。转个弯都能知道看见什么样的古董,墙上的一砖一瓦和家里没差。”习伴晴就这么把小灵通徐高变得无法子,他无奈打电话叫出了李梦思和李丰一同商议。挑了许久,才把地点选在李梦思家新建的一处宴会厅,装修才通过风,没有使用过的崭新干净,宏伟壮观。可习伴晴依旧觉得不满意:“地板的瓷砖换成灰白,而不是反射的大理石。”“宴会两个侧厅,要再安排两个水晶吊顶。”“红酒选取保持地窖十摄氏度的。”“舞厅的中央放置钢琴以及演奏团队,安装要以小型真空音箱,一体式环绕音播放。”徐高觉得习伴晴提出来的要求过高,看着脾气暴躁的李梦思在一旁听着,一会要是两个女人薅头发,他可拦不住。徐高轻声嘟囔:“嫂子,我们只是租用宴会厅,不是过来做技术指导的。”李梦思站在旁边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好。”徐高:“?”如此轻易妥协,还是李梦思吗?不是被魂穿了吧。宴会厅真照着习伴晴的指导做了更改。所有的习伴晴的指导让空间中所有不合理消失了,整体呈现协调的美感,高雅通亮,大气磅礴。徐高看到才觉怪不得李梦思允许习伴晴去对宴会现场指指点点。斯坦福博士,这不是吹牛的。宴会举办的主要人员,李梦思拉了个群,方便沟通宴会细节。那天徐高在宴会群上传了一张自己穿搭的自拍照。【徐高:我穿这个去宴会,与众不同,能不能艳压!】习伴晴看到其中徐高的穿着,他以一张白色衬衫吊带裤,外面穿勾线精致的白色羽绒服,在镜面前摆出手扶后脑的姿势。【习伴晴:你穿得挺米其林。】【徐高:嫂子夸我!穿的可以参加米其林评选!】【李梦思:伴晴的意思是你穿得特别像米其林轮胎。】【李梦思:你是打算去米其林当吉祥吗?】【徐高:……】【习伴晴:好丑。】【习伴晴:可以撤回吗?丑到我眼睛了。】【徐高:……】徐高每次在这个群里的发言都会受到习伴晴和李梦思两方轮番打击。——宴会开始的那一天,萧准以工作名义推迟了出场。习伴晴一通电话:“如果再不来,你下一次忙,就会是在忙我和你的财产分割。”习伴晴依旧不等萧准开口说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第26章第26章   萧准低沉说:“薛先生什么时候的机票,到时候我安排人送。”薛文看向习伴晴,眼中都是温柔:“后天,不劳萧总安排了,阿晴说好了,她陪我一起。”习伴晴不傻,听着两人之间都话里有话,解释着:“薛文过几天有表演,这次是因为听到了我的情况特地回国的。”作为东道主,于情于理该亲自送去机场。三人待在一起,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落座,即使偏僻,三人也是这个宴会上最瞩目的存在。薛文看向萧准说:“萧总,你不知道我和习伴晴已经是好几年的朋友了,大学那会儿,我们就一起训练,下了课成双入对,不少人说我们是情侣。”萧准的目光冷冷地扫过薛文,他依旧挂着那笑意,喋喋不休地说着他与习伴晴的往事。“还记得时候的伴晴总是一口气买很多舞鞋,掰敲到合适了,就放着备用,那段时间练舞的强度大,两天就用费一双舞鞋。”“她的最后一双舞鞋用坏了,我还把我的舞鞋借给她穿,根本就穿不了,练了个基本功,脚就疼了,我也只好停一下练舞进度,帮她揉脚。”习伴晴笑着,笑眼中有星河,似乎陷入一段美好的回忆。萧准淡淡说着:“今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今后的舞鞋,他会全部帮伴晴打点安排好,不会出现没有舞鞋,练不了舞的情况。“也是,萧总怎么会愿意屈膝揉脚,这种事情交给别人就好了。”薛文轻笑,看向习伴晴的目光都深邃起来,“阿晴生来就是公主,这一生只能被捧在手心。”萧准唇齿抿成一线,他的意思被扭曲了。——宴会中许多人的视线焦点都在三人身上,这不是赤果果的修罗场吗?他们偷偷看着,甚至不敢大声议论。“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一会会不会打起来?”“会吧,你看萧总的脸色都那么差了,当众邀请他夫人跳舞,能用什么好下场。”“这不是妥妥的协议联姻老公和初恋情人相见狗血剧情,这个宴会来值了。”徐高打断了她们的谈话:“论坛那个人的帖子还在置顶,忘记他的下场可以再去回顾一遍,不要乱说话,薛文不是习小姐的初恋情人。”徐高冷冷扫过两人一眼,他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是真正威胁起人来,很有压迫感。两人立刻噤声。徐高看着萧准的脸色越发不好了,就知道他开始招架不住了。徐高给李梦思发了个消息。【徐高:我支开那只狗,你带萧哥和嫂子离开。】他发完消息就拿起一个酒杯杯,他端详了一下,嫌里面的红酒不够多,三杯红酒的量被他放在了一杯里面。他端着酒杯,立刻前往三人所在的位置上。他路过薛文的身边,假装左脚绊右脚,高脚杯不稳倾洒下,鲜红的液体淌湿了白色衬衫,狼狈蜿蜒。徐高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薛先生,我手抖,我带你去房间换件衣服吧。”薛文笑从腰间抽出一枚手帕,拭衣服上的污渍,他起身要去换衣服,还不忘回头说最后一句:“既然已经结婚了,那就祝你们和平离婚。”他看向萧准的目光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徐高立刻拉扯着着薛文离开,两人到了没人的地方,薛文甩手:“松手!”“你是萧准的朋友吧。”不然怎么会知道他姓薛。徐高威胁道:“薛先生,怕是在国外呆久了,不知道国内的道德观了,破坏他人感情,天诛地灭。”薛文冷声笑了,步步逼问:“感情?阿晴喜欢萧准吗?我是在国外待久了,但是国内关于阿晴的信息,我一点没有落下,我知道他们俩那张结婚证意味着什么。”他一字一顿地强调:“我明确和你说,习伴晴不喜欢萧准!”徐高被他说得语塞,事实如此,他无力辩驳:“你要知道,这段婚姻是嫂子提出的。”薛文上下一瞥徐高,轻哼一声:“萧准的朋友倒是大胆。”“你放弃吧,萧准几年前就是这个模样,现在即使伴晴是他夫人又如何?给他机会都把握不住。”徐高愣住了,薛文从几年前就知道,萧准喜欢习伴晴。——薛文的话,就连习伴晴都没反应过来,薛文就被徐高拉走了,她无可奈何地笑了。她和薛文确实在大学时候,由于练舞和同乡的缘故,走得近些。薛文向来待人亲和,面容和善,人缘很好,在大学很受到导师欢迎,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桃花不断,情书不断。但他总和习伴晴更亲近些,惹得习伴晴常常受白眼。习伴晴的性格尖锐,天性高傲,有话直说,不留面子,也不喜交朋友,因此总是与人结怨。习伴晴结下的怨,总能薛文三言两语化解。与其说薛文是舞伴,他更像是一位哥哥,一直在保护她。两人暑期回国,两人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可有那么一会,薛文没打招呼就把礼物送到了习伴晴的楼下。习伴晴的家人也得知了薛文的存在,渐渐了解了两人之间的相处,他们感谢薛文的帮助,走得亲近些,甚至把他当做家里成员隔三差五的邀请。习伴晴摇摇头,薛文大概也是以为她在萧家收到了不公吧。薛文就是这样,即使是攻击,也是那副笑脸的模样。等薛文走后,习伴晴侧着脸,对上萧准的目光。她算是彻底知道萧准没有动心,就连看着两人跳舞,表情从头到尾没变过,他不像来参与宴会的,而像是一个检察官,来查宴会之中有没有违规交易。 第27章第27章   萧准不知为何,听见她这话,心安了。他把方向盘一转:“不回香山别墅了,去离机场最近的公寓。”萧准说出口的话更像是指令。萧准在星阑的产业大,地产也不少,房产处处时常有保洁上面打点整理,日常用品一应俱全,随时可以住过去。习伴晴看向窗外,暖风吹拂她乌黑长发:“我不想一个人住大房子。”“我和你一起。”屋外夜景阑珊,树木后撤,灯影流转,开在街边零星的店铺都暗了招牌,城市陷入沉睡。习伴晴靠在副驾驶,渐渐闭上了眼,坠入温柔乡。要不是车子驶入车库的那一道刺眼的白光透过她薄薄的眼皮,渐渐回笼的意识,引擎声都停了。她视线还是一片模糊,意识恍惚得跟在萧准的身后,她眼睛都没睁开,搂着萧准的臂腕。萧准开车时心无旁骛,他把导航的声音关掉,停在红绿灯前时,还会时而侧头看习伴晴的睡颜,他额头滑落汗水。把车开进车库的时,习伴晴缓缓睁眼醒了。他滚了滚喉咙,提着一颗心,轻声问:“伴晴?”习伴晴没应,温软的身子缓缓靠过来,带着温和茉莉花清香渐渐包裹,一只手牵住了他,脑袋还往他怀里蹭了蹭,像是一只没睡醒的小猫在撒娇,惹他心头猛跳。他不敢动了。习伴晴半天没动静,他才缓缓移动,她的手臂和脑袋贴着他,用不上支撑,仿佛只要他给个指引。萧准的动作很轻,习伴晴被电梯间灼眼的灯光刺得又往萧准的怀里蹭了蹭,她披散在肩膀上的大波浪勾在萧准的纽扣上,一条细长乌黑的头发牵着萧准的心。他在深呼吸。伴晴,你真是……太折磨人了。两人进了屋,萧准没有开灯,可是习伴晴已经随着一路的灯光和行走渐渐清醒了。她睁开了眼睛,丝毫没了睡意,就连回笼觉都难补。萧准的房子,习伴晴只住过香山别墅,这个房子虽然没有开灯,但是落地窗将屋外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一览无遗的开阔阑珊,平层的广阔宽敞。习伴晴进了屋就踢掉了鞋,慢悠悠地往屋内走去,她没等萧准进屋就关了门,进浴室泡澡。萧准少来这房子,但是平时有安排人打理,布置格局都干净得井井有条,日常用品也是一应俱全。他被习伴晴反手关门在屋外,他知道门没锁,但他不进去,心里已经乱成一团毛线了,纠结缠绕,毫无头绪。伴晴已经生气了。该不该和伴晴坦白。他只是想着,就越来越愁,他绕过厨房从酒架上拿了一瓶红酒。红酒的瓶身画着蓝莓柠檬,各种不同的水果,他记得这瓶酒是徐高送的,庆祝他领证的礼物。他开了酒,心里的苦闷就久久不能散,他的脑子里全是习伴晴和薛文共舞的模样,每一次配合和旋转,习伴晴纤细白皙的手轻搭在他的肩,裙摆撩过他的西装裤,暧昧勾动。灯光落在两人的身上,受尽瞩目仿佛就是他们应得的。他越喝越猛,心中的郁闷无法纾解,堆积囤积的烦。——习伴晴洗澡,走近浴室,宽敞通亮,没想到这里有浴缸,还有她喜欢的精油。她将水温调制合适,一脚缓缓步入,卸下了一天的疲惫,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她冲了澡出来,看见床边坐了个身影,他背对着习伴晴坐,月光落在他宽阔的肩,弓着腰,萧准的身影,习伴晴再熟悉不过了。习伴晴只觉得现在的萧准奇怪,但是她没多想,去拉窗帘。她窗帘才拉到一半,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淡淡的酒气裹挟而来,忽而一只大手环过她的腰际,贴着滚烫的体温,果香酒气渐而浓郁。习伴晴的脑子拉起警报,他喝酒了!并且喝醉了!上一次喝醉,他的疯样,习伴晴忘不掉。他温热的吐息落在她的锁骨,连同炽热的吻,低声缱绻:“伴晴……”似有若无的酒气也让她乱了心智,她清楚地感觉道他手心的炽热从腰肢一直蔓延到下颚,拂过她的下颚,促成她扭头的一个满是酒气和沉沦的吻,唇齿之间的交融,情迷意乱。离了吻,伴晴看清了萧准蹙眉,红着眼睛,那一双眼睛中还写着贪欲,但是除了贪,还有一丝明晦不辨的情感。他掌心所到之处都软了,渐渐往下。萧准:“这里不是……”“不是什么?”“不是机场。”习伴晴:“?”他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习伴晴听不懂。他又低声唤着:“伴晴……”萧准的低嗓音宛若大提琴优美的和弦,尤其是叫她名字的时候,她的心弦仿佛被拨动了。“嗯?”他似乎低声恳求道:“伴晴,我们不离婚,好不好?”她对上他的眼,那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可怜极了。她没来得及多想,他往更深,意识绷着一条线被惊扰地轻颤,由不得多想。——换了张床,晨起的日光早了,几缕阳光不受遮挡地落在皮质地面,渐渐地滑了床上。习伴晴如同蝶翼的睫毛轻颤,刺眼的日光。她看向落地窗,昨晚甚至萧准都给她把窗帘拉上的时间,她就已经昏天黑地,迷离的眩晕,跌入一阵急转直下的刺激中。昨晚,习伴晴早已想补觉,续上她的眠。但是,萧准在后面的,久久不停,她第一次毫无招架之力。她想想就挺生气。发挥有点失常。她看向一旁睡得正熟的萧准,他的皮肤算不上白皙,五官硬朗,剑眉入鬓,眉头之间有一抹淡淡的,一旦拧眉总给人凶相,轮廓分明的脸叫人更想起撒旦,故总叫人心生恐惧。 第28章第28章   徐高:“……”“嫂子,别闹,萧哥肯定在你的悉心呵护下,已经茁壮成长。”习伴晴把手机开免提放在一旁,往杯子里倒入热水:“是啊,朋友第一时间挂电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烧能顺着网线传染呢。”“这不是有嫂子,我就放心了。嫂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仙女?别吹了,你萧哥埋了,神仙都救不活。”习伴晴没留情,直接挂断电话,拉黑号码的丝滑操作。德芙都没她拉黑速度来得丝滑。她端着热水杯要拿回房间,一扭头就看见萧准已经站在大厅了。她吓得水杯没拿稳,倾洒水渍。嘶——萧准连忙上前把水杯放在一旁,水龙头落下的凉水冲着她的肌肤,细腻白皙的肌肤被热水烫出一块绯红。习伴晴意识到她刚刚开着免提怼人,萧准估计已经把说他归西的话听得八九不离十了。她就先发制人地骂着:“你属鬼吗?飘过来的!”萧准低声:“抱歉。”她的手冲了一会凉水,萧准看着她的手,神情紧张,习伴晴用手肘捅了捅他:“点外卖,我不知道地址。”萧准着急:“我先找下烫伤膏。”“不用,不烫。我饿了。”那壶热水放了个眠,已经不烫了,只是习伴晴的皮肤白皙又敏感,晕开了红印。“哦。”萧准又慌忙拿起手机点外卖。习伴晴觉得大病初愈的萧准慌慌张张地,一点萧氏总裁沉稳的模样都没有。她凑过去开手机界面:“我和你分开点,你吃清淡点喝粥,我要吃湘菜。”萧准:“好。”习伴晴照顾生病的萧准已经一天没好好吃饭了,她本来是想煮姜汤,研究了半天煤气,没研究明白。萧准问:“外卖还要一会,冰箱有水饺。”“哦。”习伴晴抱胸,扬起下巴,一步都不打算挪。说这个有什么用,我又不下厨。下厨是不可能下厨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萧准锅中放水,灶台打火。习伴晴看着火苗噌一下冒起。她在厨房摸半天都没摸明白。他骨节分明的手在上面一扭就冒火,这火真听话。他撕开包装,放入沸腾的水,盖上盖子没一会就捞出来了。萧准煮好后承了两碗。习伴晴看着面前的饺子做得有模有样的。“没想到你会下厨。”萧准是萧家的领头人,算是整个星阑城的行业领头,权贵都高不可攀的存在,下厨无论是对他个人形象,还是个人地位来说都太遥远了。但是习伴晴不知道曾经的萧准名气小,并不是这样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他是萧家的透明人,他的父母在萧家就不占权势,早年常遭鄙夷。而他的父母离世后,他又不受到重视,早早就学会了一身的本领。他把这句话听成了夸奖,脸有点热。“嗯。”萧准低头,“如果你喜欢的话,抽空可以来这里,我做饭给你尝尝。”他把这里当成一次美好的回忆。毕竟,是第一次,习伴晴没选择薛文,而是留下来照顾他。他被选择。习伴晴转着叉子冷笑:“不用,我还不想折寿。”萧氏当家人给她下厨,这种机会一次就够了。萧准低声笑了。习伴晴吃了个热腾腾的饺子,烫着舌尖,直冒着热气。不过以她长年累月的形象,她没有吐出来,也没有喊热的不雅举动,而是强忍着烫,生生咽下。她心里骂着,要不是因为照顾萧准早午饭都没吃,她何必弄得这么狼狈。她狠狠瞪了一眼,大病初愈后已经安然无恙的萧准,他已经没有先前那副昏昏沉沉不停混合喊着,伴晴,爸爸,妈妈的模样了,慢条斯理地吹散饺子的热气,咬下一口。他根本没察觉到习伴晴被烫了。习伴晴看他安然无恙地吃饺子,心头一动,起身握着他的手,就把叉子里后半截饺子咬下。饺子已经被她吹凉了,入口就是丰富的馅料,层次的口感。萧准微微拧眉,似乎不悦。习伴晴仰着头:“我就吃了,怎么着。”他劝道:“伴晴,我发烧了。”“所以呢?我嫌弃你了?”萧准一愣,伴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不就是不嫌弃他!对他不离不弃!他心跳入鼓,低了头,激动和兴奋却从耳尖冒出来。他们会一生一世!他们会长相厮守!习伴晴看他低头抿着唇,就觉得他脸色又奇怪了。像是大病未愈的人在置气。至于吗?不就是吃了他半个水饺嘛。 第29章第29章   当晚,习伴晴回香山别墅休息了。凌晨的医院,走廊一片昏暗,许多人影以歪七扭八的睡姿躺在医院的长廊上,只为得到家人最早的消息。医院外的绿荫繁茂,日光缓缓滑过错落的枝叶,在地面落下移动的斑驳阴影,光影在墙面爬动,落在窗前。微风起伏,吹动雾蓝色窗帘,吊瓶的水滴一点一滴地往下落,纯白病床上,萧准浓密细长的眼睫轻颤。护士的脚步交错,医院里早就有了匆忙的生机,她一看墙上的时钟,这个点了,家属还没来。她上前,为病人更换吊瓶,小心翼翼地,这个病床上的病人,是她从业以来少见的俊美,虽是昏睡苍白的面容,但看得出其轮廓分明,薄而惨白的嘴唇像是摄人血为生的吸血鬼,貌美又危险。可惜啊,就算长得绝色容貌,还是落入不幸的婚姻中。他的妻子也长得好看,就是太无情,太自私了。萧准渐渐睁开了眼眸,他醒后,发现自己置身医院,他脱口而出第一句话问:“伴晴呢?”护士见他醒了,好心提醒:“你妻子现在还没来。”萧准淡淡笑着:“她辛苦了。”护士:“?”她关心问:“你是不是被pua了?”萧准:“……”他认真地解释:“我妻子很好,昨天我生病,一直是她照顾我,忙得连饭都没吃。本来都要吃饭了,可是我又生病了。”他低下头,语气和脸色都是愧疚。“我和她的感情很好,我们很相爱。”他郑重说道,眼中闪着认真的光彩。护士听了这话也没再多说了,既然正主都维护了,她也不好多说了。高跟鞋在医院的走廊中错落交响,习伴晴推开门:“哦?骗子醒了?”护士:“……”你们的婚姻真的没问题吗?这样叫很相爱。萧准也知道地址的事情瞒不住,但是习伴晴直接在护士面前把事情说透,他有点局促,不止如何辩驳。护士帮萧准挂好了吊瓶:“这瓶打完叫我。”习伴晴抱胸而立,站在一旁看着指甲,傲气说道:“治什么,病死了,我还能独吞遗传。”护士见两人的气氛,立刻退了出去。护士一出门,习伴晴本就尖锐的气焰就更藏不住了,她走上前,阴影笼过萧准。萧准沉默了许久,还是只憋出两个字:“抱歉。”“你觉得我特地过来就是为了听你说抱歉的?”她看向萧准是冷漠的审视,掷地有声,“萧准,我要一个解释。”萧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心中挤压着苦恼,似乎从心头酸掉了一块。她从车玻璃看见习伴晴睡着了。一路路灯延绵,璀璨了夜景,车内平缓起伏的呼吸声。他把车停在路边,思考很久,他对她一直希望是真心对真心,不带半点作假的,但他看见习伴晴和薛文共舞的时有了私心,他开始想利用商圈手段,为两人破坏薛文离开前的相见。他私心了,想用手段,至少——至少他现在还和伴晴是合法夫妻。心上是千万昆虫的触角柔柔得轻抚过,骚动难捱。论萧家的手段,他有的是办法,但是他没有,思来想去,选了最笨最容易暴露的——只是换到远一点的房子居住。这是手段吗?这可能都谈不上手段。是拙劣而软绵绵的一击。他想到了伴晴发现后的质问,但他还没想好应对。他也是肯定不会把内心想法说出去。可是习伴晴在等待他的回答,他再次郑重道歉:“伴晴,对不起。”习伴晴:“……”知错不改。她深吸一口气,平缓心里涌动的情绪,没想再对萧准说重话了。一言不发,就抬脚走了。萧准,你老婆没了。萧准看着习伴晴的脸色淡淡地,他本以为习伴晴会追问,但是她没有,她离开了。他看着习伴晴似乎原谅他了,心里安了安,但依旧是愧疚充盈胸腔,满满当当。习伴晴离开医院后,萧准的手机作响,秘书带着必要的工作内容前来。萧准这几天私事和意外情况隔三差五地出现,导致工作耽误了太多时间,堆积事件。萧家的一堆事物等着掌门人来裁决。萧准即使在医院,时间也是刻不容缓,要投身工作之中。——习伴晴回到香山别墅,管家才迎上来:“夫人,萧总的情况如何?”她没客气地说:“快死了。”管家一看习伴晴毒舌就知道两人之间又闹矛盾了,昨天夫人回到香山别墅的脸色就不好看,今天更是直接开麦怼人。他就知道今天夫人去医院的谈话不友好的结束了。 第30章第30章   元怡月也看见习伴晴这模样,别人不了解习伴晴,她不可能不了解她这个女儿,犟且心软。她劝:“好好上去和阿晴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萧准上楼,习伴晴正坐在地上穿舞鞋,他缓缓走近:“伴晴。”习伴晴系好了舞鞋,抬眸看他,眼中等待着,等待着一个答案。萧准开口:“我买了两个酒庄和一个马场,还有明华山上的一套独栋别墅,楼下有你爱吃的绿豆糕。”萧准的这一步,很难吗?难。他过不了心里这一关,让他如何把藏匿十几年的感情公之于众。——这语气把霸道总裁的味道学了个十足十。习伴晴略过他,将腿放在把杆上,缓缓往下弯腰,她目中无人,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这毫无疑问是她要芝麻,萧准给西瓜,牛头不对马嘴的。即使再多人在她耳边吹耳旁风,描述的萧准对她的好,那又有什么用?现在她怀疑萧准对她的好,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萧准只是想通过对夫人的好来展示他的沉稳和顾家,更有利于推动他全权掌管萧家。习伴晴见他还待在舞蹈室无动于衷,她出言赶人:“出去,没想好怎么解释,就不要再来了。”萧准捏紧了手,手背的青筋清晰可见,他的心里在颤抖在妥协,但他还想继续:“伴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习伴晴听见了萧准这句话的强硬,她低头按开了伴奏音乐,把声音调到了最大,不给他回答的机会。她专注于舞蹈动作,不回应他的任何话。萧准见她不回答,已经开始练舞了,悻悻不乐地出了门。两人之间隔着一扇门就已经开始冷暴力了。——萧氏公司事务严峻,萧准也一直无法从习伴晴的情绪点上找到突破口,他也只好无奈去处理工作。习伴晴练完舞后,就离不开元怡月的喋喋不休地劝导。她越听越烦,就收拾东西,前往剧院查看安排。剧院的修建需要将近一年的时间,而一年之后在剧场举行一次首舞。那会是极具开创性的一次舞蹈,习伴晴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上面,将助理递上来的方案一一过目。助理紧张看着一套套方案被打回来,她知道习伴晴的眼里,即使是出现了一个错别字,再完美的方案也会以态度不端正为由给打回去。习伴晴本是想将方案交给萧准,让他也过目挑选。毕竟术业有专攻,萧准能统领萧氏集团,在挑选方案的眼光上,肯定独到。但是以两人目前的冷战状况,她揉着眉心。助理看着她愁容,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习伴晴生气起来,虽然不会大吼大叫,但是三言两语的讽刺就能感觉到坐立难安。习伴晴把手中的方案一扔,在烦躁的情绪中突然想到了不错的主意。将中国的古典舞和西方的芭蕾舞结合,以中西结合的形式展现舞台效果。这个点子是在灵光乍现的结果,习伴晴立刻吩咐助理去联系国内最好的古典舞舞者。不仅是要国内顶尖的古典舞舞者,还需要舞者与自己的身高体重相辅相成的人,才能在舞台上展现出绝佳的舞台感官。助理效率很高,半途下车去寻找古典舞者。习伴晴去剧院查看情况,剧院的构造设计是习伴晴绘制的,她在斯坦福求学时,就游历各个国家观赏研究不同建筑的风貌。而这一次由她亲自操刀,将剧院建造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他将剧院的整体型与舞蹈的流线型相互结合,并在剧院一角设置宛若扬起的裙摆。剧院占地能容纳出五万人的面积。 第31章第31章   苏晴画听见习伴晴怼她,她也愣了一下。怎么说她们也是一起练了一下午的舞伴,她还是特地关心习伴晴才提出的建议,习伴晴怎么得理不饶人呢。助理进舞蹈室看见萧准,她轻颤瞳孔,惊讶的喊着:“萧……萧总好。”在所有人的眼里,萧准都是星阑商圈的领头人,他日理万机,作为萧准夫人的助理也难见一面。这个时间点,打工人都还在还没下班,老板萧总就已经下班过来接□□了。苏晴画喃喃问:“又不是看到鬼,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习伴晴:“我还没守寡。”“等等,萧总?”苏晴画的反应停顿了一刻,生动形象地展示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就是那个萧氏集团的萧准吗!?”“活的萧准!!!”苏晴画激动地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苏晴画的反应似乎让萧准厌恶,他靠在习伴晴的边上,轻拉一下她的手腕似乎要将她挡在身前。习伴晴也觉得苏晴画的反应过于夸张,难怪萧准不近女色,她不客气地怼:“正常人反应慢半拍就已经算是笨了,你反应慢了整整十五拍。”苏晴画又被习伴晴补了一刀,瞬间语塞。助理:“□□,您询问的青酒酒店没位置了,我另外找了三家酒店的备选,您看……”青酒酒店是习伴晴最喜欢的酒店,文雅的环境,潺潺流淌的大提琴伴奏。“我也定了青酒酒店。”萧准看向她,“伴晴,一起吃个晚饭吧。”青酒酒店是星阑城出了名的酒店,需得提前预约,即使是拿钱砸出来的权贵都改不了的规矩。萧准这话一出,大家都知道他早就提前定好青酒酒店。习伴晴:“我是要请苏小姐吃晚饭。”言外之意,提前预约会没料到苏晴画的出现,只定了两人的位置,不够坐。萧准:“我定的包间。”习伴晴看向苏晴画:“走吧,请你吃饭。”两人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上一身舒适的休闲装就去往青酒酒店。三人步入青酒酒店时,穿过偌大的大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叫包间?”苏晴画悄悄在习伴晴耳边问,“不是包场吗?”习伴晴:“……”有钱人的事情我都没管,你也别管。服务员把菜单递上,习伴晴示意,菜单自然而然到了苏晴画的手上。【徐高:你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帮你包下酒店,你带两个女人去!】【萧准:伴晴的朋友。】【徐高:嫂子的朋友?这么没眼力劲吗?我让李梦思过去当助攻,把那女的弄走。】萧准想到上一次李梦思的到来,就劝着两人分手。他脸色一冷,不悦地打着字。【萧准:别让她来。】萧准的手机铃没停下,习伴晴看了他一眼:“忙工作可以先走。”萧准把手机一盖:“不是工作。”酒店上菜速度很快,第一盘是白子黑松露,白子裹着浓浓的汤汁满满一盘,黑松露落在白子之上,西兰花点缀。苏晴画惊讶:“什么西兰花这么贵!这一朵西兰花竟然要一千多块钱!”酒店中没有其他客人,她的声音挺大,服务人员都驻足,为她投去眼神。习伴晴看着白瓷盘子中央的黑松露:“……”“小姐说笑了。”服务员友好地笑,他说菜介绍。习伴晴轻笑说:“应该叫李梦思过来和你坐一桌。”萧准抬眼看了一眼她,暗暗给徐高发消息。【萧准:可以把李梦思叫过来。】习伴晴和萧准的冷战还没结束,两人在同一张餐桌上,谁都没说话,只有苏晴画偶尔会对餐品进行点评。渐渐地,就连苏晴画也不说话。一顿饭吃得安静如鸡。李梦思的出现,从她视线捕捉到习伴晴的那一刻就大喊着:“伴晴!”自从那次宴会后,习伴晴就把她和徐高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她见到习伴晴要多激动,有多激动。她的出现一下让餐厅热闹起来。“嘘。”苏晴画立刻手指抵唇,“这个餐厅吃饭讲话犯法。” 第32章第32章   那天晚上,萧准把习伴晴送回到习家,他没留在习家过夜,独自一人驾车离开。是夜,回到香山别墅,已过了十一点,管家和保姆都去休息了,香山别墅仅留一盏微弱昏黄的灯。透过昏黄的光线,茶几上的那一束郁金香娇艳欲滴。习伴晴初入香山别墅时,习伴晴在主卧,萧准在次卧。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她开口:“萧先生。”“叫我萧准就好。”两人虽然领了结婚证,但依旧生疏,距离感和谈话都像陌生人。习伴晴改口:“萧准,我需要从习家带点东西过来。”“我叫管家帮你。”萧准转念一想,管家昨天带习伴晴参观了香山别墅,但她待在屋里不出门。他再解释道:“二楼的舞蹈室是为你改造的,负一楼有斯诺克,电影场,三楼是露天烟台和吧台,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可以随意使用。”“有什么需求尽管提,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满足你。”“好。”习伴晴不由勾起唇角。她骄傲的本性暴露,大概是那一句“叫我萧准就好”开始的。她要求屋内的花每天更换,需要是荷兰空运的鲜花。装饰品摆放顺序位置。甚至细致到餐具与室内设计色调的协调度。家里从极简的欧式风点缀上鲜艳的彩色,宛若换了一种格调,一切都富有了生机。昏黄的灯照着那束放在客厅孤零零的花,依旧娇艳欲滴。可是她不在。萧准上楼进屋,他不过是过上了从前的那样孑然一身,独行踽踽的日子。空旷安静的大房子里推开门,没有声音,一点生气都没有。他躺在床上,身边的被子里依稀有习伴晴清冽的香气,想起了她总是精致的,就连睡觉时都要提出让她舒服的要求。“离我远一点。”“抱着我,我冷。”“不许卷我被子。”“不能把腿翘到我腿上。”……萧准裹着柔软的棉被拥入怀中,他知道习伴晴调查清楚习夫的死因,凶手绳之以法。他们之间婚姻牵的那条红线断了,两人的婚姻关系岌岌可危。他想习伴晴了。柔软的床包裹,承托起他轻盈的梦。他想起了他和习伴晴的第一次。那天下班很晚,他满脑子想高官吵架的场景,一个项目有七十六种方案,最后敲定下的方案也是独木桥走钢丝,险上加险。他的脑子搅成一团,分不清东南西北,趿着拖鞋推开门。屋内窗帘紧闭,黑暗的房间让他更加昏昏欲睡,他掀起一角被子进入,窸窸窣窣的声响:“萧准?”他依稀睁眼,面前人白皙的面容晕上淡淡的绯红,微蹙,疑惑又羞赧。他揽过她的腰肢往怀里靠了靠:“伴晴,又见面了。”手掌抚过肩头,绸缎睡衣,光滑白皙的肩头,一条腰带轻轻牵扯,解开了。光影摇动,呼吸混乱,很迫切,很真实。她往常她会抱着他,紧紧扣着他的背,喊他的名字。现在她十指紧抓枕头。不主动了。但却是他最快乐的一次。“叫,我的名字。”她那双灵动的眼睛蒙上水汽,眼角泛红,噙出眼泪。梦放大了他的无限勇气。可是,即使在梦里她还是不肯。他低声哄着:“乖,叫。”他很大胆说着对她的爱意。萧准一睁眼,熟悉又陌生的主卧环境。他当自己睡迷糊了,正要起身,浴室的门开了,氤氲缭绕之间,习伴晴裹着浴巾出来,才洗过澡,她肩头若隐若现的红印。萧准:“!”不是梦?都是真的?她淡淡说:“如果你也打算睡这,要再加一个枕头,你昨晚抢我的枕头。”萧准:“!”他些许局促地低下头,不敢多看习伴晴,虽然两人已是夫妻,但萧准谨记两人之间的那一条线,他不会强迫。昨晚——昨晚,他真以为只是个梦。他再一抬眼,目光被习伴晴抓了个正着。“抱……抱歉。”“道什么歉?嫌自己不行吗?”习伴晴看他的眼神带着打量,你倒是装得挺久。习伴晴换衣服:“记得叫保姆把床单换了。”萧准呢喃:“好。” 第33章第33章   “那就说你吃醋了。”她带着胁迫地威胁,“说!”萧准看着近在咫尺的习伴晴,她眼中的认真劲,他的声音如同蚊吟:“我吃醋了。”听了这句话,习伴晴释然了,她回应:“回香山别墅。”车子在一片白茫细密的雨中行驶,开到熟悉的香山别墅。习伴晴回来,显然让管家和保姆有些惊讶。习伴晴一扫香山别墅的内饰,似乎她的离开带走了许多东西,这里冷清得像是吸血鬼的古堡,偏僻又空旷。她看见客厅蔫了的花:“你偷懒了,花没换。”管家微微屈身:“萧总说夫人不回来,花不用换。”习伴晴沉默片刻:“那明天起就照常吧。”管家和保姆见到习伴晴回来都十分的高兴,管家喜悦地问:“我今天就安排把夫人的行李搬回来。”习伴晴摆手:“不用了,现在太晚了,会打扰我妈休息。”管家积极道:“好嘞。”习伴晴上楼洗漱,萧准去书房处理公务,她在主卧看了一会儿书,看着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她都怀疑萧准在书房睡着了。她决定不再等候了,起身去书房,她轻叩响门,里面传来“进”。她推门进去,萧准一身西服还没脱,带着金丝眼镜框,对着笔记本电脑机械的光,显得十分矜贵。透过镜片的弧度,他的目光疲倦中带着一丝错愕。习伴晴视线打量一番:“萧准,聊聊?”“好。”萧准合上了笔记本,他为习伴晴倒了一杯水。习伴晴直截了当地说:“萧准,你知道我经历了信任的谋害,所以我讨厌别人骗我。我不知道你娶我的原因,即使你说了,我也不会轻信你。”“我这个人看不懂善恶,只想管好我自己的事情。”萧准淡淡表示:“只需要在意你自己,别人你又何需管。”“好。”她微仰头,对上他的目光。“我想你也看过论坛里的那个关于我们俩的赌注,说白了,我们俩之间的婚姻是一场交易,我认同。”“现在我要的筹码拿到了,我没提出离婚,只是因为你的筹码还没有到账。或许你只是想通过疼爱夫人的行为来历你顾家的人设,而有助于萧氏的成长。或许你是在等那个带着泪痣,名字中有晴的女子出现。我不在乎。”她决然的请求,态度没有一丝犹豫:“既然我们的婚姻是一场交易,那么请你拿到赌注后还我自由。”“嗯。”萧准微微一怔,语气是难忍的失落,“那么这段时间我也会尊重你的想法,住在次卧。”“嗯。”习伴晴和萧准达成共识后,她勾唇一笑,离开了。在她眼中,萧准就是这样懂分寸,知进退,才会让她做事有底气。书房内,昏黄的灯光落在他微微弓起宽阔的背,迟迟直不起来的失落。萧准一个人看着床头柜的水。她一下都没有碰。她不喜欢喝水。她和他说那么多话,就是为了澄清关系。她也不喜欢他。萧准意料之中,看着水杯,自嘲般地笑了。心里像是空了一块。明明早就知道了,还会难过。——习伴晴和萧准早起,两人共用早餐。习伴晴低声问了:“我想带苏晴画来香山别墅练舞。”萧准的报纸没翻下来过:“嗯,夫人可自行决定,不用和我报备。”她甚至没看到报纸之下萧准的眼睛,只听见那句不带感情却又偏向的话。她轻蔑道:“哦,那我明天就带一百零八个男生来香山别墅办party。”萧准这才翻下报纸,对上她的目光:“夫人决定把他们请来,我也能决定把他们赶出去。”习伴晴翻了个白眼。管家不由滚了滚喉咙,两人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摩擦出争锋相对的火花了,以夫人的性子不会轻易罢休的。管家心里泛苦,这才从习家搬回来的行李,这么快就又要搬回去了。但两人并不想他想象的吵起来,两人之间的对话没有继续,萧准去穿鞋时,习伴晴为他提前一步拿下西服,她将西服搭在他的身上。管家见夫人过去了,他停住了脚步。他有些错愕,夫人和萧总的关系这么好了吗?还是夫人的性子变了,不仅不发火,还和萧总如胶似漆。他在香山别墅这么多年。看不懂啊看不懂。窸窸窣窣的声响,萧准的手臂穿过西服,习伴晴在他身后,她在他耳畔低声:“既然萧总喜欢在大家面前装恩爱,就装全套的,同行不能戴耳机,说话要看着对方眼睛,塑料夫妻之间也要有礼貌。”习伴晴拍着萧准西服上的褶皱灰尘,那几下拍的尤其重,就说着亲昵的话:“早点回来。”萧准微微一愣,习伴晴温热的吐息落在他的耳畔,声音很小,似乎不愿被更多的人听见。 第34章第34章   “晚餐做了那道一千多块钱的西兰花。”习伴晴转移话题,拉着苏晴画往餐厅走去。萧准瞳孔在颤动!他久久才平复自己的情绪!他说了什么?!音响!他的声音特别大!都听见了!他在吃饭时都是低着头的,他不敢看苏晴画的眼睛,更不敢看习伴晴的眼睛。苏晴画和习伴晴两人聊着编舞的细节,餐桌上没人提起刚才萧准的那句话。吃过晚饭后,习伴晴把苏晴画送到门口。“明天各自做加强练习。”她补充一句,“以后的每周星期五都做加强练习,不用过来。”苏晴画的专业领域古典舞,需要导师指导,而习伴晴提供不了专业指导。习伴晴送走了苏晴画,她回头看见萧准正站在光下,他很沉默,整个晚餐都很沉默。托论坛冲浪选手李梦思的福,她对萧准在萧氏的大动作有所耳闻,她想萧准今天在公司不愉快,才会如此反常地把高管骂一顿。他一回到家就又被苏晴画说成是音响,萧总更恼火了,也更沉默了。她可不想苏晴画被列入萧准禁入香山别墅的黑名单,她想和苏晴画一起练舞还要再出门找练功房。习伴晴走到萧准身边,她轻声说着:“我说过了苏晴画过来练舞。”“嗯。”萧准看向习伴晴,“那你的回答呢?”习伴晴拧眉一想:“时间你定。”“不过,我早上六点到十二点要练舞,中午十二点到两点是需要拉伸洗澡吃饭,下午两点到六点要练舞,六点之后拉伸洗澡吃饭。”管家听到了这要求,投来目光:“……”时间管理大师,见缝插针都进不来的时间。萧准:“明天六点之后,你洗完澡,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习伴晴答应地很爽快。在习伴晴看来,这不过是稀松平常的晚餐。而萧准在他得到那句肯定的话后,独自一人在书房,难以平复激动的情绪,换了好几套衣服,他对着镜子拍照发给徐高,让他帮忙挑选一套合适的服装。【徐高:萧哥,你是去约会,又不是向嫂子推荐真人实体换装游戏。】【徐高:再说了,你那长相就算是花棉袄穿在身上,也不会有人觉得丑好吗?】萧准和徐高打了半小时电话。萧准不停地问:“我要不要多带一双高更鞋去?万一伴晴的高更鞋坏了,还能再备一双。”“不用,手工定制高更鞋没那么容易坏,而且万一坏了,你还让她穿高更鞋?”徐高懒懒地说,“不如直接背她。”他翻箱倒柜:“我带三十张黑卡够吗?万一伴晴想买下一个商场,我钱不够怎么办?”徐高无奈:“……够了,第一,嫂子不会想买下商场,第二,即使嫂子想买下商城,也不能用黑卡的形式付款。”“我要不要问下伴晴穿什么,我的衣服好和她搭。”徐高迟疑一下:“你敢问吗?”萧准:“……”不敢。他又开始喋喋不休地问一些不切实际,发生不了的问题。徐高对萧准这种扑一个人身上扑十几年的恋爱小白忍无可忍:“够了!你不如想想明天吃完饭后要干什么!是一起去酒店,还是看个电影,吃个饭算约会吗?”“还是你又打算包场?是香山别墅重金聘请的五星级大厨要改行了?你们没一起吃过饭吗?”萧准茫然:“吃饭之后……”徐高听着电话火气上来了:“你明天行程和工作示意安排好了吗?吃饭地点附近有娱乐场所吗?需要特别安排一点惊喜吗?”他的三连问,让萧准恍然大悟:“对哦!”徐高捏紧拳头。对你个大头鬼。明天万一行程安排出现意外,习伴晴不闹离婚才怪。堂堂萧总一约会智商狂掉二百五,活像个二傻子,除了喜悦,什么都想不到。婚姻究竟给男人带来了什么?萧准连忙挂断了电话,打开最近的行程安排,匆匆将一切安排妥当。 第35章第35章   习伴晴走路带风,萧准看着她起起伏伏的裙摆,每一步都走得很果断,她大概是生气了。她停下了脚步:“下次别来这家店了,一顿饭的钱,当打发谁呢。”萧准点头:“好,我明天吩咐处理妥当。”习伴晴见他认真的脸色就知道他接下来的处理肯定果断。她问:“电影什么时候的?”萧准懵问:“嗯?”她打量上他的目光:“你不会还没买电影票吧。”“买了买了……”萧准连忙从公文包里掏,他手慌了,一连从公文包里掉出许多散乱的电影票和黑卡。他立刻埋头在地上捡起来,慌张又狼狈。他的视线专注地面,完了,才经历不好的晚餐体验。他还手忙脚乱,伴晴一定会觉得连东西都拿不好。这肯定是最糟糕的约会体验。他认真捡着地上的电影票,忽而看见一缕乌发映入眼帘,带着清冽的香气,黑发略过她轮廓分明的侧颜,纤长的手指扣着胸前,她缓缓矮身,拾起地上的黑卡。一茬之间,萧准动作都慢了。习伴晴也帮忙捡地上的黑卡,电影票丢了还行,黑卡丢了可不得了。两人收拾好地上的散乱的狼藉,习伴晴问:“你是来推销黑卡的吗?随身带那么多黑卡干嘛?想买下这个商场?”萧准被她直接点出,有点局促,他应着:“嗯。”习伴晴一愣,被他逗笑了。他有点恍神,习伴晴低声的笑,似乎就在他耳畔,酥酥麻麻,是发自内心的笑意。在他苦恼思索自己搞砸这一次约会的时候,她的笑意给他很大的鼓励,让他安心。习伴晴把散落满地的电影票看在眼里,总有人说她娇气。但是她和萧准的一次约会,在她还没同意看电影之前,萧准就把今天六点之后的电影场次全买了,供她挑选电影和场次。她不由从心底涌动暖意,自从李沧离世后,是头一次有人对她如此面面俱到。萧准买了爆米花和可乐进电影院,电影院中光线昏暗,萧准选了电影院最后方宽敞的位置,情侣专座。座位间隔狭小,习伴晴躬着身子跟着萧准的身后,昏暗的空间,旗袍的限制,她的步子迈得十分急促。萧准越走越远,黑暗之中,她的手腕被握住了。掌心的粗粝感寒冷。他的手好冰。电影开场,灯光暗下。她选的是一部关于梦想的电影,女主是一位热爱跑步的盲人,由于眼睛看不见,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很大不便,但她依旧热爱生活,热爱跑步。她在跑步的过程中,认识了男主,也是她的领跑员。上场前,厚实的手掌会牵住她的手,两人的手腕被一条线牵连,他温热的吐息在她的耳畔,低哑的嗓音说着:“我是你的眼睛。”这一句话给她无限勇气。从未见过男主的长相,却在旁人的对话中知道了,她的领跑员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她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其他感官十分灵敏,但知道他的手掌很厚实,她会用指腹悄悄摩挲,搓着他的手掌上的茧子,他知道他的嗓音很好听,粗落在她耳畔的声音,酥酥痒痒的,骚动了她的心房。奥运会选拔赛前,她胆怯地提出:“她们都说你很好看,我也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黑暗中传来低声笑意,他散漫地说着:“等你跑赢了,我就让你摸。”比赛过程中,她把握节奏,努力和汗水,她听见身边脚步,其他选手的超越。她听见自己浓重的喘息,身体机能叫嚣着她挎下了,但坚强的意志力将她又撑了起来。坚持的意志让她超越了前面的选手。最后一百米!冲!汗水挥洒着,她奋力冲线!她没有匆忙的停下来,慢跑了几步,再缓缓走路,听见身边领跑员的喘息声,嘶哑,缓慢,粗重。她拿到了这次奥运会的名额。他却轻声祝贺:“恭喜,冠军。”她看不见,但激动和感动的情绪体会得淋漓尽致:“同喜。”那天,她摸了他的脸,他的眼窝很深,睫毛十分浓密,鼻梁很翘,脸颊是瘦的,下颚的线条分明。长了颗痘。她轻吸了口气,最后鼓起勇气,才缓缓将指腹挪到他的唇边,软绵绵,温热的触感。他的唇薄。他的面容已经渐渐在她眼前,勾勒浮现。他哑声问:“帅吗?”嗯,很帅。她没有回答,低下头。他认真地说:“可惜你看不见,不然你会知道你也很漂亮。”那天夜里,她做梦了,梦见他的短发沾上了汗水,他咬紧了牙关,咬肌都硬了,还有他的喘息声。她醒了,后背一阵热汗,滚了滚喉,有点口干舌燥,想喝杯水。从此,她的梦想多了一个,跑步和他。她不敢让别人知道她的心思,在训练中,她会握他的手更紧一些。直到那天训练,两人之间的线牵扯得更远了一些,她在场上听见了一声银铃般的女声,唤着她的名字。会场十分空旷,那一声名字,传来回音。她心头一撞,酸涩感充斥,满满当当。那天训练结束,她严厉地训斥了他:“你要是没有心思当我的领跑员就不要当!”他也是个傲气的人,不甘被骂,两人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争吵。那天夜里,她的脑海里全是他和一位能看见的女生说说笑笑的模样,她的泪水浸湿了枕头。次日一早,她没去找他,独自一人摸索去训练场地。她被教练骂了。她一个人怎么训练。 第36章第36章   萧准没想到田悦宜回国了,并且以如此猝不及防的形式出现在他面前。当初他徐高和田悦宜三人在国外互帮互助,三人都学的是经济管理学,萧准拿下学士后,回国筹备整顿萧氏,徐高在学校中总是不学无术。田悦怡的成绩最好,但因家境没有他们两人的殷实,无法直接实际参与企业管理,她就继续留在了国外攻读研究生。这几年,她一直在国外,就连徐高高薪聘请她管理徐家分公司,她不为所动,一门心思扎学术中。田悦宜突然回国,萧准一时怔住。这个时间,她不是应该在上学吗?她已经来到两人面前。萧准介绍着:“这是我妻子,习伴晴。”“这位是我朋友,田悦宜。”习伴晴对她微微点头。萧准的面相凶,敢靠近与他攀谈的人少,所以他的朋友更是少之又少。而面前这位田悦宜,是萧准被打上不近女色标签后,依旧是他异性朋友。习伴晴打量了一眼田悦宜,女孩白净,一对笑眼弯弯,长相甜美,白t干净整洁,高马尾一步一摇,元气满满,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对生活充满希望的氧气少女。除了那泪痣,没有一个地方像。萧准这眼神不太好吧。田悦宜主动伸手打招呼:“嫂子好!”习伴晴伸手,落落大方:“你好,不用叫嫂子,叫我伴晴就好。”两人的手一触即离。田悦宜笑说:“我刚刚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萧大老板,没想到刚回国就见到你,你竟然出来了!伴晴治好了你的……”她话音未落,萧准打断:“太晚了,我送你回家。”习伴晴的视线来回打量着两人,他匆匆补了一句:“我和伴晴,一起送你回家。”田悦宜爽快地摆着手:“送什么送呀,我租的房子就在前面那个路口,我自己走两步就到了。原先多受到萧总的照顾,先等我收拾收拾,有空请你们一起来我家坐。”萧准没再执着,田悦宜拉着双肩包的背带,一蹦一跳地离开了,是个很活泼开朗的女孩,纯真的对他没什么想法。但是萧准有没有想法,习伴晴就不知道了。习伴晴观察着,萧准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消失在拐角。眼睛都快长她身上了。——田悦宜走后,习伴晴和萧准两人之间,彼此无言。萧准想去牵她的手。而习伴晴的一手拉住西服外套,一手拿着手包,根本不能牵。“回去吧。”一人左车门进,右车门进,后座的中间还摆放着萧准来时,送给习伴晴的玫瑰花。窗外阑珊的灯火,车子停在便利店边上,便利店灯光霓虹鲜艳的色彩炫目,似乎只看一眼,就遥遥地坠入旋转变化的万花筒中,她有些恍神。车内谁都没有说话,只剩下淡淡的呼吸声。萧准突然应着:“是的。”我想追你。他在为没有结束的对话画上句号。但是习伴晴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把脸一偏,宛若睡着一般没听见。她已经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习伴晴面对着车窗,睁开眼睛能看见车窗中映着两人中间安置的玫瑰花,那束玫瑰花裹上黑蒙蒙的玻璃,已经在枯萎了。——响动的手机铃声比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来得更早,习伴晴纤细的手摸出手机,李梦思的电话。好早。但她根本就没睡。她思考着要像寻常一样,把李梦思骂一顿,她接起电话,李梦思狂吼着:“伴晴!总是出现在萧总身边的那个女人回国了。”“这次不是假的!我亲眼所见徐高朋友圈的接机照!有图有真相!”习伴晴冷静道:“我见过了。”李梦思迟疑:“那……”她淡淡地陈述道:“她很好,萧准提出送她回家还被她拒绝了,她还邀请我和萧准一起到她家做客。”倘若田悦宜稍微乖张一些,也许会让她不那么难受。但是她知进退,一切举动都有合适的分寸感,相处又让人感觉活力,如沐春风。李梦思激动道:“你是不知道萧总原先在国外和她关系多好,萧总会帮她抢课,两个人经常上课同行,就连她被偷窃都是萧总帮她垫的钱!她萧总徐高三个人在国外华人称为三人帮!她这次回国……”习伴晴严肃道:“李梦思,不是所有和萧准有关联的人,有任何举动的出现都是为了萧准,地球不是围绕着他一个人转的。”但是,萧准的举动无法把握。李梦思沉默了,两人的话题戛然而止。习伴晴没有下楼吃早饭,等到苏晴画来香山别墅练舞,她才从主卧出来,萧准早已离开,保姆端着饭过来:“夫人,萧总吩咐了,您昨天出门累了,是要在房间用餐,还是在餐厅?”她表示:“我下楼吃。”她看不懂萧准,相处越久越看不懂,即使是田悦宜已经出现,但是萧准对她依旧是她温柔又上心,考虑周全,细致入微。还不提离婚,他到底想干嘛?习伴晴吃过早饭后,就进入了练舞状态。 第37章第37章   餐桌上的谈话沉默了一刻。元怡月帮萧准打圆场:“可能他是忙忘了,也许他想起来,一会就来问你。”习伴晴向来在生意的事情不过问,她正了正筷子,继续吃饭:“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在意。”片刻,她的手机就响动了提示音,她收到了一条消息。【萧准:伴晴,经过萧氏集团董事会高层初步决定将田悦宜任命为习家的总经理,你有什么看法吗?】习伴晴和萧准加上微信是结婚那天,要么两人都在香山别墅面对面聊天,要么就是萧总日理万机,公务繁忙,以打电话的形式直接处理。两人的微信界面上,空落落的只有一句“我们已经是好友了,可以开始聊天了。”他这么一条消息孤零零的放在上面,语气是官方又客气,是在询问田悦宜。习伴晴按灭手机光,反手扣在桌面上,眼不见心不烦。她抬眼看见元怡月指腹在手机上滑动,她拿着手机发送消息,习家的家规严,餐桌上不能长时间使用手机,习家是没有低头族的。而元怡月反常的举动就像是在给萧准通风报信。提醒的询问,无实权的决断,一切□□在萧准和习伴晴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习伴晴低声笑了,她打开手机后,敲打着微信框的文字。【习伴晴:如果我不同意,她就不会是习家的总经理吗?】【萧准:为什么?】他回消息很快,似乎已经开始慌了。习伴晴低声嗤笑,稍稍一顿。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就总在心里暗暗将自己和田悦宜的行为做对比。她的那句话又使性子了。【习伴晴:没什么,我同意。】她发送片刻后,餐桌对面元怡月传来一声轻笑:“我带你见见田悦怡吧,我邀请她明天来我们家吃饭。”元怡月脸上挂着笑,对她都是赞许。习伴晴应:“嗯。”她早就和田悦宜见过面。次日,田悦宜带着大包小包,手都提不稳的,走路时常要拿膝盖顶一下两手保不住的物品,元怡月一见到她就立刻迎了上去。。她走得十分缓慢,却热情地说着:“我才回国,见什么小玩意儿都有思乡情,这些都是我走遍小巷胡同里面淘来的宝藏零食好物!”她带来的东西十分有烟火气息,不像是利益交换的商人穿着板正西服拿着包装精美的礼盒来嘘寒问暖,而像是一位离乡归家的孩子,不停炫耀着自己的所见所闻,诉说着自己对家乡的想念。元怡月从她进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温柔和蔼。重庆带来的火锅底料,锅下铺一层葱姜蒜,热水一浇,持续性的烧水,红油锅底上漂浮着鲜红的辣椒,沸腾的泡泡涌动炸开,辛香迫不及待的已经钻入鼻间,叫人不由地呛了两声。习家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火锅了。银制的筷子在放入火锅中抽起,一截筷子都染上了红。牛肉的鲜香裹上蘸料,丰富的口感在舌尖跳跃,味蕾辛辣的爆炸,却又香气入喉。喉咙在烧,吃了还想吃。在一片雾气腾飞中,田悦宜的话题就没有停下来过,她自来熟的性格藏不住,她照顾餐桌上的每一个人,时而他的话题在于元怡月上,时而又在习伴晴身上。有她在,餐桌上的话题不停,氛围也很融洽,有了热闹的人间烟火气。田悦宜打开话题:“萧准说过我和你很像。”习伴晴握着筷子的手,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被火锅溅出的水花烫了一下。她抬眼,火锅飘散的白雾,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挑眉问:“是吗?”田悦宜点头:“嗯!”“哪像了?”她的指腹轻点她的眼下那个泪痣。习伴晴毫不客气地说:“他眼瞎了。”一点都不像。田悦宜:“……”火锅的热蒸汽熏着她干涩的眼睛,齿间咬下一颗干红的辣椒,辣意瞬间在舌腔中蔓延开,喉咙的辣是埋下的刺,连同鼻子一起酸涩,她揭下一张纸巾醒,泛红的眼角已经有了泪光。一颗辣椒,让她全军覆没。呵。她好久没吃火锅了,都有点不适应。元怡月给田悦宜装了好多东西回去,热情招呼她常来玩。习伴晴也送了她许多东西。她满载而归。习伴晴看着田悦宜渐远的背影,她想起了苏晴画对她说的话。只要站在别人的角度为自己思考,就不算自私。她果断大步往地下车库走去。元怡月问:“你去哪?” 第38章第38章   习伴晴回屋就去洗漱了,浇下的热水使浴室骤起氤氲,她裹上浴巾,白雾朦胧了镜面,抬手擦去镜面上的水雾。水珠凝结在镜面,落下蜿蜒的水渍。镜面印着她的面容,大眼长睫,挺鼻脸小却又轮廓分明,她的长相属艳丽又富有攻击性,从小被夸到大,女生见了羡慕,男生见了喜欢。习伴晴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的唇像是涂了口红,又红又润。她指腹轻轻抚过,温柔还带着酥酥麻麻的感觉。她有些释然,萧准是dogman,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她洗澡后出门就听见敲门声:“夫人,我来给你送水果。”习伴晴看了一眼时间,她晚上吃水果的时间固定近,但是今天比以往早半个小时。“进来。”保姆进屋把水果放在习伴晴的桌面,就要退出去。习伴晴问:“今天怎么早了?”“萧总,让我们早些离开。”她签水果的手一停,萧准今天晚上的神经不太正常,如果保姆和管家提前退走了,又是有什么蓄谋。她警惕:“那你走之前,把我这个房间的所有配置的钥匙都拿过来。”“好的,夫人。”保姆出去后,习伴晴就站在门口的,听见了酒瓶碰撞的声音。习伴晴的视线紧紧跟随离开的保姆,渐渐地,保姆下了楼梯,她的目光也跟着保姆下楼梯。保姆路过萧准的身边,她的目光就悄悄移到萧准身上,萧准坐在餐厅,蓬松散乱的头发,躬着背,身边堆满了散乱的酒瓶。他周围三米之内围了一群人,是愁容而不敢多言。习伴晴接过主卧的钥匙后,她再次确认:“主卧的所有钥匙都在这吧。”保姆应声:“是。”习伴晴关上门锁了。房间的隔音效果好,屋外静悄悄的。她想象中的萧准喝多了酒,撒酒疯披头散发拿酒瓶子砸门,甚至要破门而入的声响没有发生。她忍不住好奇就推开门,屋外是酒瓶碰撞,滚倒在地面,清脆的响声。除了酒瓶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会酒精中毒昏迷了吧。如果他在香山别墅有什么危险,那她就是第一责任人。她犹豫片刻,怵着慌,手机节目停留在110,随时都能摁开拨打。她轻手轻脚地下楼。所有人被萧准驱散,一楼的灯光很暗,一盏灯都没开。萧准坐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凭借月光,折射过落地窗的投影,酒瓶熠熠生辉。习伴晴还没走近就闻到浓重的酒味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她往前走了两步,踢到一个酒瓶子。萧准听到了声响,目光也转了过来,四目相对,他眼中空洞而黯淡无光,目光似乎在说,你怎么还在这里。习伴晴顿时有了被抓包的局促,她拧眉:“别一会又耍酒疯!”萧准微微眯眼,视线在一刻聚焦,认出来者,他湿漉漉的目光,像一只落水狗:“伴晴,别走好不好?”习伴晴微微一怔:“离婚还同居?”他执拗地说着:“不离婚。”“不好。”他眼中亮起的光又熄灭了,扭头提起酒瓶灌下去,喉结滚动。他不知喝了多少瓶酒,不说话,一口烈酒灌下,烧喉又烧胃,他扯动领口。这个领口被他扯裂开了,露出一截锁骨,仰头灌酒,喉结滚动,酒渍顺着他的唇沿淌下,他的衬衣都湿了一截,衬衣贴着他的胸膛,勾勒他健硕的肌理。习伴晴知道他自律,身材一直不错。工作繁忙也会抽出时间来锻炼身体,以便于应付更高强度的工作。他的体力也是不错的。习伴晴看着他,似乎酒精在空气中蔓延,无孔不入地往她的脑子里面钻,她在想入非非。她把手机一放,越是上前越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酒气,看着一地的空酒瓶和已经拆开的酒箱。这是喝了多少酒? 第39章第39章   病房外的护士和秘书都看呆了,才嘱咐的注意事项。习伴晴直接的闯入病房,把护士说得禁忌全部破了,怒骂萧总,刺激病人情绪。护士立刻进病房制止:“小姐,你是病人什么人?病人现在需要休息!请你立刻出去!”习伴晴听见护士训斥,她愣了一下。萧准不敢叫人来凶她。这是真的。萧准真的出车祸了。习伴晴出了病房,秘书和她说了情况:“萧总失忆了,他不记得所有发生的事情。”她疑惑,失忆归失忆:“叫我姐姐是怎么回事?”秘书不明所以,萧准比习伴晴大一岁,姐姐是什么称呼?医生再次做了初步检查,问了许多问题。医生得出结论:“智商没问题,但是他的记忆停在了十九岁,还当自己是个大学生。”习伴晴焦急:“那医生,他什么时候能恢复?我着急和他离婚。”医生:“……”护士:“……”这么直白的吗?“他刚这样,你就要和他离婚?他不是治不好,只是需要一定时间,而且他只是失忆了,生活可以自理,他一旦恢复记忆了,你们的关系一定会和好如初的。”医生护士已经在医院中看过许多抛弃和离散,他们苦口婆心的劝说:“你们之间的感情,就这么被小小的挫折打败了?”习伴晴知道他们误会了,她解释:“我和他早就谈好了离婚,不是因为他出车祸,我才和他离婚。”医生和护士投来打量的目光,她不想再解释了。她们一起走入病房,萧准抬眼,他不皱眉时不凶,那双人畜无害的眼睛,更显得干净极了。“我和姐姐原先是夫妻吗?那我失忆之前,很厉害吗?能娶到姐姐这么漂亮的妻子?”护士提醒:“现在她也是你妻子。”“可是,现在姐姐要和我离婚?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习伴晴:“……”他做错了什么?他没做错,但是他们原先的婚姻就没有感情,啊喂!习伴晴想要开口解释,看向他的目光,水汪汪的一双纯真的目光,楚楚可怜,像是一只恳求的小狗。啊啊啊!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狠心,他才车祸失忆,在除了基本生活常识,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让他接受离婚,是不是太残忍了?她迟迟没有开口,几个字在嘴边说不出口,她心软了。习伴晴出了病房就问医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现在他根本就不像他。”“他不像是脑子撞坏了说出这种话!会不会是误诊了,他是不是灵魂出窍了?是不是被人魂穿了?还是被下药了?”对视一眼都让人害怕的阎王,怎么会用这种怪可怜的眼神看人,那种语气明显是在撒娇,这谁顶得住?医生叮嘱:“这种事□□速则不达,车祸是突发情况,患者的失忆是偶发性的,恢复也会是偶发性的。你可以尝试用一种循序渐进的方式来刺激他记忆的恢复。”习伴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十九岁的萧准,她根本不认识了,怎么唤醒他的记忆。她为了让萧准尽快恢复记忆,叫来了徐高和田悦宜,毕竟一起上大学,拥有共同的回忆。徐高一来就大大咧咧地说:“哟,萧哥,这绷带造型挺别致呀。”萧准扯着习伴晴的手腕,用她的袖子挡住自己的半边侧脸,他羞赧低声说道:“姐姐,我怕人。”习伴晴:“!”你还怕人?人不怕你就不错了。她看萧准的头伤,还是耐着性子说:“这是你朋友,你们好好聊一聊有助于你恢复。”萧准试探性地问:“哥哥?”徐高连忙狗腿子上线,说道:“哎哟,不敢当不敢当,你是要折我寿呀。你是我哥,你是我哥。”习伴晴见他渐渐不怕生了,就去病房的隔间吃饭了,她匆忙赶来,连饭都没吃。她用筷子戳着米饭,怀疑在心底滋生,萧准只是失忆了,为什么会怕生?她越想越奇怪,就放下筷子,身子往屋外探去,悄悄看他们的对话。徐高凑近悄悄问:“萧哥,你这招使得好呀,你一直假装失忆,嫂子会离婚吗?她离婚良心都过不去。”习伴晴听到这话就拧眉,果然,他是假装的。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多想,萧准就喊着:“姐姐!他不是我朋友!他会说小话!”徐高着急捂着他的嘴,左右张望道:“靠,萧哥你小点声!”萧准一手掰开他,立刻小跑到习伴晴的身后躲着,他委屈巴巴地说:“姐姐,他不是我朋友。”习伴晴见这架势:“……”萧准到底是不是萧准,这人不会是被车祸撞得灵魂出窍了吧。 第40章第40章   她愣了片刻,向律师求证:“但是他爱我,他还那样对我,他还让我净身出户。”律师:“……”“萧总那天的操作,我也确实看不懂。”习伴晴回忆起,那天两位律师都很沉默,倒是她和萧准吵得厉害。准确来说,是她吵得厉害。“不过,萧总最后拟定的离婚协议上,是婚后财产确实是七三分,你七,萧总三,香山别墅使用归属权是你的。”她对上习伴晴怀疑的目光,拿出包里的文件:“我这里还有一份备用离婚协议。”习伴晴拿过离婚协议来看,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确实是七三分,对她很有利。“你爱我?”她思绪飘散,精神恍惚喃喃的问。萧准一愣:“姐姐怎么了?”“没事……”习伴晴大概是魔怔了。习伴晴看着萧准现在人畜无害的脸:“萧准,我是你的合法妻子,我们正在闹离婚,但是由于你脑子撞坏了,所以我们暂时不能离婚。不过你要记得我们离婚协议的条件,我们的婚后财产分割我七你三。”萧准天真笑说:“我的婚后财产可以都给姐姐。”习伴晴怀疑:“我是不是应该录个音?”他天真道:“姐姐我可以再说一次。”习伴晴立刻掏出手机,萧准一字一顿看着镜头面前,认真地说着:“我的婚后财产可以都给姐姐。”律师看见了,她开口提醒:“习小姐,萧先生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语不具有法律效力。”习伴晴按灭了录像按键:“……”好吧。习伴晴早晨来医院看了萧准目前的情况,那就要起身去练舞了,她不是那种因为离婚,失忆,人生大事的发生就给自己找借口懈怠舞蹈的人。她拿起包正要离开。萧准开口问:“姐姐要去哪里?”“去练舞。”萧准眼中闪着光,是头一次得知习伴晴会跳舞的惊喜,他很期待。习伴晴也瞄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说着:“我不是那种你说想看表演舞蹈,就展示芭蕾的人。不要期待,我不想让把自己物质化,被当成拿来炫耀的资本商品。那样的话,你也显得很低廉。”萧准的目光微微一亮,他眼中的光黯淡下来,似乎陷入了迷茫和纠缠中,刺痛般的拧眉,他压着头脑,十分不适。习伴晴立刻按下铃,叫来了医生。医生的诊断很迅速:“也许是触发了某个时间的记忆点,他有反应了。”萧准甩了甩脑袋,陷入记忆的痛苦似乎无法消散。习伴晴重复道:“练舞,我不想被物质化,被当成拿来炫耀的资本商品。”“练舞,我不想被物质化,被当成拿来炫耀的资本商品。”“练舞,我不想被物质化,被当成拿来炫耀的资本商品。”医生:“……”“习小姐,我明白你迫切地想要把你的先生恢复记忆,但是这不是叠加buff,不是一直说一个词,就会恢复记忆的。”“而且现在并不知道这个记忆点的内容,与他而言是有利有弊,所以,对他的影响也是不确定的。”习伴晴耸了耸肩:“好吧。”她见萧准的头疼已经缓解了,就要离开:“你好好休息,管家都在这,有问题就找医生。”她还没出门,管家匆匆忙忙地进来:“夫人,萧总的伯伯萧山先生找过来了。他说要探望一下萧总。”“拦着他!”目前,萧准的被人为安排车祸,包括举报的事情都是猜想,但是萧准住院的事情是隐瞒下来了,如今萧山一探访,不仅仅把没有硝烟的战争证实了,还搬到台面上,任由其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厮杀。习伴晴不知道萧山掌握的消息,但是萧山已经知道萧准被送进医院。失忆这件事情对萧准这段时间掌管萧氏十分不利,她赌一把,能隐瞒下一点是一点。她吩咐管家:“立马联系徐高和田悦宜,我要他们迅速过来。”她看了一眼萧准,匆匆说道:“萧准,不准出去,你不准离开这个房间。”习伴晴推门出去,萧山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他迎面走来,西装革履,脸上挂着虚伪谄媚的笑。习伴晴看着他脸上的笑意让她想到了习元浩那副伪善的模样,黑暗与迂腐的,让她觉得恶心。他递上一个果篮:“听说萧侄儿,昨天被车撞进了医院,我特别来看望他。”习伴晴不吃他那样虚情假意的一套,她看着她递上来的果篮,里面装着鲜红的苹果,但苹果中的蛀烂被摆在最明显的位置。她抱胸而立,甚至没伸手,给了护工一个眼神:“拿去扔了。”她可没有像他那样子歪七扭八的坏心思,她直截了当。萧山见她驳自己的面子,脸上依旧挂着那一副虚伪的笑意:“萧侄儿就在前面的病房吧,让我去看看。”习伴晴侧身拦住他身前:“医生说了,他需要无菌的环境休息,不允许什么脏东西都进去。”“习小姐不是才从里面出来吗?被警察局抓去问话现场留下证据,不算脏东西,反倒旁人都算了。”他摊开手,“我好无辜呀。”“这要是让萧氏董事会知道习小姐意图谋害萧总,那岂不是离婚泡汤了,萧氏里面的一分一毫,你都别想捞着。”他就连习伴晴出入了警察局都知道,他好深的心思,知道两人正在离婚,生怕婚后财产分割,习伴晴必定要挟五分财产离开,所以,他的算盘打得精明,车祸的时间点都掐好了,一定在两人离婚之前,连习伴晴的那一份都算进去了。 第41章第41章   这场闹剧的结束,萧山给萧准的病情探了一个底。习伴晴帮萧准换了病房后,并和医生确认了他最早出院的时间,严格地嘱咐了管家:“再有其他可疑人员在打算进入萧准的病房,直接赶出去或者报警,以医闹的名义。”她处理完所有事务后就接到了苏晴画的电话,要回去练舞。她回到香山别墅,音乐声潺潺流淌,随着音乐的律动,两人默契配合共舞。习伴晴的手机铃声不停作响,习伴晴就要停下,去接电话。总是萧准的电话打来。“姐姐,饭吃了吗?”“姐姐你练舞练得怎么样了?”“姐姐医生说我的康复很有成果,下午吃了药,身体已经好很多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情。那一通电话时,习伴晴一个大跳落脚时,被电话说惊到,落脚一崴,脚踝部处刺痛感起来。她接起来电话就开始怒骂:“是管家饿着你了吗?你怎么吃饱了这么闲呢?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和我打电话。”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嘟嘟……”的挂断声。那天习伴晴因脚踝扭伤,后半段的练舞只能练软度。练舞结束,已经夜深了,她走路都不利索,就没再去医院看萧准,但还是打了一通电话向管家确认萧准的情况。次日一早,她是被一通手机铃声叫起来的。萧准秘书匆匆忙忙,很是急迫:“夫人,萧山先生来了许多合同,还带着一帮人来公司,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我马上来。”习伴晴匆匆收拾,她下床的时候没注意,脚一落地,有种被针扎酥酥麻麻的痛感。她低眉看见脚踝肿了些,一阵红肿。走路时,刺痛感更明显了,她一瘸一拐地收拾妥当就去了公司。虽然习伴晴对萧氏没有归属感,但是她最讨厌的是别人在她落魄的时候蹬鼻子上脸。萧山显然是得知了萧准的病情并不严重后,就想趁着他病情阶段期间,以更加强硬的手段介入,将他手下的势力急迫地找上门。如今萧准受伤了,许多人也盯上了这块肥肉。萧氏集团中,萧山带着一大帮人在大摇大摆地入内,他们坐在会议室的正中央,歪七扭八,嚣张跋扈。萧山作为萧准掌管萧氏之前的高管,他擅自组织开了董事会议。董事会的人都齐聚会议室,而萧山的人占一大半还坐在了会议室的主导位置。他经过第一轮交涉,煽风点火地说:“疑似萧总和习伴晴因离婚协议交涉不当,伴晴小姐众恼羞成怒,开车撞了萧总扬长而去,萧总目前在医院里精神恍惚,暂无管理能力。”“警方已经对习伴晴进行第一轮的约谈,事情一查便知。”董事会人心惶惶。萧氏无论是每日的营业额还是流水账,倘若没有一个掌管者,那就是人心不齐,一吹就散。而萧准就是萧氏的主心骨。萧氏董事会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高管,在大家的摇摆不定的时候,和萧山交换了一个眼神,猛地举手:“我赞成由萧山先生暂定萧氏的管理人。”这一出煽风点火,更是动摇了萧氏董事会中高管的决策,大家面面相觑,但是心中的天平已经偏向了萧山。萧山一时之间受到了来自萧氏的许多支持者。萧氏走廊外,交错的脚步声,掷地有声,习伴晴忍着脚踝的疼痛匆匆赶来。习伴晴从到萧氏,秘书就匆匆赶过来,从下车到她进入会议室,一路上与她描述着开会的情景。她进入会议室的第一句话便是质问:“我被抓了吗?”几位董事会的高管怯怯地回答:“没有。”她扬起下巴:“警察都没有判定的事情,你敢随便下定论,就不怕我告你们诽谤吗?”几位高管相视些许尴尬,习伴晴怎么说算是萧氏的人,直截了当地说着打官司,一点面子都不留。“谁说萧准没有判断能力了,昨天在医院萧伯伯可是亲眼看着他好好的。”董事会众人也知道,萧准还未到场,而擅自开会已经违反了公司规定,董事会中擅自独断的决策。 第42章第42章   一位黑衣西服的男子低声悄悄说:“□□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地方蹲点了,但并没有找到证据,他的那栋别墅好像是空了。”习伴晴脸色阴沉得恐怖:“继续让人守着,把他所有住宅调查一遍,要找到她。”男子立刻下去办事。习伴晴捏着手腕上的手链,心中产生了怀疑,她要抓萧山的把柄威胁他。关于威胁这一点就少不了李梦思的帮助,李梦思自称简简单单八卦百宝箱。她汇聚了一切圈内论坛的知识,即使是删过的内容,她目睹过帖子直播现场,她给习伴晴提供了风声:据说萧山包养了一位小三,住在都郊的别墅。萧山在混乱时期的萧氏占霸一方,他先前意图吞下萧氏的管理权,在萧氏内部拉拢打通关系,耗费了太多资本,导致他负债累累,而之后他就是向娘家的老丈人借钱,为了借着一笔,听说两人签订了某些交易合同。他不敢得罪老丈人一家。他当时拉拢多方势力,打通关系欠下许多人情债,而他包养的小三,来头大了,她是当时萧氏最大合作对象的夫人。小三的存在让他腹背受敌,他不仅怕他的老丈人一家,还怕得罪企业老总。要是拿到了萧山出轨的证据,那就能以公之于众给他个威胁。习伴晴派人去调查跟踪,寻找证据,但在地点别墅蹲点三天,并无人迹。她揉着眉心,难不成是萧山发现了?她更愁了。她在心底暗骂,参与萧家的争夺,她好几天的练舞时长就缩短了。本来不是她查的事情,本来她都不会涉及商圈,要不是萧准失忆了,她气得想骂人,海绵宝宝,花园宝宝,天线宝宝,一堆宝宝堵住萧准的脑神经了!傻到去相信一个伪造短信,不打电话确认。她心里骂骂咧咧,不行,离婚协议七三分都不够她这段时间的辛苦费,等他恢复记忆,必须谈到九一分。“姐姐,怎么了?”她对上萧准那双空灵般纯真的眼睛,已经到她嘴边的骂声,柔和了许多,甚至变成了关怀的语气:“你要是能早点恢复记忆就好了。”习伴晴已经把失忆后的萧准和失忆前的萧准完全区分。失忆后的萧准虽然会羞赧,但是他的表现和感情是直接的。而失忆前的萧准淡漠不表达关心,做事都端着架子。要不是失忆把他社恐的外皮剥下,他能装到地老天荒。——医生给萧准测试了身体的各项指标,一切正常,萧准办理出院手续后,就立刻被习伴晴塞到车里,去萧氏集团了。这次萧准和董事会的见面已经由田悦宜拖了三天时间。别说是萧山了,就连董事会都开始起疑萧准的身体状况。萧准经过几天徐高和秘书的恶补后,他已经熟知了曾经的自己,辉煌的一生以荣誉傍身,天之骄子,是星阑城受到仰慕的存在。萧山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他要找寻一切萧准丧失管理能力的证据。失忆的萧准和萧山之间,就像是隔着一张窗户纸,一捅就破。习伴晴不停地强调:“记住了吗?少说话,少笑,不许叫在场任何一个人姐姐。走路的时候可以戴着一边耳机,假装处理公务,原先他也很少说话,不管别人问你什么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我和徐高还有田悦宜会帮你搞定。”习伴晴见没人回话看了过去,萧准的脸色惨白,下巴在颤抖,她开始不安起来。自从她得知了萧准的社恐后,她就起疑,恐惧人群和目光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她无法感受,但她知道结婚后的萧准已经在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在努力地配合回应她。习伴晴悄悄地握住他的手,好冰。冰得寒冷,甚至微微颤抖。萧准看向习伴晴,那张不近人情的脸上在灯光下僵硬,写满了严肃,宛若一张被光普照的阎王一般阴狠,可他的语气却是委屈:“姐姐,我害怕。”习伴晴:“……”原来你害怕的时候面相这么凶。她轻拍了几下他的手背,以示安慰,淡漠地说着:“再害怕也要把叮嘱你的话记下来。”萧准认真点头:“好。”这是一场难以避免的争斗,虽然没有硝烟,但是厮杀呐喊四起,头破血流。萧氏作为家族企业,家族势力占大头,但萧准本就没有在家中拉拢势力,所以他拥有更多的是员工认同和归属感。三方势力坐在偌大的会议室对峙,萧山和萧准对头,而董事会一派作中立决定因素。会议室一众黑色西服,沉默低头,宛若吊唁,气氛压抑得像是镀上了黑蒙蒙的滤镜,大家神色各异,心怀鬼胎。习伴晴上一次看见这种场景,还是在习沧的葬礼上。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在主人公萧准身上。萧准沉默不语,低头看文件时,一言不发,拧起的眉头都叫人感到害怕。阎王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思考生死簿上应该勾掉谁的名单一般。会议室内就连吞咽口水的声响都清晰。“萧氏又不是要倒闭了,什么时候萧氏为了这种合作召开股东大会?”他捏着合同往桌上一摔,捏着眉心。 第43章第43章   那张证明还没被众人看见的时候,习伴晴眼疾手快就拿起来撕掉,为不使人察觉,她急匆匆地将那张写着萧准失忆证据的文件撕毁。她把撕碎的纸张放在徐高的嘴边。徐高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你什么你,总不能是她吃吧。她立刻将一团碎纸,塞进了徐高的嘴里:“吃!”徐高艰难地将纸屑咽下。一片混乱之中全程只有萧山看见,他的眼底尽是得意之色。把证据吃了又怎么样,他还有!他已经让董事会看见萧准发狂的一幕,也会让他们看见了萧准失忆的证据。随即,他的脸上又挨了萧准的一拳。众人还不容易把两人拉扯开,萧山脸庞红肿出血迹,会议室的地面上全是他的血。董事会中,立刻有站在萧山的一方人士煽风点火:“萧总在公众场合下,随意打人,已经因车祸照成行为和人格上的缺陷了,无法担当大任!尽快做出决断,将管理的职位更换。”董事会人员中,已经有人动摇了,他们面面相觑,毕竟萧准在他们面前情绪失控是他们都亲眼所见。啪嗒、啪嗒——在一片凝重的气氛中,水滴的声音显得各位清晰。众人的目光被声响吸引,齐刷刷地转过头去。习伴晴的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珍珠一般掉落,她看着众人的目光都是楚楚可怜:“呜呜呜~萧伯伯……”她纤长的手指直指萧山,手指都在颤抖:“你明知萧准才出了车祸,你趁着此时对我动手动脚,你欺负人!”脸肿地像是猪头的萧山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习伴晴,人都懵了。他迟钝缓缓地发出一声:“……靠?”谁是受害者?习伴晴哭得好大声:“就连在会议室这种场合你都不放过,还有皮鞋勾我的腿,给我眼神,甚至给萧准挑衅的文件,挑明了约我,你无耻!”她哭得梨花带雨,十分惹人怜爱:“你不能因为萧准出了车祸就欺负我!”萧山着急辩解,他冲上前:“你胡说!我给萧准的分明就是萧准失忆的文件!”萧准看见习伴晴哭本就心里难受,在看见萧山的辩解,他更是气得要冲上前。习伴晴猛地拽住了冲动的萧准,把脸埋在萧准的怀中,寻求他的庇护:“啊——!不要让我看到他!我害怕!”趁着别人看不见,她悄悄轻声在萧准的耳边说着:“不许和他起冲突。”习伴晴的害怕让许多人不由地拦住萧山的靠近,萧山百口莫辩解释道:“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踩了一下她的伤口,这些都是她演出来的。”萧山口不择言的话,让董事会气氛凝固一刻,习伴晴爆发出更大的哭声,她哭地喘不上气。萧准扶着习伴晴,但是看向萧山的眼神寒若地狱,宛若要将他千刀万剐。萧山急忙辩解:“等等等,我有证据证明萧准失忆了,刚刚那份文件被徐高吞了,我让秘书再送一份文件过来!”他急匆匆地想要吩咐秘书。习伴晴嘶吼着大哭,哑了嗓子:“啊——!他还要欺负我!我要报警!”萧准看着她的演技难以置信,咬牙切齿地骂:“你个贱人!”萧山一派的人群都慌乱起来,毕竟会议室的各位都听见了,萧山刚刚亲口承认了他故意踩了习伴晴的脚伤。他们匆忙地解释说:“不用,不用,留着和气,没必要。”他们一面劝说着习伴晴平息委屈,一边劝着萧山的怒火。萧山憋着心里的火没处发,他暗骂着:“靠!”习伴晴委屈巴巴地抹眼泪:“好吧,那我只好受点委屈,不计较这件事。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不能再让萧山进来萧氏,我对他还有pstd。”萧山又骂了两句脏话。这场乌龙会议就此匆匆忙忙地结束想,萧山骂骂咧咧地走了。习伴晴的这一场大哭表演既保住了萧氏,也让萧山的这一顿打白挨了。她在会议中的董事都走后,立刻止住了眼泪,手帕轻轻揭去眼角的泪渍,神情变得淡漠,语气平和地说着:“萧准,你这里欠我的拿什么还?”习伴晴看着萧准,淡然说着:“拿离婚后,婚后财产全给我还吧。”她演这一场戏也够累的。萧准有点懵,他勾着习伴晴的袖子,眼中都是自责:“抱歉,姐姐,让你受到了那个猥琐男的骚扰,我一定收集证据告他!不会让姐姐受委屈的!”他狠狠地说着:“刚刚就应该报警!不能放过他!打他一下都是轻的,应该把他门牙都打掉!”习伴晴:“……”就你看不出来我是装的。田悦宜悄悄对习伴晴竖起大拇指:“牛还是你牛!萧山叱咤商圈这么多年,没想到被你一场戏演得明明白白。”目前,董事会暂定结果是萧准的鲁莽,他们看在眼里,而萧山目前闹出的事件,他们也已经知悉了。他们对目前萧氏的管理只能维持现状,由田悦宜继续管理萧氏。毕竟,田悦宜这几天将萧氏管理得井井有条,有了方向,不像是一个无头苍蝇,而且她的处事果断,处理得当,大家对她很信任。看着这一场风波的平息,习伴晴一众人下楼,她们正要回去之时,一辆兰博基尼停在她面前,缓缓降下车窗,露出萧山那张红肿的脸。 第44章第44章   习伴晴在那一刻只觉得窒息和心疼,辜负爱意的愧疚。她甚至能够想象到萧准独自一人在门口,面对无数陌生人的关心,他缩在门边上,不许任何人的靠近,他颤抖和害怕,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忙,执拗的坚持着。面前的萧准他垂着脑袋,像是一只落水狗蔫巴在门口,因落水被主人臭骂一顿,狠狠赶出去,独自面对漫长的黑夜。他眼中的失落藏不住了低声细语地道歉:“姐姐,对不起。”习伴晴迟疑了一下,抬起手,放在他脑袋上揉了揉,看他的目光有点动容。她应该对他更好一点。至少不能动不动就凶他。他的发丝很柔软,她的手指穿梭在发丝里,手感很好。他的头更低了,甚至往前一步,似乎用脑袋蹭着习伴晴的手掌。好乖。习伴晴想起还有李梦思那档正事,她放下了手,催促:“吃早饭。”“好。”两人相对而坐,习伴晴看他整个人的情绪都好了,脸上都是笑意,真好哄。习伴晴逐一介绍了家里的管家保姆:“你以后就睡在书房,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他们,管家会安排好一切事务。”萧准点头示意明白。习伴晴见她理解了,联系苏晴画推迟了早上的练舞,匆匆吃了早餐后,就要出门。萧准也急忙把早饭吃了,眼巴巴地看着习伴晴穿鞋:“姐姐,你要自己出去吗?”她看见他了,但是他社恐暴露和失忆暴露就会有更大的风险,而且去警察局很有可能会碰到萧山。“嗯。”他叮嘱道:“那姐姐少走点路,你的脚伤还没好。”习伴晴坐上车到了警察局,警局里面已经闹哄哄的,她的视线越过车窗看见了李梦思在警察局吵得不可开交,她还作势要打萧山,李梦思的父母拦都拦不住。车子还没停稳,她就拉开车门:“住手。”她快步上前制止,“别吵了。”习伴晴的出现比任何人的到来更管用。李梦思立刻停歇下了嘴上骂人的话,挥舞的手也松了力气。萧山坐在一侧,他脸色被萧准打的红肿包还没消去,又出现了几道锋利的抓痕,显然是李梦思的杰作。李梦思发丝凌乱,气急败坏。萧山把习伴晴的招式学了个十成十,他捂着脸哀嚎:“验伤!警察我要验伤!我好好待在办公室,这个人就冲过来把我的脸打得又红又肿。”他不停在警方面前哭惨。李梦思辩解:“你胡说!我打你之前,你明明已经受伤了。”习伴晴训斥:“你闭嘴,好好呆着。”李梦思的父母低声下气地赔不是:“都是误会,萧总你看我们怎么多年的合作,不能因为小女的鲁莽告吹了,公司还打算和贵公司进行下一步的合作呢。”李家是出了名的地产大亨,是白手起家,跻身上流,占据一方的富豪,星阑城中四分之一的上流场所都是李家租用的。出手阔绰,结交甚广。现在显然想用钱了事,护着宝贝女儿。萧山立刻接话:“那不得看李家的诚意。”萧山的意图显露,他把魔爪伸向李家的财产狠狠地敲一把。习伴晴立刻制止焦急的李父李母:“你们也不要说话。”萧山见有习伴晴的阻止,他依葫芦画瓢,照着习伴晴的模样,哭天喊地,再一次煽动焦虑:“啊——!我本来好好一个人无缘无故被打!我好疼!快让医生过来验伤,要还我一个公道,把这个打我的女人抓进去!”李父李母急得团团转,企图上前劝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被习伴晴一抬胳膊,拦住了两人的去路。警察看着这两方的态度,本以为可以私了,小姑娘家家的能劝和就劝和,但是后面来的这位姑娘态度强硬,还拦着父母不同意。他们在中间开口问:“你们打算私了,还是走程序?”习伴晴淡淡答道:“私了。”她静静地看着萧山大哭大闹的表演:“年过半百了,还玩这种花招,大男人因为一点伤就哭成这样,你是瓷娃娃吗?”萧山的哭声停滞,他看着附近无人为他说话,怎么和习伴晴装哭的效果不一样。一时之间有点尴尬,哭咽了两声就噎气了,带着哭腔说:“警察一定要为我讨个公道。”习伴晴冷冷地回答:“急什么?怕活不到那个时候吗?”萧山:“……”警察局内,沉默半响,秘书匆匆忙忙赶来:“□□,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过来了。”习伴晴接过录像带,她在来警局之前就吩咐了秘书准备当天萧氏会议室外走上的录像带。录像带在警局播放起来,上面呈现了时间地点,昨天下午,萧山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就已经泛起红肿。和他所说的本来好好一个人,是完全因为李梦思的殴打,变成这样的说法完全不一样。他也脸红心虚地否认:“我记错了不行吗?”习伴晴抱胸而立:“当然可以,那李梦思打错了,不行吗?”他恼羞成怒:“性质不一样。” 第45章第45章   习伴晴心头一动,她犹豫了,萧准心思敏感,要是不确定她的脚伤,估计今晚都难以入睡。她已经想象到了萧准彻夜难眠地坐在床头,拧着眉头思虑。她吩咐着管家:“去把萧准叫进来。”管家才开门,萧准蹦蹦跳跳地进来:“姐姐找我?”管家:“……”习伴晴:“……”要不要偷听得这么明显。“把门关上。”管家明白地退出去了,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过来。”萧准很听话,乖乖地站在习伴晴面前。他身形很高,站在跟前挡住了头顶的灯光,逆着光的阴影勾勒他的发丝,高大挺拔得像是一棵树,总给她安心的庇佑。习伴晴撩起裤管,露出红肿的脚踝。“轻点轻点。”萧准慌慌张张单膝下跪,抬着习伴晴的脚踝,放在膝盖上,“好肿,怎么弄得?”还不是因为李梦思那个笨蛋。习伴晴心里想想没骂出来:“出门哪有不走路的?”萧准认真说着:“那姐姐以后出门,我背你。”习伴晴没当回事,她怎么会让萧准背她呢?萧准搓热了手掌,小心翼翼地放在习伴晴的脚踝上,他的手热热的,放上她的脚踝,刺痛的肿胀感,她不由得拧起来眉头。还挺疼。他低声安慰:“忍一忍,疼才好得快。”他捧着习伴晴的脚,使上轻韧中带劲,越是按压越舒服,缓解了她脚踝闷闷的难受:“你是什么时候学的手法?”她多嘴问了一句,很快就意识到萧准目前的状态,他都失忆了,怎么会知道。“姐姐,以后都是我帮你揉,好不好?”脚踝上温温热热的触感,惹得她昏昏欲睡:“等你恢复记忆,你就不会这样做了。”他坚定的否认:“不会的!”习伴晴没多在意他的话,她是经历过十九岁的,十九岁这个年纪的承诺鲁莽且横冲直撞,想法天马行空,比天地都宽广。她怎么会把一个十九岁小孩的承诺放在心上。“姐姐,你今天还没抹药吧,我给你抹药。”他的目光殷切又心疼,习伴晴那时只觉得疲倦,没多想就同意了。药膏冰冰凉凉的触感,更清醒了,指腹的粗粝感在细滑的脚踝处细腻地摩挲,她的视线被昏黄的灯光晃得些许眩晕,烛光给她的视线镀上一层光晕。她低眉看了一眼萧准,单膝跪着,捧着她的脚,目光专注认真,他不笑的时候,眉眼之间都是凉薄。她莫名地想到了法海,法海一界僧人,也是同样不苟言笑。她有些恍惚,低声笑了,萌生了想要逗一逗萧准的想法。她的脚微微抬起,绷直的脚背勾起他的下巴,力度控制一挑,哄骗地说:“萧准,笑一个嘛。”她后撑着身子,微微晃动,冰丝睡衣从她肩头滑落,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风情万种这种词在她的身上不过如是。萧准的脸霎时红了,通红一直蔓延到耳根,眼神都无处安放了:“姐姐,刚抹、抹好的药,别别、别乱动。”他说话结结巴巴,更惹得习伴晴坏心思了,她的脚贴上萧准的胸膛就是一踹,轻快地说着嚣张的话:“我就是乱动,怎么着吧。”萧准跌在柔软的毛毯上,更无法招架这种攻势,慌乱地回应:“姐姐,伤伤口会疼。”习伴晴的身子微微后靠,冰丝睡衣更贴合勾勒她的曲线,漫不经心的妩媚,她勾着脚尖在萧准的胸膛画圈:“又不是你疼。”她身上尽显狐狸的媚态和挑逗。萧准的身子完全僵了,迟了半响,他一拧眉,他猛地一手握住习伴晴的脚,几乎是喊出:“姐姐!不乖!”他像是在判定一宗罪,板正严肃。习伴晴一愣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笑出了泪,真是个憨的。她不逗他了:“好啦,抹好了药回去睡吧。”萧准知道自己被故意挑衅了,他嘟着嘴,有点生气,但出门前反而叮嘱:“姐姐,睡觉的时候要注意不要压住脚踝。”习伴晴懒懒地点头,挥手让他出去。那天晚上,她枕在梦中,想起萧准那张慌张无措的模样,就连出门的时候脸上的红晕都没褪。她都不由笑出声,狗狗的脸皮好薄。——习伴晴知道这段日子的清静并不代表萧山收手,而是代表着他酝酿着更大的计划。她从容应对。萧山虽然没能在会议上直接将失忆的报告给董事会的各位看,现在也不能再进入萧氏,但是他还有其他渠道,他把萧准失忆的医疗文件发到了各位董事的邮箱上,这样人人都能看见。他为自己无孔不入地破坏萧准在萧氏的地位而沾沾自喜时。萧氏中,高管才集中开会讨论萧氏和徐家的合同。结束会议后,各自回到办公室中办公,打开了邮箱,发现邮箱里面99+消息。参与学历大调查,圆你本科梦。暑期兼职,每天轻松赚八百元。 第46章第46章   两人结束了练舞,习伴晴送苏晴画下楼,萧准一直跟在身后,目光黏在习伴晴的脚踝上。习伴晴嘱咐:“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明天也是这个点,去原先的练功房进行编舞老师的编舞点评。”今天萧准的举动太容易暴露失忆状态了。习伴晴正和苏晴画说着话,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突然一只臂腕绕过她的腰际,她的脚悬空了,贴上萧准的胸膛,带着她练舞时还没干透的发丝,两人的视线近在咫尺,湿漉漉地交汇在一起。“姐姐刚刚练完舞,脚需要休息。”苏晴画颇为意味深长地说:“你们不会真的是在玩狗狗扮演吧。”习伴晴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苏晴画立刻说道:“我懂我懂,现在我应该在车里,而不应该在这里。”习伴晴:“……”苏晴画一溜烟跑走了。萧准把习伴晴抱到沙发上。她感觉苏晴画离开时的眼神都透着古怪,估计是有所察觉,她忍不住:“萧准,不要这么亲密。”“姐姐能对我亲密,我不能对姐姐亲密?”“昨晚和现在的情况能一样吗?”“我和姐姐不是夫妻吗?难道因为我失忆了就不是吗?”习伴晴语塞:“是,但是你失去记忆之前,不会这样。”他那双眼睛干净地望着他:“可是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为什么失忆前的我不直接做?”习伴晴看他茫然的目光:“……”谁知道啊!!!他已经低头认真看着习伴晴的脚踝了,她在练舞室就看过自己的脚踝,已经没有肿包了,但隐约浮现血丝。今天她也尝试了简单的足尖技巧,不疼,已经痊愈了。萧准还是搓热了手心,给她捂着揉着。温热感一直从脚踝蔓延而上,带来昏昏欲睡的舒适,她半倚在沙发上。她想起了她体寒,夜里睡觉的时候总会被脚冷醒。在国外的求学的那段时间,她外出巡演,大雪侵袭了整个村庄,供暖失效,彻夜的寒冷,寒风拍打着门窗,叫嚣着凛冽刺骨的寒意。她被冻得彻夜难眠,那场暴雪让她生了一场大病,也让演出滞后,大概是那天的暴雪让她染上体寒。后来,一位热心的观众为剧院的每位舞蹈表演者准备了暖风器,她作为首席,有幸分到了两个,才让那场病好得快些。她思索想到了,似乎从她嫁给萧准以来,她夜里脚寒的毛病就少犯了。有那么几回,她从夜里醒来,她会发现她的脚被萧准用脚包着。她知道温热的体温排斥接触寒冷的肌肤,但是他依旧包裹她的脚,捂着整夜。其实萧准没失忆之前,也不算那么混蛋。她微微睁开眼,看见桌面上的水果,满满当当,而萧准抬眼:“姐姐,你要吃水果吗?”习伴晴恍惚间,有种错觉,他好像技师哦。服务特别到位。他的嘴里鼓囊囊的,还塞着一个水果。习伴晴再抬眼一看,茶几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水果,还有刚刚端上茶几现切的水果。“你要是吃不了,就和他们说你不吃了。”习伴晴一想,这个时候的萧准心思敏感,他不愿意主动和人沟通,提出自己的想法,而且,他还没完全接受管家和保姆对他的好。狗狗不擅交谈,别人对他的好,他会照盘全收。 第47章第47章   萧准洋洋得意:“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布置的,没有假手于人。以后你和苏小姐就可以和身心舒畅的环境下练舞了。”习伴晴感觉一口淤血在喉。很好,至少让她知道了完全责任人。但凡他向管家和保姆多问两句,这个房间都不至于是这种惨状。她在练功房来回穿梭,提起极其那些奇怪的东西看着:“嘿嘿,这个丑陋的东西长得真像气球。”“这个幼稚的镜子我早就想换了。”“这个红配绿真彩带。”她两个指尖捏住一样东西,都是不过三秒钟就松开了,一副嫌弃的模样抖抖手。十九岁的萧准也看得出来她的情绪:“姐姐,你不喜欢吗?”习伴晴终于忍到他说这句话了。她拿出平生最大的耐心:“萧准,你看这地上的彩带,我要是一个大跳落脚踩到上面,我会怎么样?”萧准脸色一冷,眼前已经设想了画面。“那你再猜一猜镜子是用来干嘛的?镜子上贴了贴纸,我怎么看我的动作?这个气球的绳子万一……”她还没说完,萧准立刻说道:“我马上清理!全部清理得干干净净!”习伴晴满意的点头,气有点消了:“是啊,练功房就是练功房,是用来练舞的,不是用来庆祝的,不能做得像part场地一样。”她在一旁看着管家和助理忙里忙外地收拾这一地的狼藉,她从镜面再一次看见了助理的神情。助理有一点诧异,似乎在惊奇她这个时候的好脾气,今天在外面练功房看见还未收拾掉的残余时,她的反应直接是一个电话劈头盖脑地骂了一顿,可是她现在耐着性子和萧准讲道理,还陪着他清理。习伴晴向来是个不在意别人目光的人。她一直等到众人把练功房收拾如初,她才去吃饭。萧准坐在她对面,垂着脑袋道歉,语气都带着失落,就连目光都无神。“这段时间,我失忆了,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如果我没失忆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习伴晴抬手,手越过餐桌,揉着他的头发。那时候只觉得想让他开心一点,似乎从他叫她姐姐的那一刻,就倾注纯洁的信任和感情,她不想那种无杂质的韧性被磨灭,他眼中纯洁的光消散,都会让她不忍。她不知道怎么哄人,就学着原先习沧对她说话的模样,轻声地慢慢地说:“萧准,你只是时光倒退了,回到了一个别人都无法奢望的年纪,敢作敢当,期盼着一切认可和美好。”管家在一旁看着热泪盈眶,他看过太多萧总和夫人之间的矛盾和分分合合,她们好像总是在争吵。但是今天两人在同一个餐桌上和谐的沟通,和谐得像是平常夫妻的闲话家常一样,这对他们来说太难得了。习伴晴接着说:“而且你还合法的在不合法的年龄结婚了。”管家:“……”说得有点道理,感觉像是萧总赚到了。“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坏人驱动的欲望永远得不到满足,是占有,和扭曲的邪念,那些人利用你的熟悉,侵害了你,趁虚而入,妄想夺取你的地盘,夺取属于你的一起。”萧准:“那我需要做些什么?”“那些人打破了社会的天平,极端的手段打破了适者生存的规则,她们会受到惩罚的。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快点好起来,把属于你的一切夺回来就好了。”习伴晴看他陷入思考,她相信萧准是个聪明人,决定这几天带他去萧氏公司看一下,熟悉一下他的办公环境,更有助于他恢复记忆。她的手放在他脑袋上猛地乱揉了两下。真好摸。吃过晚饭后,习伴晴回屋洗了个澡,她每天练舞会出大量的汗水,她是一天至少两次澡的精致代言人。她在练功房冲一次澡,回家再做全套的护肤,涂抹精油身体乳。敲门声响,她裹上浴巾,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就去开门。她有精准的时间表,精准到分钟,香山别墅无人不知,这个点是她洗澡护肤的时间,没人会来敲门。敲门的只有可能是萧准。她打开门,果不其然是萧准。萧准开门后,他目光一扫,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着急忙慌地捂住眼睛,但是羞赧的红还是从耳根子冒出来:“对、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你在洗澡。”她头发丝还没干,怕被萧准这腼腆的劲耗半天,开着门挺冷的。习伴晴拉他进屋,反手把门关了,她坦荡道:“做都做过了,怕什么?”她在国外读书的那段日子里,不仅受到国人的追求,其中也不乏有外国人的追求,他们的告白是开放的,而且还有更加直截了当的。她坦荡的说法,让萧准更无地自容,他看了半天地板,都不敢抬头看习伴晴一眼。她淡淡问:“什么事情?”他盯着地板看,始终没敢抬眼:“我、我想问一下,既然姐姐不喜欢布置舞蹈教室,那姐姐喜欢什么?”习伴晴思考着,她对物质有没强烈的需求,物质方面可以算是被萧准养得应有尽有。 第48章第48章   习伴晴把萧准交给田悦宜后,就回去练舞了。她才坐上车,就收到一个李梦思的电话,她还没接起来,那边就挂断了,照着李梦思这个八卦的性子,应该是得知了消息,迫不及待想要求证,但是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依旧在闹别扭。习伴晴没有回拨,回到香山别墅练舞。苏晴画早早过来了,她也是一副愁容:“你没事吧,要不今天停一天练舞。”企业之间联合攻击是大事,新闻上都传开了,星阑城的消息网也传开了。习伴晴摆了摆手:“萧氏的争斗,关我习伴晴什么事?”苏晴画:“……”两人换好了舞服,拉伸练习,苏晴画多瞥习伴晴几眼,她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压着软度。苏晴画想到习伴晴的生活习惯,她可是喝露水不喝泉水的仙女,日常开销都是个可望不可即的天文数字。苏晴画忍不住开口问:“那如果萧氏在这一次的斗争中失败了,萧总之后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呢?”她轻快说着:“那就离婚呗。”“看你的样子还挺高兴的。”习伴晴耸肩,满不在乎。“你不是为了萧氏的婚后财产才拖着没离婚吗?如果这次萧氏破产了,你再离婚,那些婚后财产可没了,你亏了,还怎么高兴。”苏晴画是个聪明人,她对萧家和习家过往的传闻有所耳闻,但是由于习伴晴和萧准两人和和睦睦的,她自然也在不会在他们面前把传闻问出口。如今,她看习伴晴心情好,她的好奇心蠢蠢欲动,才想把一切问个明白。“是啊,亏了。”还没等来小奶狗怎么学会让我体会快乐就离婚了。习伴晴低声笑了。就算是离婚,她也想在离婚前试试萧准说的体会快乐是什么滋味。苏晴画看着习伴晴,你这幅馋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苏·我不理解·晴画:“……”苏晴画和习伴晴照常练舞。练舞结束后,习伴晴送她下楼时看见管家和保姆正围在大厅的电视机前看新闻。众人看见她过去,就立刻匆匆忙忙地散开,她看见新闻中的报道。萧山联合了十二家大型企业对星阑城龙头企业进行攻击,目前十二家企业已经联合发布声明,断绝供应萧氏的物资,萧氏的股价跌了一块二。萧山先生以萧氏前管理人的身份发表声明。镜头切到萧山的画面,萧山一身西服出现在镜头前,一点褶皱都没有,拿起话筒就说:“我作为萧氏的前管理者,我深知萧氏的内部是个肮脏的集团,藏污纳垢,所做的交易勾当手段极其恶劣,希望公关部门彻查。”萧山发布的声明后,十二家公司联合发表声明声讨萧氏集团的,股价持续下跌。习伴晴看着电视机前的萧山西装革履,她心里只留下一个词,衣冠禽兽。而萧氏集团的回应就显得无力,公关声明,恶意诽谤,无稽之谈。星阑城的公司都是负责人出面,而萧氏只有公关声明,显得十分无力。舆论风向也自然地偏向那一方。萧氏的股价还在持续下跌,情况看起来岌岌可危。习伴晴不由地摸出手机,给萧准发消息。【习伴晴:情况怎么样?】【萧准:姐姐会过来吗?】【习伴晴:情况很糟?】【萧准:不是。】【习伴晴:你怕人了?】【萧准:不是。】习伴晴看着萧准回她的消息,看了报道,看来萧氏的情况比她想象要糟糕,不是吧!难道真的要破产了,才会叫她也过去分财产!!!她设想着萧准露宿街头,他的病还没好全,记忆还没恢复,就要因无力支付医药费,穿着破衣麻布,拿着破碗,他那副社恐的模样还不敢上前乞讨,只能一个人饿死冻死在星阑城无人知晓的角落。她越想越糟。萧准半天没更多消息过来,没把情况说明清楚。她打字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最后无心打字,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她接通了电话,着急地问:“到底萧氏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为什么我都要过去?”萧准那边微微停顿片刻,他轻声说着:“不是,就是——”“我想姐姐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细若蚊吟。习伴晴眨巴眨巴眼睛,愣了两秒:“好吧,那你等我一会,我现在就过去。”她挂断电话,不由看着手机嗤笑一声,小狗狗还真黏人。习伴晴拿上了包,去萧氏总部。她步入萧氏时,所有人都在会议室开会,文件铺满了整个桌面,传到哪位高管手里都不了解,田悦宜也不例外,匆匆忙忙翻看着文件。但是萧准是会议室中的一枝独秀,他的桌面上面干干净净,她拧着眉头永远只看一份文件,不慌不忙地处理。习伴晴进门问:“情况怎么样?”萧准见她来了就笑说:“没什么大事。”田悦宜从一堆文件中抬头,不由反问:“大哥,你确定吗?” 第49章第49章   深夜,医院的白炽灯依旧照耀。听诊器抚过肌肤,呼吸声都浅了。医生收起听诊器:“你的意思是说萧先生只记起了田小姐。”习伴晴抱胸,一派不在意的模样:“我早就说了,我和他是露水夫妻,根本没感情。”走廊上脚步声交错,徐高姗姗来迟:“萧哥恢复记忆了?”“你记得他吗?”“不记得。”“我们三个人一起上课,但是他经常逃课,他喜欢爬树,谈恋爱,还经常选修一些七七八八的课。”田悦宜说着细节企图让他想起徐高。可是萧准还是摇头:“我不记得。”医生表示萧准的情况是正常的,并且记忆在逐渐恢复,情况逐渐好转。但是他只记得田悦宜,谁都记不住。习伴晴和萧准一起回去香山别墅,车窗被她缓缓摇了下来,晚风轻柔的冷风,街边昏黄的路灯越过行道树的缝隙,光影斑驳落在人行道土灰色砖块上。便利店霓虹的光影,行色匆匆的人群,不停地往后撤去,像是一片飞驰而过的电影。萧准身子侧过来,想要替习伴晴按下车窗按钮:“姐姐,吹风很冷,把窗户升上去吧。”萧准还没按下按钮,习伴晴就扭头看过来,两人的距离在缩短,燥热的目光交汇,眼底晦明不辨的情绪在涌动,风吹动她的发丝,拂过他的脸。是一触电流,他缩回了手。她平静的开口,声音宛若一滩死水:“萧准,我和田悦宜哪里像了?”萧准怔怔地看着她:“抱歉,姐姐。”她一点点靠近萧准,再逼问:“就因为我和她眼角都长了一颗泪痣就像了吗?”萧准沉默着,没说话。她强硬道:“我问你话!”他依旧没答。“萧准,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结婚?我现在就告诉你,因为我们俩从头到尾都没有互相喜欢,我利用你调查我父亲的死因,而你把我当成田悦宜的替身。”萧准匆忙否定:“不是的,肯定不是!”“我们结婚前对话都没有超过五句。”“十九句。”萧准木木地回答,他又重复了一遍,“十九句。”她吼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萧准沉默了,他没办法反驳。习伴晴的情绪有点失控了,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会对现在的萧准发脾气,他才十九岁,他伤还没好,很多人他都还不记得。她就迫使现在的萧准接受两人在一起没有一点感情的现实。晚风还在吹,吹得她发丝凌乱,和她的心绪一样紊乱,有种帮别人做嫁衣的心酸。体温再贴近,晚风被抽了出去,他的手越过她,车窗一点点往上升,将她圈在一番天地中,宛若给她一个触不可及的拥抱,耳畔温热的吐息:“姐姐,我迟早会想起来的。”那个似有若无的拥抱随着车窗的关上离开。整个星阑城陷入雾蒙蒙的白雾,看不清前方,伴随着回南天湿漉漉的潮气,车外凝结了层灰蒙蒙的水汽,压抑着车窗内凝结的气氛。习伴晴不动声色地挪动了脚踝,她的脚踝开始酸痛。车子行驶回香山别墅,习伴晴下车后走得很快,她踢了鞋子,直接上楼。萧准手忙脚乱追着她的脚步,她回屋门一下就关了,留萧准一个人在外面。萧准拍打着门,习伴晴在里面没应声,他隔着门问:“姐姐,你是不是又脚痛了?我给你揉揉脚?”里面没有应声。他试探地问:“姐姐……姐姐?”门开了,习伴晴双手抱胸,命令道:“去睡觉。”他试探询问:“姐姐,你的脚?”“用不着你管。”门应声而关,不留情面。习伴晴坐会床边,她明明没有露馅,为什么萧准会知道她脚痛?她打开屋内的除湿器,自己揉着酸痛的脚。她想起了在国外求学练舞的日子。她不喜欢交朋友,纵然是和她交谈再多的人,她也不会刻意去记,又因优异的舞蹈成绩,脱颖而出,而受到导师的赏识。自然在一众同学的眼中,被当做成了傲气。她仰起的头受尽同学排挤,好在那时薛文一直在她身边,薛文就像是润滑剂,他总能缓和她僵硬的关系。但是薛文不在时,她没能改变那些白眼。那天,练功房的外面下了一场大雨,她的脚踝隐隐作痛,老师指导动作,她挥鞭转比起同学少了两圈,难免出现窃窃私语。下课后,屋外的雨飘打着窗户,灌入的狂风抽打着窗帘起起伏伏,她一个人练了好久好久。 第50章第50章   萧准把头埋在书房的被子里面,闷闷又怯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你说你喜欢小动物,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她强调:“小动物不是动物园!而且我说的是小动物!小!动!物!你牵一只牛来香山别墅怎么回事?牛很小吗?”习伴晴的头发上还挂着一片鹦鹉的羽毛,一片狼藉被隔在了书房之外。萧准委屈的声线被被子闷得更软了:“我不知道你喜欢哪种小动物,我就把知道的动物都带来香山别墅让你挑。”她气极反笑:“那我要是喜欢大熊猫呢?”“犯法了……”他怯弱地回答,转念一想,“不过如果姐姐喜欢大熊猫的话,我可以带姐姐去动物园看大熊猫,看一整天,每周都去。”习伴晴:“……”“我和你说过了,萧准,和人讲话要看着人的眼睛!”习伴晴本就在气头上,萧准还一直闷在被子里,她更是起不打一处来,一把掀起他的被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习伴晴定睛一看萧准的脸上泛起红点,一直蔓延到脖颈,浅淡的红印。她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萧准仰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局促地回答:“好像是过敏了,有点痒。”习伴晴心头的怒气被他浇了一半,她咬着牙:“过敏,你不早说!”萧准低头,眼神怯怯地抬起看她一下,又收回。忍住!习伴晴忍住,家暴,最高可达到三年有期徒刑。别让十九岁的少年留下心理阴影。医生怎么没说,车祸后遗症是变傻。她带上衣服走了:“走吧,去医院。”——医院急诊的灯光亮起,吊瓶的水一点一滴地落下。习·大怨种·伴晴挂断了电话,走过来:“不用查过敏原了,田悦宜说你猫毛过敏。”习伴晴的情绪写在脸上,萧准也闷闷不乐地玩弄着手:“为什么不问徐高?”“徐高电话打不通。”他犟着:“那也可以查过敏原,不要去问田悦宜。”医生看着萧准的话语,他不由得拿起医疗器械:“来,我给你查查脑子。”失忆忘记过敏原,问人能问出来还查过敏原,是嫌医院的针管不够粗吗?萧准:“……”习伴晴:“……”“脑子没问题。”医生问:“喝了?红的白的?一看你这模样,就知道没配花生米。”萧准:“……”习伴晴:“……”医生给萧准开了两管涂抹的过敏药,嘱咐了清淡饮食。回家路上,两人都持续摆着一张臭脸。回到香山别墅时,那些小动物已经被管家和保姆收拾走了,但是香山别墅之中还是毛发乱飞,一片残局。习伴晴想起萧准对猫毛过敏,她往后撤了一步,关上门,扭头命令:“不想死就把头蒙上。”萧准脱下西服外套裹在头上,他已经看不见前方,茫然地摸索。习伴晴心烦,一把抓住他的手,牵着他绕过纷飞杂乱的绒毛,他捂着头小碎步跟在习伴晴的身后。到了楼梯,习伴晴不耐烦地提醒:“抬脚。”萧准跟在习伴晴的身后就像是一只乖巧的狗狗。两人回到书房,习伴晴把医生开的药往床上一丢,就要离开。萧准反手拉住了习伴晴的手腕,那双眼睛像是一颗黑葡萄,没说话,望着她就能留住她的脚步。医生替他检查的时候,习伴晴也在,她看见了他的后背也隐约有了红印,那是他自己涂抹不到的位置。她抱怨了句:“麻烦。”习伴晴打开药瓶:“我的手可不轻,自己脱衣服。”萧准脱下衬衣,露出结实的肌理,健硕被西服掩盖得很好。她还记得她和萧准的第一次,第一次不是稀里糊涂的,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体温和健硕的肌理,手掌贴着肌肤抚过,他的手掌掐着她的腰非让他喊一句名字。她十指紧扣枕头,傲气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死咬下唇,渗入丝丝血腥气。他的吻又覆了上来,撬开舌关卷了进来,温哄着呢喃着。叫她那点硬气都化了。习伴晴现在想起来骨头都酥得慌,萧准的技术不够好?那天,习伴晴就感觉他不像是第一次。想到这里,习伴晴涂抹的手重了,惹萧准一声抽气。她挑眉问:“疼?”萧准肩上的肌肉硬了:“不疼。”习伴晴不客气地说着:“疼也得忍着。”冰冰凉凉的药膏落在他的肩颈上,指尖描绘过斑驳的红点。萧准没吭声,他隐忍着,膏药涂抹结束,萧准忍着的唇角已经被咬破了,晶莹薄薄一层透着诱人的血红色。习伴晴不由舔舐唇角。她的心思一恍,很快就镇定下来,别打狗狗的坏心思,他只是把她当成依托,等到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天,两人一点交集都不会再有。习伴晴正要离开,衣角被牵扯,停住了脚步,回头看见盘腿走在床上的萧准,眼巴巴地看着她:“姐姐,抱歉,我只是看你最近情绪不好,所以想要给你准备一点你喜欢的小动物,没想惹你生气的。”他抓着习伴晴的衣角抓得很紧,指腹有点泛白。“萧准,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把事实真相告诉你,我们结婚各自的目的都达到了,离婚才是正轨,我们要开始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 第51章第51章   习伴晴坐在书桌前,萧准一手压住书桌,倾身过来,一手拖住她的后脑勺,掌握主导权,吻得炙热,喘不上气。他微微一恍,就把习伴晴抱到书桌上坐着,两人平视的视线都起了旖旎的水雾。萧准舔舐嘴唇,轻声问:“姐姐你喝得什么酒,真好喝。”“我没尝出来,能再尝尝吗?”习伴晴还没来得及答话,他一手搂过习伴晴的腰际,又倾身吻了上来。细密的咽唔声,沉浸在亲吻之中,习伴晴的身子渐渐后倾,手一挥,笔记本摔落在地,一声重响。习伴晴分神看了过去。“别管。”萧准吐息再次贴近,他炽热的吻又覆了上来。敲门声叩响。“萧总,夫人,是你们在里面吗?”一声重响引来了提灯的管家,他带上眼镜,佝偻着背,睡意朦胧,上楼查看情况。萧准听了声音,立刻离开了吻,乖巧地像是被老师抓住了调皮,在低头罚站。隔着门,习伴晴答道:“是,不小心碰掉了电脑。没事,您快去休息吧。”“好的。”脚步声渐远管家提着灯回去休息了。习伴晴看着罚站的萧准,不由笑了:“刚刚胆子不是挺大的,一来人就怂。”她跳下书桌,去捡电脑,电脑已经被摔坏了。可惜,她就看到一半,后面的内容还没来得及看。不过,幸好。她信了,她不是替身。萧准闷闷不乐。习伴晴抬手去揉他的脑袋:“书房没有除湿器会不会太潮湿?”他摇头:“不会。”“那没有加湿器会不会太干燥?”“不会。”“哦。”习伴晴应声,“那你就在书房睡吧,我回屋睡了。”萧准还热衷和习伴晴摇手说晚安。但是到了夜里,萧准再想起习伴晴的这两个问题,他就深觉不对,思考了一会,带着枕头推开主卧虚掩的门,里面已经熄灯了,习伴晴侧卧在床上,他轻手轻脚地进屋,低声说:“姐姐,书房没有加湿器。”她淡淡答:“哦,你不是睡得挺好。”萧准把枕头往卧室床上一放,捏起一角被子进去,他乖乖躺在一处角落,连动都不敢动。窸窸窣窣地声响,习伴晴转过身来,在黑暗的气氛中两人的视线交汇:“过来,中间漏风,凉。”萧准乖乖地蹭过去,温暖的体温包裹,他的手环上她的腰,趁着夜色,他低声说:“姐姐,其实卧室也没有加湿器。”“哦,那你去书房睡。”他搂着习伴晴的手收紧:“不要。”夜色正浓,轻微的呼吸声和侵袭而来的睡意,习伴晴闭上了眼,萧准在她薄薄眼皮落了一个吻,低声道:“姐姐,晚安。”——次日一早,习伴晴是被萧准不安分地亲亲抱抱叫醒的。她睡梦中察觉到铺天盖地而又小心翼翼的吻落下。习伴晴睁眼一看他,他就安分了,乖巧地说了句:“姐姐,早安。”习伴晴:“……”她一手探入被子里:“倒是挺会逃避责任,更大胆的,你敢吗?”萧准的身子微微一颤,他眼中汇集复杂的情感,从胆怯害羞到欲望侵袭,更大胆地贴近,薄薄的蚕丝睡衣布料阻挡不了体温的攀升,他一手握住她的腰,更贴近。她看见他的欲念把胆怯打败,眼中入火般的欲念燎原,宛若一同灼烧了体温。低吟和轻喘交错,萧准抓住她的手:“姐姐,叫我名字。”死去活来,酣畅淋漓。“姐姐,为什么不叫我名字?”“你为什么非要我叫?”萧准:“……”习伴晴:“……”两人都没问出答案。 第52章第52章   萧氏的举动是整个星阑城都关注的信息,更何况这次的联合攻击掀起了惊涛骇浪。媒体记者纷纷落座,座无虚席,无数的照相机和闪光灯,她们带着笔记本,厚厚的眼镜下都透露着尖锐的目光,他们将用最犀利的问题来探讨热门的回答。习伴晴到了休息室,秘书正拍门:“萧总,你要候场了,还有五分钟发布会就要开始了。”她上前询问:“萧准还没出来吗?在里面怎么了?”秘书摇摇头:“萧总也不肯开门。”习伴晴让秘书先去忙,自己打算敲门,田悦宜上前轻声嘱咐:“萧准在出席重要活动之前,习惯一个人呆着,这时候的他心思特别敏感,进去和他说话要注意语气,声音也不能太大,不然他会更加恐惧出场。”“好,我知道了。”田悦宜本想多嘱咐几句,但她也知晓习伴晴的性子,既然她都同意了,那田悦宜也不再叮嘱唠叨了。习伴晴敲门。里面回应道:“再等一下。”习伴晴应着:“萧准,我是习伴晴。”门缓缓开了,萧准看见习伴晴的眼神没有兴奋,而是黯淡的紧张。他拿着一份文件,又坐回了角落,手已经在微微颤抖了,他的脸色发白,指尖冰冷。他感觉身处北极寒霜之中,即将到来的相机目光乃至他们的眼神都是对他的审视,仿佛一把利刃要将他看穿一般。他的后背渗出冷汗,呼吸都急促了。习伴晴见萧准一个人坐在黑暗的角落,微微躬着背,似乎要把自己蜷缩起来。她走过去,看见他唇色惨白,瞳孔涣散,拧眉一副凶相,似乎在严肃地看着文件,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她走近还能听见萧准嘴里念叨,她凑近一听,他低声说着:“别怕,把他们都看做大白菜。别怕,把他们都看作……”习伴晴:“……”“萧准,要上场了。”萧准紧紧攥着稿子:“姐姐,让我再背一会。”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只剩下两分钟了,萧准还拿着稿子,不愿意抬头。她心里一团火:“萧准,如果你把这次发布会搞砸了,我们就离婚。”向来是别人惯着习伴晴,她可不会惯着别人。她凭什么要小心翼翼地说话,这不是助长他的社恐嘛。萧准抬眸,看向居高临下的习伴晴,她抱胸而立,眼里是严肃,看样子不是在和他开玩笑。田悦宜在一旁听见习伴晴这话不由地咽口水,合着习伴晴只把那句小声说话听进去。萧准扯了一下习伴晴的衣角,妥协着慢慢地挪到候场位。他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习伴晴,她威胁:“别逼我现在拿出离婚协议。”灯光开启,习伴晴瞪了他一眼,下场了。秘书率先走了上去,再就是萧准上去,照相机的闪光灯落在他身上照个不停,他脸色板正铁青,严肃而又凶悍。起初,记者的问题针对于这次的联合斗争,金融界的影响,以及对于星阑城的影响。萧准照着公关部给的稿子念,没有任何差错。而后,时间更久了,萧准的脸色越发难看,他皱眉看向记者的目光十分凛冽。有一位记者看见萧准的目光,她拿着话筒的手在颤抖,普通话说不利索,语言也颠来倒去,不通顺,复述了好几遍才顺利提出问题。习伴晴听见记者团中传来窃窃私语:“萧总未免也太凶了吧,他的气场根本招架不住。”“他好像很不耐烦,我都不敢提问了。”“快去,不然主编要求的任务不完成,回去有你好看的。”习伴晴::“……”永远可以相信能量守恒,恐惧是互相的。萧准每回答完一个问题就看向习伴晴,眼神颇有些委屈。习伴晴看着他幽怨的目光,不由地笑出了声。一旁的记者投来目光:“看吧,又疯一个。”习伴晴:“……”萧准抿着唇,继续回答问题。 第53章第53章   薛文听得懂她的意思,他没在多说,低眉轻笑一声,起身和侍从一同去换衣服了。习伴晴当时被薛文挡得严严实实,她的衣服免受其害。但是她坐在位置上,脸色不好看。她是主角,即使是生气了,也会有宾客凑上前来安抚她的情绪,说着好话讨她开心。她不在意那些凝聚过来的目光,她没错,也没愧疚,就一点也不畏惧。习伴晴的耳边都是写吹捧的话语,他们安慰她的情绪,夸奖着萧氏的决断,吹捧着习伴晴和萧准,而习伴晴对于那些言论并不在意,从小到大,她受到的夸奖不在少数,她没放在心上。她的视线越过人群,停留在李梦思的身上,她的目光是在太瞩目了,是这宴会上唯一明目张胆的是仇视。侍从从李梦思的身边走过:“小姐,麻烦让一下。”她气得怼回去:“你没看到我在生气吗?”侍从:“……”李丰立刻过来打圆场,这次的宴会还是由酒宴承包公司负责,李丰也作为负责人。李家在这次的萧氏危机上,可以算得上是第一个站出来为萧氏的公司,无论是资金还是发声都无条件支持,明明白白地站队。李梦思受邀而来,她怒目瞪着习伴晴,一双眼睛有着愤怒的情绪和脾气。大概是还在为上次习伴晴在警局凶她生气吧。习伴晴淡然,她没想理会李梦思,无视李梦思的目光离开,继续在酒会上的交涉。今日是感谢宴,她交涉的言语之中都是客气,但是她为人是傲气的,所以她一点不放低姿态,反而昂起头颅,颇有一番等人吹捧的姿态。习伴晴本来也不会润滑人际交往,她比萧准有余,也不过是待人不害怕罢了。她和宾客正聊着天,突然手腕被牵扯,她被带离了聊天。她脚步匆匆追着手腕上的劲,带走她的是李梦思。李梦思把她带到了无人的角落后,气不打一处来。她还生气了。习伴晴先发制人:“干嘛!我在和人说话!你发大小姐脾气不要带上我,这样很不礼貌!”李梦思就是要治习伴晴那天把她拽到偏僻的角落,凶她的债。她那时急了,被习伴晴一凶,原先打好的腹稿变得语无伦次:“习伴晴,你骄纵任性,一点都不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想和你做朋友吗?”“没有人是一座孤岛,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朋友!你就等着孤独终老@#¥%*(&”李梦思没来得及骂完,李丰就赶到了,他慌忙捂着李梦思的嘴巴道歉:“抱歉,抱歉,她喝多了。”李丰慌乱下,直接连拖带拽,带着失控的李梦思离开。留下习伴晴一个人在原地,宴会外的草坪上,寒风还在刮,裙摆拍打着她的小腿肚,凛冽的晚风,让她勾起了尖锐的记忆。她甚至不记得那人的长相了,但是还记着那一句点评。“你说话真的随心所欲,不留情面的难听。你不会有真心的朋友,只会是点头之交和泛泛之谈,要不就是贪恋你的财富和美貌。祝你一辈子遇不到真心的朋友。”习伴晴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听见这种评价,也不过如同过往云烟一般,一吹即散。而她听见李梦思暴怒地指责她,她心里淤着一口闷气。要不是李丰拉得早,她和李梦思可能就在酒宴外面揪头发了。习伴晴踢了脚下的石子,不由得想起了苏晴画和田悦宜,除了李梦思这个鲁莽的,只有这两人和她相处算是亲近。但是她仔细回想起来,她们和她的交谈也是如此,说话之前要先斟酌,才敢开口。她们的关系和睦,归功于两人都是会察言观色的,几番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看得清清楚楚。习伴晴猛抽一口气,暗自嘟囔:“不需要朋友,不需要朋友……”她在酒宴的外面吹了一会寒风,独自呆了一会,宴会屡次的意外,也叫她累觉无趣,就想回到休息室看看萧准。她正要敲门时,听见里面一道熟悉的声线,是薛文的声音:“你还不死心?你以为你装失忆,伴晴就会喜欢你吗?”薛文怎么会在萧准的休息室。她的手停在门把上,没有松开。里面沉默片刻,薛文冷笑:“不过是伴晴想要探究真相,而你正好有她所需要的,你们才结婚。你装失忆的手段也只能拖着让她不和你离婚,不会改变她不爱你的事实。”“她只是需要你,但是她不是爱你。你们迟早要离婚!”萧准执拗地回应:“不是!”“怎么?圣诞节那天,伴晴把话说得不够明白吗?要我给你复述一遍吗?”薛文紧逼地说道,“伴晴说你的纠缠让她讨厌,如果你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会报警。” 第54章第54章   那天夜里,萧准停了,习伴晴明确拒绝,就缩回了手,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两人的床隔着中间的大山大河。次日一早,习伴晴还是没搭理萧准,两人持续冷战。两人同桌吃早餐,习伴晴的手机不停响消息,萧准不由想探头过来看看,习伴晴看了一眼,就把手机反向扣在桌面上。随后,她的手机响起了电话铃声。习伴晴迟疑片刻,她的目光看向萧准,没有接起电话。但是电话铃声又开始吵闹,她随即接起了电话。萧准一见她接电话,就恼了,煞有其事地说着:“姐姐,吃饭不能接电话。”习伴晴没搭理他的别扭:“薛文,什么事?”那头是温和的声音:“伴晴,今天见一面吧,我想把事情解释清楚。”她冷哼道:“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出现在萧准的休息室?还是解释你为什么挑衅?”薛文的声音不徐不急,很温柔:“伴晴,我想和你说明白,我现在就在习家。”“薛文,你不傻,我也不傻,我看得出,你故意的。”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是啊,我故意的,如果你想见我,就回来习家,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习伴晴挂断了电话,萧准还在眼巴巴地望着,他伸长了耳朵努力去听,但是没听见声,还是耐不住好奇地问:“他说了什么?”她冷漠:“关你什么事,吃完就去上班。”习伴晴自知自己不会回去习家见薛文,自然也觉得萧准无需知道谈话内容,何况她现在还对萧准“说不过就动手”的事情气头上。萧准嘟囔了两声,去上班的时候低着头,情绪都蔫蔫的。习伴晴照旧练舞,练功室内大汗淋漓,习伴晴和苏晴画的编舞动作完成了,两人更加刻苦地排练起来。练过一首曲子后,两人的精力有所消耗,坐在地上喘气,习伴晴的汗水淌过脸颊,看着苏晴画欲言又止:“我平时很凶吗?”苏晴画斟酌了一下用词,再开口说道:“这是可以说的吗?”你好,旧时光习伴晴:“……”“觉得那些形容萧总的词也都可以放在你身上。”“什么词?”“就阎王爷,雷厉风行,手段狠厉,不留情面……”苏晴画还没说完,已经看见习伴晴的脸色变化,她及时打了个圆滑,“感觉你俩真的很适合凑一对。”习伴晴冷着脸:“明天司机有事情,你自己打车过来。”苏晴画疑惑:“啊?什么事?严不严重?”习伴晴:“他儿子就剩七百二十八天高考了,他要提前准备高考文具。”苏晴画:“……”记仇鬼。两人练舞休息中途,习伴晴接到了田悦宜的电话,她试探地询问:“你和萧准吵架了?”习伴晴:“嗯。”田悦宜哭诉:“他现在把自己闷在里面,敲门也不开,事情都堆在我身上了。”“那就让他闷着,自己做错了事情,还等着我来哄吗?”田悦宜:“……”我是再和你谈这件事情吗?我是在和你谈,事情堆在我身上!如果不是工作堆积,谁管萧准的情绪。习伴晴挂断了电话,苏晴画幽怨地看了她一样:“错了错了,我不该对你有类似萧总的评价。”习伴晴期待她改口,说出一些马屁的话。苏晴画:“你应该比萧总更冷漠一点。”习伴晴:“……”“我想了一下,高考那么重要的事情,司机接下来的七百二十八天都要为儿子准备高考文具。”苏晴画:“……”真玩不起。两人练舞结束,习伴晴把苏晴画送走后,保姆就带着电脑过来:“夫人,维修方把电脑送过来了,是要送去萧总的办公室,还是留在书房?”习伴晴手一挥:“拿上来吧,反正他也在生气,办公室没人进。”电脑送去书房后,习伴晴在香山别墅闲晃,斯诺克挥了两杆,吧台调了杯酒,晃晃悠悠就去了书房,把门关上。她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她对看萧准日记这回事像是做贼心虚,没有萧准在场,她的举动像是犯法。但是她还是好奇,在她的印象里,习沧的葬礼上,两人是同一次见面,而薛文所说的圣诞节那天,她说出口的重话,又是怎么回事。电脑文件中日记本的打开,她谨记只找了自己需要的内容。圣诞节那天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雪,雪色上下一白。那句话,已经在心里酝酿很久了。“伴晴,你好,我是萧准……”“我看过你的表演很精彩,我可以认识你吗?”那天失算了,早上到下午买好了糖果,但还有一些小零食,不能进展地太快,不能送过于昂贵的物品,她会有戒备心。心里一急,提前了一个小时,去往练功房等待,看她在里面旋转,这个角度过于隐晦,无论是多少次看过,依旧会被习伴晴优越的舞姿惊艳。看着她,心里就不由紧张了,心跳还是不受控制地乱跳。倘若第一步都无法成功迈出,那么往后如何再进一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练功结束的时间即将到来,心跳得越来越快。而比起习伴晴,她身边的舞伴把目光投来了。他走来询问:“找伴晴吗?等很久了?”薛文,习伴晴的伴舞。我点头。“那你稍等,我替你叫一下她。”两人交头接耳谈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目光时而看过来,撞上习伴晴的目光,心跳得更紧张了。 第55章第55章   萧准看见了餐桌上的习伴晴不对劲,叫了管家留心习伴晴的动态,最好是时刻汇报。“把她打的每一通电话,说过的每一个字都记下来,不要让她接电话,必要的时候可以把香山别墅的信号切了。”管家和蔼地笑着:“萧总,这涉及到婚内监控和囚禁了,可以立家暴嫌疑了。”萧准:“……”“那就和我说一声她有没有出门就好了。”萧准一接到管家拨打来的电话,告知习伴晴已经在赶往习家了。他立刻出了门,田悦宜抱着一堆文件正要敲响他的办公室门,萧氏由于本次的联合攻击持续抗压顶住了,并且漂亮的反击,更是稳固了萧氏在星阑城的地位,寻求合作的公司更是大排长龙。田悦宜看合作公司看得眼花缭乱,抱着文件过来声讨生气的萧总,就看见萧准就从眼前一闪而过。一天不工作,还打算跑出去!田·大怨种·悦宜:“靠!一堆工作还没做,你去哪?”萧准:“捉奸!”“捉奸也不是什么大事,萧氏还有一大堆的合作和文件……”她恍然大悟,“嗯?捉奸?”——三人相对而坐,萧准和薛文的目光交错,擦出电光火石。元怡月最焦躁,习伴晴最悠闲。她喝了口水:“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饺子吧。”吃什么吃!这都要打起来了吧。元怡月坐立难安:“要不你们吃,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什么事?”元怡月着急忙慌地找借口,脱口而出:“回家煮饭。”习伴晴:“……”薛文:“……”萧准:“……”习伴晴:“妈,我认识一位科室的主任,他检查脑部很专业。”元怡月:“……”薛文看向萧准,脸上带着温和笑意:“那天是我唐突了,走错了休息室,抱歉。”萧准:“哼。”习伴晴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萧准,眼神示意道歉。管他认不认错,摆在明面上的错只是要有个态度。萧准犟着不愿意道歉,习伴晴又踢了他一下,他不情不愿地道了个歉:“抱歉。”元怡月看着道歉道得像是有人往脖子上架了一把刀,都不情愿,她连忙打着圆场:“既然一切都说开了,就一起吃饺子。”习伴晴提起包:“不了,你和薛文自己包的饺子,自己吃吧,我和萧准回家吃饭。”元怡月疑惑:“诶,不是你说留下来吃饭的嘛。”“没看到萧准生气了嘛。”元怡月:“……”这么凶,还以为是你生气了。薛文温驯地笑道:“伯母,我陪你喝酒。”元怡月:“?”谁说喝酒了?你们一个两个的是欺负我老了,耳朵不好使吗?习伴晴拉扯萧准上车,两人车门一关,话都袒开了来说。习伴晴想起自己曾经的话心上一痛,她想起了那天残破的光影落在他的发丝,他愣愣地站在门口,垂下眼眸,一句话都没说出口,眼中藏起了破碎的情感。她的耳畔响起了萧准问责:“姐姐,你踢我,你是我妻子,还是他妻子?你为什么帮他说话!你还悄悄来看他。”他在一边细数习伴晴的罪过,他低眉一看习伴晴的表情,他似乎听见一声抽气,昏暗的车内,他不由地凑了过来,已经察觉到了习伴晴的悲伤。他神伤地说着:“姐姐……就算你喜欢他,至少等我恢复记忆吧,我要和他在一个平等的高度竞争……”萧准没反应过来,就被习伴晴倾身压了过来,萧准被推倒在靠座,她搂过萧准的后颈,人贴了上去,炽热的吻交融,她咬着他的下唇,不成熟的吻技,细密的吻侵占,侵袭感官。萧准察觉到她的泪,搂着她的腰一提,力道在他的手上翻转,习伴晴被压制在下,她的眼角噙着泪,发丝些许凌乱楚楚地看着他。“姐姐,哭什么,我都还没开始。”商务车的前座后桌是需要听筒沟通的,前座不会发现,萧准更大胆地撩拨,他侧头,目光落在习伴晴晶莹的唇上,又吻了上去,体温在攀升,夜色照映着红蓝霓虹的色彩流连在萧准的背上。他扯开领带往边上一扔,窗外的夜色都被忽视。车子行驶到香山别墅,司机在前座打来电话。萧准起身稍微抓了下头发,就匆忙扯着习伴晴的手腕下车。管家和保姆看见两人回来的时候,发丝是乱的,领口都被扯开了扣子,习伴晴的脸颊还透着绯红,俨然一副已经打起来的模样。管家立刻热切地上前关心:“萧总,家暴是犯法的。”习伴晴淡淡回应:“没家暴,没事。”萧准是急切的,他带着习伴晴上楼。砰——卧室的门一关,习伴晴被他圈在臂腕的方圆之地。“我们还没吃晚饭,姐姐会饿吗?” 第56章第56章   李梦思的兴致上来了,她在电话里和习伴晴滔滔不绝地聊着:“你和我说过论坛的内容不能全信后,我就有自己的判断体系了,我和你说最近遇到最最最最最离谱的八卦。”“论坛里面说萧总失忆了,而且回到了十九岁,你说这个扯不扯,我看到这个论坛,我就觉得太扯了,火星撞地球都没有这么扯!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编童话故事出来骗人。”李梦思说得义愤填膺:“伴晴,你们可一定要联系法务去告这个造谣者,太过分了!”“你怎么不说话。”电话里面沉寂了。李梦思迟疑了半分钟:“不会……是真的吧……”习伴晴镇定地把电话挪远三公分:“是真的。”李梦思发出有史以来最大的惊呼,好在习伴晴有先见之明,把电话挪远了,不然耳朵可能要休克了。李梦思噼里啪啦问了一堆,喋喋不休地说话。萧准听着两天聊天,扯了扯习伴晴的衣角。习伴晴捂着手机话筒,萧准轻声在一旁开始催:“姐姐,就不能别再这个时候聊天吗?”他脸颊已经红了:“硬都硬了。”他委屈的声线,习伴晴听着怪耳熟的,有点像是劝人“来到来了”。硬都硬了,你们聊起天来就把我抛到一边。习伴晴低声笑了,她松开了捂着听筒的手,不藏着掖着:“李梦思,我要去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了。萧准有脾气了。”“你你你……”李梦思一句话表达不利索就挂断了。习伴晴常在国外留学,听过太多浑话,这种话说出口不臊人,可是萧准不一样,他猛地就把被子盖过了头,遮住他红透的耳朵尖。习伴晴也钻到被子里,柔软黑暗的视线,两人在对视,小狗狗真的很害羞,摸一下耳朵就躲起来。被子之中,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大手抚过她的腰肢,起起伏伏都在他一手之间。——两人吃早饭的时候,管家一直留心观察两人,两人神色平常,不像是打过架的。萧准知道习伴晴不能随便吃东西后,他就动不动问一句:“姐姐,你缺衣服吗?”“不缺。”他思考了下:“那你缺首饰吗?”“不缺。”“那你……”习伴晴打断他:“你想给我买东西?”“嗯。”她耸肩:“可是我什么都不缺。就算缺,我也可以自己买,你给我那二十张黑卡没有限额,我可以直接买下一栋别墅。”萧准像是一只摇尾巴的狗狗被踩住了尾巴,垂着脑袋,怏怏不乐。外界传闻习伴晴的骄纵,其实不然,香山别墅的众人在了解不过了,习伴晴不是骄纵,而是认识她的人都想把最好的都捧上前给她。一个人不说话就能拥有最好的,自然被看成骄纵。萧准的手机收到一条提示音,他看向手机,拧着眉严肃打字,随后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一副不悦的模样。习伴晴看见他的神情,就知道是那条消息惹得,但是她不问,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没过一会,习伴晴手机一响,收到个消息。【田悦宜:伴晴,你也知道萧氏是大企业,其中的结构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决定就有可能牵扯到这个集团的发展。】【习伴晴:说重点。】【田悦宜:不知道萧山去萧氏家族吹了什么风,萧氏家族举办了一个晚宴,萧准需要出席。】【田悦宜:刚刚秘书给萧准发消息,被她拒绝了,想让你去劝劝萧准。】【习伴晴:好。】习伴晴一想,失忆前的萧准对于萧氏知根知底,他都还没对萧氏完全脱离关系,做到永不来往,而失忆后的萧准显然不知晓情况,由着性子做决定。习伴晴放下手机:“我想到我缺什么了。”萧准眼睛都亮了,兴奋地问:“姐姐说!”习伴晴对上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缺一个勇敢不社恐,对一切社交场合游刃有余的老公。”萧准又蔫巴了:“……”她嘴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如果你做不到,我也可以选择换一个勇敢不社恐,对一切社交场合游刃有余的老公。”萧准送入口中的勺子微微一顿,看向习伴晴的眼神带着三分可怜,七分幽怨。他知道是田悦宜告状了,低声细语道:“我去。”习伴晴忍俊不禁,抬起手又摸了一把他的脑袋。——李梦思对于萧准失忆,智力停留在十九岁很是好奇,失忆的十九岁就能把萧氏的危机处理得这么漂亮?我不信。她斟酌着这个时间是习伴晴练舞的时间,她给习伴晴发去一条消息后,就不再打电话打扰。【李梦思:萧总会不会是不想和你离婚故意搞出这一出?】【李梦思:我去试试萧总。】 第57章第57章   习伴晴看到萧准发来红包,有点噎住了。她脑子一空,不知道下一步操作,转头发给李梦思。【习伴晴:他上当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李梦思:既然上当了,那下一步就告诉他,这只是定金,还有尾款九千九百九十九元要结清才能知道秘密。】习伴晴照样把话复述给萧准。萧准又配合地打钱。【习伴晴:好的,接下来你要集起十朵小太阳,才能兑换礼物。】萧准乖乖打钱。【习伴晴:你还差一朵小太阳,需要集齐十个小红花,合并在一起才能兑换一个小太阳。】萧准继续乖乖打钱。【习伴晴:请继续努力,真可惜,小红花合并失败,需要继续收集小红花。】萧准那边停顿片刻。习伴晴以为他要喊停这个骗局了。也是,糊弄一回两回也就算了,逮着人薅羊毛,不厚道。他又发来了转账信息,转了一笔一千三百六十二,有零有整的。【萧准:姐姐,我微信里面就剩这么多钱了,我让秘书给你转过去。】叮——习伴晴收到短信:到账一百万,余额一百三十万六千七。习伴晴截图给李梦思。【李梦思:……】【李梦思: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这个骗局玩成秀恩爱,你们夫妻很有情趣了。】【习伴晴:你那一千块现在在我手上。】【李梦思:……】【李梦思:突然有点怀念和你吵架的那段时间。】习伴晴来回在李梦思和萧准的聊天界面上切换。【萧准:姐姐,现在我可以兑换那个秘密了吗?】习伴晴起初只想逗他,没想他会乖乖转钱,她也没提前准备好秘密。她思考半响后,慢慢悠悠地打字,打一会停一会,时而还回头修改文字。上一次这样这样精雕细琢的文字,还是在写博士论文。【习伴晴:星阑城西边的山上有一座道观,闻寻常见不到,唯有起雾时,能看见道观悬在云端。大概在我六七岁时,我去西山春游,走散了队伍,就误打误撞进了道观,里面一位白胡子老先生为我指路送我下山。】【习伴晴:他很和蔼,一路上就和我聊天,一口一个女施主叫我。他和我说,女施主将得一深情伴侣,品行如狗忠一不二,若是赠其心爱之物,将能一路善行。】【习伴晴:那时,我听不懂白胡子老先生的意思,就听见森林里面老师喊我的名字,我再转过头去感谢老先生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那头的消息很慢,习伴晴想着萧准这样的人怎么会相信呢?她笑了笑,没再回消息,就去放热水泡澡。手机又闪了两条消息,习伴晴还枕在鱼缸里面,她一手挂在浴缸边,懒懒地睁眼一瞥手机,扯下毛巾,擦干湿漉漉的手去解锁手机。【萧准:我们以后每年都去西山看看吧。】第二条消息是语音,习伴晴卧在浴缸里,按开语音听着。【萧准:我喜欢姐姐叫我的名字。】萧准似乎离手机收音很近,哑着声音,说着悄悄话,声线穿过耳膜带着磁性的缱绻,温柔而又厚重,像是温存后的余味。仿佛是浴缸的水放得太烫了,惹得她脸都被熏红了。习伴晴有点恍神,她打字的手在轻颤,狗狗听懂了。【习伴晴:好的,那宴会上好好表现,我就给你买冰墩墩。】萧准看着微信消息眨巴眨巴眼睛,愣了,他又回头听自己的语音,他明明说得不是这个!姐姐耍赖!田悦宜进办公室和萧准谈论合作相关事宜,她等萧准的回应,但萧准看着手机,时而流露出笑意,中途还叫秘书进来转了一大笔钱。田悦宜看到他这模样,暗自点头,她就知道萧准没有那么恋爱脑,一天到晚只想着和习伴晴如何打情骂俏,而是自己私下就已经沟通了合作内容,沟通了公司的事宜,还会支配那么大一笔钱。“是敲定和哪家公司的合作?”她这话一出,秘书茫然看她:“?”给夫人转钱也是敲定合作吗?秘书一离开,萧准就迫不及待地和田悦宜分享聊天记录:“你看伴晴在和我撒娇。”他洋洋得意,田悦宜凑过去一看,他和习伴晴的聊天记录。田悦宜渐渐变成了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模样:“小太阳?小红花?还兑换失败了。撒娇?你确定她不是在刁难你吗?”她竟然还想着萧准打算自己干一票大的,大个鬼哦,萧准就是实名认证恋爱脑,而田悦宜就是实名认证的大怨种。田悦宜气得把合作文件往桌子上一扔,凶悍道:“萧准你再不管管萧氏,那干脆就拱手让给萧山得了!”萧准抬眼看她,眼中波澜不惊,就拿起文件做了点评,他筛选了适合的合作,并且提出自己的想法。田悦宜拿到萧准意见后,有去和董事会开会讨论,萧氏接触危机后,备受瞩目,大家都期待看着萧氏下一步的动作,所以这次的合作和关键,如果能达成必然是一项进步。她拿到文件却不着急走,仔细地盯着萧准:“你最近胆子大了好多,也不躲在那个耳根清净的世外桃源办公,愿意来萧氏办公,接受目光的审视。刚刚我那样训你,你也不觉得局促了。”萧准摸了摸头发,他心里也能察觉到自己对于目光的接受度越来越高了。她拿起文件试探问:“要不你一起去开董事会?”萧准摇头如同拨浪鼓,田悦宜摸出手机:“那我给伴晴打个电话。”萧准一愣,也没拦着她,他呆愣愣地看田悦宜打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他是害怕人群,但是如果伴晴开口劝,他总觉得自己也能试试。明明习伴晴每次劝说的态度很强硬,但是他内心还是不由地会信任她。电话声睹了两声,田悦宜接起电话后就开了免提。“伴晴,你在干嘛?”那头传来阵阵淅淅沥沥的水声,习伴晴懒懒地回答:“洗澡。”萧准埋着头,耳朵已经红了。洗……洗澡!萧准知道浴室里面有一个浴缸,他通常洗澡是淋浴,而伴晴不一样,她喜欢泡澡,所以那个浴缸一直是伴晴使用。他想到灼灼的白炽灯下,细密绵软的泡沫铺满了整个浴缸,习伴晴慵懒地卧在瓷白的鱼缸中,纤细白皙的手臂靠在浴缸的边缘,白如瓷肌,面色酡红,眼睛懒懒睁开,目光带着一丝慵懒,往他的视线一瞥。他满脸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田悦宜和习伴晴聊了几句,坦白了目的,她们的聊天内容进不去他的耳朵。田悦宜把手机递给萧准,手机那头传来习伴晴慵懒的声音:“萧准……”萧准的意识还沉浸在自己的换线中,他木讷地询问:“姐姐,你在洗澡?”“嗯?”那头传来一声疑惑,那头又传来淅淅沥沥地水声,习伴晴似乎换了个卧姿:“怎么样才能去开会?”那头的萧准些许愣住了,伴晴这次没有强硬的态度,而是让他自己提要求,就连声音都像是被雾气泡得软软的。“开视频?”萧准:“!”田悦宜:“!”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习伴晴现在在泡澡,夫妻现在都玩这么野的吗?萧准着急忙慌地喊着:“我去!”萧准太过着急,这一句话像是感叹,又像是骂人,反正语气和认同一点都沾不上边。那边传来一点衣服摩挲的窸窣声响,萧准手上急急忙忙点了错点了好几个按键,才匆匆挂断了电话,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其实习伴晴在泡澡的时候,一直在想李梦思的那些话,她在反思,在思考要以什么样的形式聊天,才能让别人觉得舒服?大概是接受意见多过否定,面对面的真诚。她换好了衣服,正好这时田悦宜打来电话,和她聊了萧准开会的事情,她就想和萧准试着沟通,萧准对她的包容度高一些。她接通电话,和萧准聊了两句,只是想和他视频通话,再好好劝劝他,她把手甩干净再去拿手机,手机已经挂断了。习伴晴:“?”她还没开始沟通就领悟了? 第58章第58章   宴会那天,萧准穿戴整齐,早餐时,他就频繁抬眸看向习伴晴,这一次的社恐到来地更早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听见萧氏家族就心慌意乱。本能的恐惧?习伴晴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安:“怎么了?”萧准斟酌了一番,姐姐不喜欢胆子小的人,他不想和姐姐离婚。他稳住内心的波动,强装镇定道:“没事。”习伴晴也没再追问,早餐过后,萧准照常去萧氏办公。习伴晴和苏晴画练舞时,编舞老师来对两人的舞蹈动作磨合度,进行更改,一支舞蹈中同时拥有西方芭蕾舞和中国古典舞的元素,是具有开创性的,编舞老师也不敢怠慢。他们拧眉对舞蹈动作进行全程观看,舞蹈一结束,老师们纷纷叹气。“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地方加一个大跳的动作,会更加贴合歌曲。”“别听她的,这里加挥鞭转。”“古典舞蹈除了服装的绸缎感和扇子结合会更显得柔美。”“不对,不对加了扇子会让观众忽视了对于舞者本身舞姿的观赏。”……这些编舞老师都是在舞蹈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高傲独断,对于艺术的造诣有自己的想法,各执一词,谁都不让。大家争吵不过时,还有两位老师险些打起来了。苏晴画性情柔和从中劝导,她就像是一位轮滑剂,她在其中劝导渐渐软化了两位老师锋芒的争论。习伴晴全程在一旁看着几位老师吵架,即使是芭蕾舞蹈的编舞老师吵架,她也不多插手。苏晴画这边才劝好了古典舞的老师,几位芭蕾舞的架势有露出锋芒,她们针锋相对,她立刻上前去拦:“芭蕾舞是具有包容性的物种,相信两位老师也是具有包容度的老师。”“你个跳古典舞瞎掺和什么?”“一边去,我不想听你们跳古典舞的,对芭蕾舞产生评价,看又看不懂,还爱瞎说!”两位芭蕾舞老师争锋,三两句话立刻把战火从对苏晴画的不满,吸引到了古典舞和芭蕾舞对峙的高度上了。古典舞老师也立刻不服气地站出来:“古典舞怎么了?民族的骄傲,不像芭蕾舞,不就是仰着头嘛,傲什么呀!”古典舞的编舞老师往习伴晴一头看去,不由地仰起下颚:“我们学习古典舞的学生知道以和为贵,学习芭蕾舞的呢,就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习伴晴气定神闲地在一旁扎起一个水果往嘴里送,根本不在意这是在说她。这两边逐渐锋芒的气势,苏晴画快要拦不住了,眼看着老师们眼中都冒起了火,就要打起来了。习伴晴把嘴里那点水果咽下,悠然地拿起毛巾擦擦手,同在一个房间,习伴晴一派人间静好的模样,而距离她不过十米开外的老师们火药味十足,就差薅头发骂人了。他们反复不在一个频道里面。苏晴画着急拦不住,就着急地给习伴晴递了个眼神。习伴晴看见她求助的目光,才闲散地移动到老师的面前:“要不我和苏晴画把你们提出的想法都做一遍,芭蕾部分给古典舞的老师点评选取,古典舞部分交给芭蕾舞蹈的老师选。”习伴晴提出的建议很中肯,两派的老师很快就没了意见,吵闹的声音也停住了。问题实实在在地解决了。编舞老师各自提出自己的想法后,习伴晴就安排司机送编舞老师回家了,还特地叫管家烧了金银花汤给几位老师带回去,降火。习伴晴送几位编舞老师到门口后,扭头就看见苏晴画靠在门口以审视的目光打量她。“这金银花水不像刚刚烧的。”习伴晴耸耸肩,不置可否。这金银花水,她从看见编舞老师有吵架的苗头就吩咐了管家去烧,至少每人一杯,看着她们越吵越激动,就又改口让管家按照人头,每人烧一壶,喝不下装在壶里带回去。苏晴画攥着她的手腕:“你早就想到了老师会生气,意见不统一,而且你早就想出了那个方法,但是你非要等到吵起来才说话。”“犯法吗?”习伴晴一挑眉,她看向手指甲,闲散地说着,“我看她们还吵得挺起劲的,不忍心打断。”苏晴画看她那副轻松,一派看戏的模样:“?”这副又高傲又贱的模样,真叫人又爱又恨,发不了脾气。两人没有就习伴晴的行为陷入争执,很快又开始进行了练舞,两人把老师提出的所有意见都练了一遍,并且录制下来。由于习伴晴有强迫症,做事情也不喜欢拖拉,她和苏晴画的录制舞蹈,到了最后一支舞蹈的时间,她抬眼看了钟表,算着时间,脑中计算,把后面参加宴会的时长减少了。她录制过舞蹈,都来不及送苏晴画下来,就匆匆洗了个澡,换上一身贴身的高定礼服,就连妆容都是在车上搞定的,就着急忙慌地去往宴会现场。习伴晴赶去宴会路上时,萧准的秘书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催促,她开免提应了。她去往宴会,今日的宴会是萧家的宴会,萧家被誉为星阑城最体面的人群,他们是纸醉金迷的代言人,水晶灯闪烁,每一块瓷砖都透着雍容华贵,宴会大厅亮如白昼。众人推杯换盏,就连侍从都小心谨慎,倘若将酒水不慎倾洒而出,沾到哪位大人物的裙摆,估计就是星阑城一套房的贵价。吊灯照耀着高脚杯中的红酒宛若红宝石般璀璨,指腹轻轻一捏,提起酒杯摇晃,透过酒杯的视线交汇,伴随着虚伪的阿谀奉承,他们早早学会了将最艳的笑容送给最大的敌人,把最锋利的刃藏在笑的背后。“萧准和习伴晴怎么还不出席,不过是萧氏的掌权人,现在就连萧氏的宴会都不参与了,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就是呀,萧准忙一些,还能找点理由,那习伴晴不过就是个跳舞的,竟然还敢晚到。”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同样能一致对外。宴会的大门被推开,手中的酒杯轻轻放下,视线凝聚。习伴晴浑然天成的大波浪散落在修长的脖颈,雾蓝色抹胸裙贴合身段,衬得皮肤白皙,浅淡的妆容却一点不掩饰她的光彩,她肌肤的通透白皙如同瓷肌,气质无可挑剔,宛若落入人间的天仙。她一来就吸引了宴会全场的目光。她太耀眼了。宴会不由陷入窃窃私语,话题自动从谈论生意转变,自然地将目标移到她的身上。“习伴晴这身材长相也太绝了吧,不愧是跳芭蕾舞的。”“也不知道习伴晴和萧准结婚,是萧准占了便宜,还是习伴晴占了便宜。”“她今天穿的是三个月前的高定,早就退出市场了,也好意思穿出宴会。”伴随习伴晴的评论总是夸奖和恶意,她惊艳得能承受住一切夸奖,同样也惹来不少嫉妒。习伴晴穿过宴会大厅,那些流言她都听见了,但是她不在意,她本就不想宴会上这般打扮地花枝招展的人一般有虚荣物质上的追求。她抬眼一瞥说话的人,她目光一扫过身上的衣服,再一扫她身上的衣服,从嗓心发出一声低笑。那人立刻脸红脖子粗,她穿得可是当下最新的高定,全球限量五条,但是穿出来的效果还没有她那条过季的高定来得惊艳。是轻蔑吧!绝对是!她在说,穿个昂贵的最新款高定还没有她穿过季高定来得好看。习伴晴一句话都没和她说,就略过她面前,除了那一个打量的眼神和轻蔑的笑意,那个人都不值得她一句话的分量。习伴晴站定在田悦宜的面前:“萧准在哪?”田悦宜看着手表,着急得说:“萧准现在还在后台,他大概还需要时间做心里建设。”“要不你去后台帮他疏导疏导。”“不要。”习伴晴摸出手机打字,“要是疏导不成功,我可不想被他拖成迟到。”田悦宜:“……”习伴晴给萧准发了个消息。【习伴晴:出来。】萧准几乎是秒回。他发来语音。【萧准:姐姐,等等。】习伴晴打开语音来听萧准的声音都在颤抖,显然是社恐犯了,依旧不敢出席人群过多的场合。习伴晴看着时间只剩三分钟了,她没那个耐心等萧准迟到了,才进去把他抓出来。【习伴晴:我数十个数。】【习伴晴:十。】【习伴晴:九。】【习伴晴:五。】【习伴晴:四。】【习伴晴:三。】她中间的数全部没数。后台的门就推开了,萧准匆匆走出来。他一声白西装,修饰这身形轮廓,布料剪裁像是为了他挺拔的身子量身打造,他出席宴会,就惹来了更多的议论声,大家的目光纷纷黏在他身上谈论。“我都多少年没见到萧准了!没想到他越长越帅了!那个长相真的不是偷偷贿赂女娲吗?”“你上一秒还用同样的词形容薛文,看见萧准也不换说辞的。”“夸帅哥的词是可以共用的。”习伴晴听见身边人的啧啧其谈:“啧啧,不过我还是更喜欢薛文一点,没有距离感的帅哥,萧准几年不见,这面相越来越凶了。”“别掩饰了,你只是喜欢未婚的。”习伴晴的目光越过人群,对上萧准幽怨的眼神,不由笑出了声。 第59章第59章   萧准一出现在宴会上,一片哗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萧准身上,而萧准越过众人的目光,穿过大半个宴会厅,径直走到了习伴晴面前。习伴晴本想着轻声训斥他的迟到和不重视,但是她摸到了萧准的手,他的手好冰。她顿时那些骂人的话都噎住了,她攥着萧准的手:“下次再迟到,就给你发小红花,集齐十个小红花,我们就离婚。”萧准的脸色更白了,他低头捏着习伴晴的手,低声说着:“这次不算,这次我没迟到。”习伴晴看他斤斤计较的模样,不由笑了,她的语气微微一顿,就连声音都变成小声嘟囔:“一群大白菜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萧准紧紧抓着习伴晴的手,一点都不肯放。他本就是一脸凶相,因害怕目光更狠厉上几分,他冷冷地扫过一眼,宴会中,已经有一位小孩忍受不了萧准的气势,嚎啕大哭起来。小孩手指一指萧准,大哭地喊着:“妈妈!他好可怕!”妇人怕小孩冲撞了萧准的情绪,立刻捂住了小孩的嘴,拉着小孩又打又骂,应当是听闻过萧准的传言。侍从也立刻引导这一片混乱去偏僻的房间休息。宴会上已经有人因这一场混乱的吵闹蹙眉了,那妇人的身份显然在萧氏的地位不足,没人出来替她说话,这时地埋怨都是不满,阿谀奉承着萧准的马屁。“萧总不必在意,不过是蝼蚁不识大度。”有一人凑上前来,谄媚地问候,就立刻有两三人也来凑热闹:“那小孩看不出来萧总的威严,那女人也没教好,不用放在心上。”那些人的奉承,习伴晴和萧准没一人答话。这个宴会是萧家特地举办的宴会,萧氏作为家族企业其中的利益错综复杂,不是萧准可以特立独行的。而这次宴会举办的罪魁祸首,正在宴会的一角,他鬓角已有了白发,一副老态龙钟,身着衬衫半袒领口,两次微微旋动红酒,凛冽的目光透过人群凝在萧准和习伴晴的身上。那人正是萧山。萧山不知动了多少口舌,才劝动萧氏众人举办这次宴会。而传到习伴晴和萧准的耳朵里面,萧氏作为中间的意图无非就是萧山要当面为萧准赔礼道歉,而家族企业的利益不能割舍,表面上还得过得去。宴会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习伴晴看着人群来了一波,又去了一波,红酒杯空了又添上,展示尽了人性的谄媚,趋炎附势。习伴晴不社恐,但是她也不喜社交,越是大场面的社交,她越是厌恶。在社交时,她总觉到这世间的一切都道貌岸然。人群聚了又散,她看见了在人群之中游刃有余的薛文,人群中的他身着黑色西服,领口一抹方正的蝴蝶结,在与人谈笑之中,微抬起酒杯,嘴角一抹轻笑,适度和善的气度,令人舒服而又亲近。习伴晴看了薛文两秒,薛文这种人就是知世俗而不世俗。她想得仔细,薛文的目光就扭了过来,两人隔着人群对视,他微微抬起酒杯,往空气的方向虚无地碰杯。习伴晴一怔,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腰间一热,腰际上搭着萧准的手,她的腰肢被握住,人也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的身子被一带,直接转身扭头向反方向。萧准勾着她的腰,带她往完全反方向走去:“姐姐,我们还没和徐高打招呼,我刚刚看见徐高往那边走了。”两人在宴会厅中穿梭,就是不回头,习伴晴看着前面已经没路了,就剩一堵墙了。她一时语塞:“徐高在哪?”“我刚刚明明看见他在这里的。”萧准虚晃的目光往前跳跃,“会不会是进屋了,我们每间屋子找过去吧。”他带着习伴晴要往屋里面走。习伴晴懒懒地回:“不用特地和徐高打招呼,今天的主角本来就不是徐高。”她扭头,萧准没拦,但是目光如同审视一般,审视的目光扫过宴会现场。田悦宜过来:“你们去哪了?萧氏敲定合作的两家公司老总才打算找你聊聊天。”“找徐高去了,很久不见,甚是想念。”习伴晴看向萧准,她的眼神讳莫如深。田悦宜说着:“徐高?徐高今天没来宴会,他被徐家抓回去管理公司了,是该好好的安定下来学学技能了。”没来宴会……习伴晴更是打量着萧准的目光,他搭在她腰间的力道一点都不松,甚至更紧了些,环视四周的目光都带着警惕。她看出了他的意图。小狗狗倒是挺爱吃醋的。田悦宜带着习伴晴和萧准去见两位和萧氏合作的老总。 第60章第60章   薛文对习伴晴的情感一直是隐匿的,他也不敢让习伴晴知道,他本就知道习伴晴是个果断有分寸的人,在习伴晴没有明确表示对他的好感之前,他不敢盲目地袒露自己的想法。他能做到在习伴晴的身边以哥哥的方式,保护她,缓解她性格锋芒带来的恶意,也可以随意地进出她的家里。甚至都有朋友坦白地调侃:“你们还没确定关系吗?”他知道习伴晴不喜欢暧昧,薛文也很明确地表示:“我和她是朋友,我单方面的追求不要拿出来说,会给伴晴造成困扰。”他们亲密地就像是真的家人一般,但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两个人之间的那一堵墙坚不可摧。一个人的付出和走近无法改变的状态。一旦让习伴晴知道他们之间只能是最普通的朋友,就连他站在她的身边都要有界限。他们不可能再有这么亲密的距离。她一向如此,有着自己的判断和看法,一切决定都坚定且果决。即使是习伴晴离开,朝着萧准的方向走去,她大步走去,似乎走得很大步,脚下生风,裙摆摇曳。他注视她的背影,始终,没有变过。但是,习伴晴没有转头,从始至终,只向着萧准的方向走去。萧准也匆匆上前了几步,他一手揽过习伴晴的腰,他的手劲都带着占有,由于过于急切,习伴晴裙子褶皱堆叠。萧准一手托起她的下颚,无法顾及一切,急迫地凑近,这水晶灯灼灼灯光下,在目光下,若无旁人的拥吻。低声的细吮,喉结滚动,他的手掌抚过她的腰肢,握住她腰肢的手,青筋分明,他的手指轻柔地拖着她的后脑勺,指尖在发丝之中,侵占的气息都混乱了,是宣誓主权的占有。薛文看着两人的拥吻,顿觉得眼睛酸涩,习伴晴没有推开他,而是享受和萧准的每一刻。他低头,自嘲地笑了。即使他的阻挠,他还是输了。输给了萧准。像是命运的线将两人牵在了一起,他无法剪短。宴会的灯光依旧闪烁,而薛文的身影渐渐隐匿在黑暗中。阳台已经无人。他退场了。这场宴会中,本来这两人就是主角,即使不被人群围起来,但是大家的目光始终在这两人的身上。看见两人在宛若无人的拥吻,视线更是一点到挪不开。这就是那个人人传闻阎王萧准雷厉风行,手段狠厉到令星阑城闻风丧胆,可以随便把资本玩弄鼓掌之间的禁欲矜贵,不近女色。竟然对习伴晴拥有强烈的占有欲。习伴晴被他吻地些许喘不上气来,但萧准还是不停,他死死扣着习伴晴的后颈。她齿下一咬,猩红的血蔓延。那个吻急促地开始,匆忙地结束。两人之间的吐息还是浓重的,习伴晴嗔怪:“你弄疼我了。”“我就不该让你离开我的身边。”萧准紧紧搂住她的腰。习伴晴嗔怒地看着他,他的唇形本来就薄,亲吻为他镀上一层晶莹的水渍,嘴角她咬下的血渍也死死,更透几分欲感。奶狗凶起来还咬人。不对,是她咬人。田悦宜冷冷在一旁说道:“要不给你们俩搬张床。”刚刚萧准过来的时候,她就立刻跟过来,他熟悉萧准,也了解萧准的性子,怕他做出冲动的举动。没想到萧准直接拉着习伴晴拥吻,她在一旁尴尬无措,接受宴会上其他人目光的打量,小丑竟是我自己。萧准立刻回过神来,社恐又犯了,他脸被熏得有点红,倒让人看不出来是害羞了,而是给人一种亲吻的热切还没缓过劲来的微醺感。“家庭和睦,夫妻恩爱,才能更好地引导萧氏走向辉煌。”“是呀是呀,夫妻恩爱,家庭和睦。”“没想到萧总这么喜欢老婆,热爱家庭才能带领公司走得更长远。”两位合作伙伴的老总说着奉承的话。好在两人地位摆在哪里,宴会上没人敢明着说什么。倘若是换了其他人,也不知会被议论成什么样。萧准低头紧紧攥着习伴晴的手,耳根已经红了。习伴晴又好气又好笑,她低声说:“这时候知道害羞了,刚刚那副一往无前的模样去哪了?”宴会的后半程,两人谁都没谈那次亲吻,但是习伴晴被萧准紧紧握住了手,他的目光审视整个宴会厅,没有看见薛文,他就觉得薛文可能出其不意地出现。 第61章第61章   萧准作为萧氏的掌权人通常是一月一休,但由于脑子摔坏了,所以公司的各位也关注他的用脑情况。因参加宴会后,众人皆知萧准情绪紧张,用脑过度,所以,给萧准放了一天的假期。萧准放假了,习伴晴还没有。苏晴画来香山别墅的时候,看到萧准些许诧异。苏晴画每次过来香山别墅时,萧准已经去上班了。她低声提醒习伴晴:“我差点忘记你结婚了。”萧准:“……”习伴晴:“……”习伴晴在练功房和苏晴画练舞,两人将录制好的视频给了编舞老师。当天,编舞老师就把建议给了苏晴画和习伴晴,两人确定了准确的编舞动作后,立刻开始排舞。两人每次练完舞蹈,中间有一点的思考反馈时间,萧准就会准点来敲门,凑近脑袋来,笑着喊一句:“姐姐。”他时而送水果,时而送水,送毛巾,比家里的保姆还要忙。一曲终了,苏晴画摸透了规律,她把手指一根根缩回去:“三。”“二。”“一。”敲门声如约而至。苏晴画递给习伴晴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她玩弄这指甲盖:“自己开门,反正不是来找我的。”习伴晴开门前,解释了一句:“他平时不黏人的。”苏晴画耸肩:“你平时也不解释。”习伴晴想着苏晴画估计已经察觉到了萧准的异样。开门后,萧准带着扫地机器人过来:“姐姐,我想你们练舞累了,如果汗水在地上很容易打滑,我想打扫打扫练功房。”她毫不客气地反驳:“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去公司上班。”萧准低头,他的视线都在打转,把扫地机器人放下,就要跑走,被习伴晴一把拽了回来,她知道萧准每次落荒而逃,是不会改变结果的,而是会自己一个人消化苦闷的情绪,最后委屈兮兮地看着她。她看不惯这些,她想把事情当下解决。苏晴画看着两个人争锋的气势,她知道两个人的性格都不弱,还以为两个人要闹矛盾了,从中开解:“萧总,也只是想和你带在一块。”习伴晴对上萧准的目光,与其从别人口中听见他的情绪,他更期盼从萧准的嘴巴里面说出来:“是不是!”萧准的目光更低了。“我问你话,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对于社恐人士,看着眼睛说话,宛若在看着无尽深渊最黑暗的地方,多看一眼仿佛就要将他的灵魂吞噬。萧准缓缓抬起头,怯怯的看着习伴晴,他的瞳孔在颤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喊声:“是!我想陪着姐姐!”他挣脱开习伴晴的手,立刻跑走了。苏晴画缓缓走到习伴晴的身边:“你们夫妻真有意思,明明是在说情话,但是两人个都发了那么大的火气。”苏晴画刚刚看见萧准的神情,脸色冷得发白,那一对瞳孔的视线几乎要把习伴晴看穿,气势又震怒得喊出情话。啧——有钱人的世界,她看不懂也是有道理的。她安慰着习伴晴:“别生气,别生气,萧总这人就是这样,对人凶一点,其实没有恶意,我看新闻上面描述萧总,进入萧氏的员工,和萧准直接接触的员工过半数,在第一次和萧总接触的时候都被萧总吓哭了。他对你是喜欢的,只是表达的方式不温柔。”苏晴画想着习伴晴的脾气也不小,刚刚对萧准离开就已经气得不轻了,现在她听见萧准那样凶她,她还不得炸。没想到,她扭头过去看向习伴晴,她正在看着萧准离去的地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苏晴画:“……”是我疯魔了,还是你们疯魔了。为什么越凶越开心?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习伴晴侧头看她,询问:“你介意萧准来看排舞吗?”“不介意。”苏晴画作为古典舞的首席,她上台的次数数不胜数,不畏惧舞台和灯光,更不用说是目光了。“那我去叫他过来看排舞。”习伴晴匆匆过来,她敲响主卧的门,萧准把自己反锁在里面,他在里面的声音闷闷的,像是把头闷在被窝里:“谁?”“是我。”里面磨磨蹭蹭半天,传来一阵杂乱缓慢地窸窣声,隔着门的颤音:“姐姐……过来干嘛?”“开门!”习伴晴略带怒意,“你要是现在不开这门,以后也就不要再开了。”里面离开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她靠在门框边上倒数:“五。”“三。”“二。”……她还没数到最后的数,门就开了,萧准幽怨地抬眼:“姐姐,每次数数都漏。” 第62章第62章   了解习伴晴的人都知道她确实是这样,如果真出轨,她都不屑隐瞒,甚至还能理直气壮说出条条款款的理由。不过她不会出轨,因为她比起隐瞒出轨,她更不屑出轨。习伴晴简单解释收拾好就要出门,萧准也整装待发一起去。她一看萧准,他已经在门口把皮鞋都穿好了。习伴晴拧眉看着他:“你去干嘛?不是怀疑我出轨了嘛?去捉奸?”她连番质问,堵得萧准说不出话来,他没有答话。习伴晴绕过他:“让开,我自己去。”萧准抬眼怯怯地看她一眼,刚吵架,他拉不下面子,但是还是想死皮赖脸地跟去:“去警局的话,我怕你有危险。”她反问:“去警局还有危险,那我去哪没危险?”萧准拽住她的袖子,低声说着:“可是原先警方就怀疑你,故意制造车祸……”“所以呢?你能去干嘛?”她进一步逼问,“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你的话能做为证词吗?你在这时候说出来的话不具有法律效力,你知道吗?你知道你睁眼的那一刻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吗?你去有什么用?去警局质疑保镖是小三吗?”萧准本就怕这种接二连三的逼问,习伴晴挣开他的手,大步往门外走去。直到她下车库,萧准一路跟下来,但是他不敢靠得太近,还是和习伴晴隔了一段距离。习伴晴坐上车,她余光看见了萧准的身影,缓缓地拉上车窗,车辆行驶,萧准的身影在后视镜的尾气中消失。习伴晴看向车窗外后撤的行道树,她能想象萧准的心里百转千回,能打上一千六百个结,自责和内疚交缠。她佯装生气说狠话逼萧准不跟去,其实她没说出保镖在手机里面告知的后半截话,保镖被逮捕到警局时的原因——习伴晴一直叫保镖跟踪的那个小三死了。习伴晴成为最大的嫌疑人。路上,习伴晴拨打电话给李梦思,在没有证据作证她□□的情况下,她有可能在警局呆四十八小时。她和李梦思解释了一下情况,让李梦思到时候帮她打圆场,就编一个由于怀疑出轨而情绪过分生气,在李梦思家里留宿的圆场。习伴晴到了警局,甚至没有和保镖见面,就被压在小黑屋,四方封闭,压抑的气氛侵袭而来,虽然她已经成为警局的常客了,但是进小黑屋是头一次。人命关天,她接受警察的审视,她精神紧绷,一点不敢松懈,警方询问了两个小时,习伴晴有不在场证据,没有杀人动机,但是保镖受雇于习伴晴,有监控拍到保镖长时间潜伏在那位小三的门口伺机而动,维持大半个月隐秘跟踪已经是事实。习伴晴经历长时间的审讯,她已经精疲力尽了,甚至不知道外面是否天黑。警察离开规整资料,习伴晴开始担心萧准的情绪,小狗狗真的很让人放心不下。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经过警方的轮回审讯。厚重的大门再次打开,警方不仅询问了这次的命案时间,还询问了萧准车祸事件,两个事件的发生,习伴晴都有嫌疑。但是她的嫌疑只止步在嫌疑,没有任何证实。习伴晴仔细一想,一个恐怖的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如果萧山会不会狠毒到得知她在跟踪小三的行踪,企图抓住她的把柄,才谋害小三嫁祸给她?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未免也魔幻了。第一,她敢保证每次保镖的行踪十分的隐蔽,若非警方这样极度洞察力的群体,其他人不能轻易看出,其次,萧山的仇敌是萧准,这种旁击的行为,最多攻击到习伴晴,根本对萧准没有伤害,而且拿人名做赌的行为过分变态。通过来回的讯审,习伴晴的证词一致,没有前后矛盾和可疑之处,警方由于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她□□。习伴晴向来对睡眠有极高的要求,在香山别墅的时候,卧室需要每天更换床单,大到窗帘的遮光,细微到空气湿度,乃至室内香薰的要求。在警局呆着这几天,她甚至趴在审讯的桌子上就能睡着,这一天的浅度睡眠,经常被细微的声响打断,半梦半醒中,睡得不好。她出了警局,脑子有点昏沉,转不过弯来,两天没练舞,四肢的行动也十分僵硬,像是上了镣铐一般,手脚迈不开步子,每一步都是沉重的。晕晕乎乎地,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习伴晴出了警局,强烈的白光都变得柔和,她的视线一点点聚焦,恍惚之中看见了人影。他高挑的身材逆着光,光线勾勒着发丝,轮廓分明的五官,宛若从梦里走出来一般。“姐姐。”沙哑低沉的声音,萧准一手撑住她的手腕。萧准?“你怎么在这?”她不是让李梦思打圆场了吗?习伴晴定睛一看,看清楚萧准,耳畔似乎还有李梦思喋喋不休地吵闹声,她叽叽喳喳地骂:“凭什么把她抓进去?怀疑人也不能这么离谱吧,她每天比陀螺还忙,剧院构造和芭蕾舞蹈,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掰出四十八小时来用,她有什么精力去犯罪?”“再说了,她这种人本来就只在意自己,别人的好坏和她有关系吗?她不可能动犯罪的念头!”…… 第63章第63章   习伴晴在那一刻只觉得心里一沉。萧准是因为那段时间,形势焦头烂额,而他给出的提议,才会让习伴晴叫保镖蹲守萧山小三的住处,从而被怀疑嫌疑人。但是看他的目光,坚定的语气,一茬之间,她片刻恍惚。有种无论如何,我站在你这头的执着。她一直是被坚定选择的一方。习伴晴那一刹,有种视线交汇触电的电流感,就连脸颊都不由晕上了热。“净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她挑衅地看过去,“有胆子,你说得再明白点。”萧准低头吃面,抱怨地嘟囔:“姐姐,不都听懂了嘛。”习伴晴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听不懂。”萧准抬眼看她,羞赧地低头,没再多说。“你吃得好慢。”她的脚尖勾着拖鞋,目光明挑挑地看着他,脚就勾了过去,顺着他的小腿摩挲攀升。萧准的耳朵红透了,埋头大口大口地吃饭,恨不得把脸埋在碗里,含糊地说了句:“姐姐,我们回房间再……”习伴晴看着他肉眼看见变红的脸,和渐渐空的碗底,脚下还在肆意地挑衅,语气却是风轻云淡:“吃完了吗?该忙其他的。”萧准抬眼唇齿启合,低声嘟囔了句。她没听见,凑近问:“你说什么?”他怯怯抬眼,低声重复:“姐姐,你后面有人。”习伴晴扭头看过去,李梦思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松散的黑色长发,站在餐厅昏暗的光线下,一动不动。她吓了一跳:“你是鬼吗?”李梦思:“不是,我是大怨种,每次都能破坏你们的情趣。”习伴晴:“……”萧准:“……”李梦思担心习伴晴的心里状况,特地留宿在香山别墅,她半夜听见屋外有微弱的声响,像是有人翻动了厨房,她就警惕地下来看看。她看着习伴晴清醒下楼吃面,她还有些许激动,待一走近,看见了昏黄灯光下,习伴晴的手托着脑袋,巧笑看着萧准,拖鞋落在地上,一只脚不安分地蹭着萧准的小腿,一路攀岩而上。李梦思:“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看着你们……”习伴晴:“够了,别唱了。”“不就是老公嘛,谁没有呢!我现在就给李丰打电话。”李梦思作势要去掏手机,但她的手机没有随身携带,摸了一通没摸到。李梦思和习伴晴大眼瞪小眼,像是争着一口气,萧准全程没说话,看着碗中面汤里的调料。习伴晴:“还不走,等着洗碗?”萧准抬眼,李梦思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两人被突然打断的调情,没了兴致。——三人在吃早餐时,互相不语,萧准看见李梦思还是会不好意思,而始作俑者习伴晴倒是坦坦荡荡,她看着萧准的别扭的情绪延长持续。习伴晴看向李梦思:“司机一会有空,你不用叫李丰过来接你。”李梦思抬眼看着她,这种成年人都听得懂的言论,李梦思自然知道了习伴晴在送客。她吃完早饭,就要离开。习伴晴把她送到门口,凑近低声说:“昨晚,你悄无声息,一惊一乍地出现,我和萧准没有继续。”她玩笑嗔怪地说:“如果萧准不行了,那我就怪你。”李梦思:“……”“萧准不行了,萧准都没怪我,你就来怪我。”习伴晴理所应当地说:“当然了,我是最终受益者。”李梦思:“……”“我走还不行吗?”她把李梦思送走时,萧准一直坐在餐厅,就连视线都没有往李梦思这头看去。习伴晴回来看见萧准端正地看着一张经济时报,她伸出手来把报纸抽走,倒了个面,再让他拿着:“挺厉害的,经济时报都倒背如流。”萧准脸更红了,他刚才全程把报纸拿反了!!!他把报纸放下,往门口看去,李梦思已经离开了。“今天吃完饭,晚去上班半小时。”她的指尖点着餐桌像是在发出一道命令。萧准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有点红,愣愣地点头,起身的时候,脚步被桌椅绊了一下,跌跌撞撞走了几步。人眩晕地撞到了桌角,传来刺激烈的痛感,头痛欲裂。视线像是80年代的电视机模糊成彩色状况。“这么着急?”习伴晴上前搀扶萧准。他抬眼看起来一切,目光从所有虚化慢慢凝聚到习伴晴柔软的发丝,卷翘的睫毛,吹弹可破的皮肤,习伴晴的面容在他的视线中凝聚,变成熟悉真切。习伴晴看他愣了一秒,关切问:“你怎么了?”他抬眼,唤了一句:“姐姐……” 第64章第64章   离了吻,两人焦灼的视线,萧准赤真挚说着:“姐姐我会保护你的。”习伴晴低声笑了,笑得起伏,不能自已地就伏在了萧准的肩头。“你怎么还学坏了,现在都会强吻了。”萧准先因她的笑脸红,又被她一句调侃说得无地自容。他有点生气,在自己情绪饱满的时候,却给习伴晴两三笑声打断了。他暗戳戳地挪到后座的一边,不和习伴晴一起坐。习伴晴见他离开了,也悄悄地坐了过去。她往萧准那边近一步,萧准就挪开一步。进一步,挪开一步。直到把萧准逼到无路可挪。她戏谑:“你强吻,你还生气,便宜都让你占得了。”那三两句话,萧准没有反驳。习伴晴哄着萧准:“好啦。让我亲回来就不要生气了。”她勾着他的脖子,从他的脖子上亲了一口,然后是脸颊,额头,眼皮,来来回回应了有十来次,每一下都很用力。“还生气吗?”萧准没有回话。“你很贪心哎。”习伴晴手懒懒地松下,“明明是我刚从警局回来,还要我来哄你。”萧准低头,把玩着习伴晴的手,习伴晴的手小,手指纤细有骨感:“姐姐,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相信你。”习伴晴是头一次听见萧准这么□□裸地说这种直白的话,心头一撞。现在的萧准十九岁,已经失忆了,是一个完全空白的人,他的情感都是空白的,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这边。习伴晴反握他的手:“嗯。”也许是那一句话给她无限勇气,让她在这灰蒙蒙,看不见尽头的日子中看见了光芒。——萧准动用了萧氏集团的力量,为此次案情的探究推波助澜之,为警方的调查交上了所有能够提供的讯息,全力支持。也直接导致了萧氏家族各位的不满,为此又是宴会的邀请函,一个接着一个的送来。无一例外的都被萧准否决了。萧氏邀请还没用,直接换成威胁,这次宴会不来,萧氏家族直接撤资。两方盘踞的势力,已经露出了獠牙,猛虎对青蛇,蛇盘踞在草丛中,此时已经游行过草丛,吐出蛇信子,展示凶狠的目光。萧准不打算妥协。习伴晴那天去过警局后,半途让司机掉头,才进入公司,就听见了员工的窃窃私语。她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萧氏不是家族企业起家吗?难道就这样要和萧氏家族撕破脸吗?”“我们萧总一世英名,躲过了外争,躲不过内斗。我都怀疑萧总的决断了,萧总这次的决断好草率,连邀请函都不看。”“听说这一次萧总的行为,是因为习小姐和萧山先生对峙,但是萧山先生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习小姐已经被列为嫌疑人了。要是她真的清白,怎么会被警方三番五次叫走?”习伴晴不在意这些言论,她径直走向萧准的办公室,萧准渐渐适应在萧氏办公。她在路上看见田悦宜和几位高管凑在一块聊天,田悦宜笑得几分局促。“萧总这不是把起家的萧氏放在眼里,人有点资本就轻狂,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况且,习小姐现在的BBZL名声已经不好了,萧总还要自毁名声吗?”田悦宜尬笑着,没有答话。“再说了,有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甚至都不愿交涉沟通。”田悦宜拿着萧氏家族传递的文件,夹在中间十分尴尬,她既不好替萧准查看文件,也不好擅自把文件给萧准,但是,萧氏集团中,还有不少高管都是萧氏家族的人。这个文件在她的手中无异是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定时炸弹。交错的高更鞋声响掷地有声,习伴晴快步走到她面前,拿过她手中的文件:“给个文件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习伴晴的出现让许多人震惊,目光黏在她的身上,一点都移不开,毕竟她现在身上的话题和争议太大了。她主动把这个定时炸弹揽到自己怀里。萧准在办公室看见习伴晴很震惊,她很少出现在公司,并且是特地来公司看他。他立刻露出笑意,匆匆跑过来问:“姐姐,你怎么来了?”她把文件拍在萧准的胸上,她不想强迫萧准。萧准拿过那份文件,拆开一看是萧氏家族送来的文件,他脸色渐渐难看。习伴晴拿起萧准放在桌面上的杯子缓缓喝了口水:“萧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情绪,但是你也要认清自己的位置,你不像我,我是一个单独的个体,而你呢?你已经坐上了萧氏掌权人的位置,你又要有掌权人的责任。” 第65章第65章   书进屋提醒萧准接下来的会议召开,习伴晴就要先离开了。萧准先把习伴晴送下楼。萧氏员工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不停,主要围绕在林以石的案件上,话题的焦点都是习伴晴这个凶杀嫌疑犯身上。萧准握着她的手,两者在一起话题反应都爆了,可想而知,不是什么友好的话题,但是他依旧穿过人群和目光。习伴晴握着他冰冷的手,不由笑了:“你这时候倒是不社恐了。”他低声安慰:“姐姐,他们都是大白菜,大白菜说出来的都不是人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听。”习伴晴轻声笑了,她本就不把那些人的看法放在心上,倒是萧准的反应令她感到惊讶。明明自己是社恐,在这个时候反而来安慰她了。骂起人来,声音弱弱的,怪可爱的。两人同行,田悦宜也过来了,萧氏那边三天两头催一次,就看萧准对宴会的态度。她知道习伴晴已经把宴会的邀请函给萧准了,她过来询问萧准的主意:“萧总,去不去都给个准话,不然,我这边不好答复。”萧准眸子一沉:“我会去的。”以这次案情作为导火索,其实两方已经撕破脸了,参加宴会谁都无法预料结果。田悦宜看见习伴晴手上把玩着一个狗狗玩具,她不由调侃:“这个狗狗……”习伴晴见她的神情些许狐疑:“怎么了?”田悦宜看了一眼萧准,就把但是萧准当时在她面前提出的要求演了出来:“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找不出一种狗同时具有乖巧懂事听话忠诚聪明,长得好看,不掉毛,能在关键时刻保护姐姐的特征。”田悦宜就连声线都模仿着萧准。两人笑得前仰后合。“去和二郎神借哮天犬,二郎神都要骂你神经病。”萧准被笑得,渐渐红了脸。“不用送,满足这个条件的很少,但是不是没有。”“不是在这吗?”习伴晴抬眼看着萧准,轻揉着他的头发。萧准的头埋得更低了。两人插科打诨了一会,习伴晴就回去练舞了。——宴会那天,习伴晴被叫去调查,宴会只能萧准一个人前往,习伴晴去警局时,特地嘱咐萧准:“你把自己的意图和目标表达清楚就好。放松,大白菜有什么好怕的。”说是宴会,其实是聚餐,聚餐的话题围绕萧准展开。聚餐的场所富丽堂皇,墙面是折射的银质,照射着人的雍容华贵,虚有其表。众人都是端庄的个体,羡艳目光的聚集,一身价值不菲的穿着。水晶吊灯稳稳当当照射着这群人的影子,妖魔鬼怪混迹其中,根本看不清。大家端坐着,时而吹嘘着高奢的新品刺绣面积,时而拿出自己最骄傲的合作谈论,却面露失落,遗憾得称其失手之笔。酒杯碰壁清脆的交响,阿谀奉承的笑容。宴会大厅的门被推开,那些言论都停了下来,大家的目光聚集都他的身上。萧准一袭黑丝绒西服,光线照不出他高昂的身价,西服的裁决勾勒他的身材,一条令人羡慕的长腿,挺拔坚韧的气势。噤声——却扬起了窃窃私语,他的长相未免也太出挑了吧。“萧总来了,今天这场晚宴,你可是主角。”一人带头主持起了晚宴的秩序,宛若先前的那一句“如果不参与,萧氏家族就撤资”已然亮出的利刃,宛若过眼云烟般消散。萧氏家族长幼有序,正中央端正坐着最最贵的长辈萧祖父,其中一根亲戚血脉承接的旁系扩散开来,以权势在为之划分。圆桌之上,已经把菜上好了,根本没有等他。萧准抬眼一看那人,圆桌之上只剩一个空位,他落座了。他落座后,圆桌之上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而他动筷,夹起了菜品。其中不乏有人举着酒杯过来和萧准社交:“萧总最近的项目,有没有考虑在星阑北部的公司?”“没有。”但是萧准言简意赅地回绝了。“萧总和星阑城南部的生意敲定了吗?我手头正好有两家公司特别适合和萧氏集团合作。”他眼皮一掀,不屑的目光就瞥了过去:“敲定了。”“萧总,我刚认识两个可水灵的人,那腰细得……啧……一起来,可带劲了。”这句话萧准没回:“哼。”一副没见识的鄙夷口气,就让他闭嘴了。萧准三番五次地拒绝交涉,他在这里无异于铜墙铁壁,所有请求进不来。 第66章第66章   两人下楼时,谁都没有叫司机把车开过来,习伴晴拽着萧准就到了外面,晚风徐徐,吹过脸颊,在河岸对面亦步亦趋地走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手始终没有放开。两人渐渐走到了人群繁杂的地方,是一个公园广场,临近星阑城的老旧小区,立地的音响在作响,广场舞大妈跟着节奏三五成群,习伴晴拉着他走到路边。习伴晴和萧准的长相十分惹眼,吸引了不少目光,况且这种休闲场所极少有人身着正装,大妈的视线几乎就是转个身,盯——挥个手,盯——踩个步,盯——大妈的目光□□裸,就连心里的念头都说给同行的人听。“小伙子长的真俊,正好配我家女儿。”“小姑娘也生得美,可惜我家那不中用的儿子配不上。”萧准最害怕这种视线议论中心的感觉,他的脑子起了轰鸣声,像是拉响了防空警报,甚至听不见耳畔的议论的话题,人声和风声呼啸而过。“要不去说个亲事,指不定就成了。”“没看两人坐一块,手还牵着呢,那两人就是一对。”“牵手怎么就非得是情侣了,指不定是兄妹呢。”一位大妈作势从广场舞中离开,要过来坦白自己的想法。习伴晴拉过萧准的手,扣上他的脖颈,两人完成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随后,她舔舐嘴唇,张扬的目光瞥了过去:“牵手不一定就是情侣,还有可能是夫妻。”大妈面露难色又回到广场舞群体中,嘀嘀咕咕:“现在的小年轻一点都不注意公共影响。”习伴晴对付了大妈的催婚后,扭头注意萧准的反应,他又变成那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他的手心的体温骤然下降。好冰。她低头一看,萧准的手早就撮红了,手背明显的青筋上面有大大小小的指甲月牙印。他从刚刚在晚宴吃饭的时候就很紧张。习伴晴开口问:“卸任是什么时候做得决定?”“很早就有这个念头了。”萧准滚了滚喉,“抱歉,姐姐,我卸任后可能就没有那么有钱了,但是我会努力赚钱养你的。”习伴晴没多说,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他们。晚风吹拂,把一段喧闹的争吵声吹来,顺着吵闹声看过去,两位情侣站在小路口,你一言我一语地吵架,小姑娘吵得激动被背过身去,一言不发,男孩子绕着小姑娘哄。习伴晴想他们好像从没有激烈地吵过一架,萧准总是先说道歉,为她让步的那一个。路过的人群里,有一位大叔捏着烟,从她面前走过,空气中飘散的二手烟的气息,她现在好想抽根烟。“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我刚刚听见了那个小伙子说他失业了,现在失业供不起家庭,生活可是很难过下去的。”“啧啧啧,我估计他们夫妻关系有问题,你看看正常的情侣早就吵起来了,他们还坐着。”“可不是嘛,要是我家小子背着我离职,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亲戚都要来说两句,这两人倒像是不熟。”“可能是家里太穷了,没什么好吵的。”……大妈本身嗓门就大,叽叽喳喳地传入习伴晴耳中。习伴晴想萧准听见自己一身本领被说得一无是处,肯定会愤怒。但是她的身边人很安静,她看过去,萧准目光涣散,在议论声和目光下,宕机了——司机的车子很快就到了,黑色的布加迪隐于流线中,在这个喧闹的广场脱颖而出,立刻把广场中的视线吸引过去了。而习伴晴和萧准起身,径直往布加迪走去,司机下车为两人拉开车门,在瞩目下上了车。习伴晴上车前,目光还特地去抓了一眼大妈,就连眼神都好像在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习伴晴隔着车玻璃喊:“开车。”车玻璃缓缓上升,完全关掉的一刻,她一手钳制住萧准的手腕,跨坐在他腿上,捏着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毫无征兆的吻,把萧准被逼着一方之地,退无可退,连他那些羞愧的情绪都无所掩藏。习伴晴的吻是具有攻击性的入侵,不等他反应,撬开他的舌关,揽腰将他紧紧贴着,两具躯体的交缠,呼吸变得厚重,体温都在攀升。萧准被吻得毫无招架,车子微微一停,习伴晴坐在萧准的大腿上,重心不稳,往前倾了下,磕到了牙齿,刺痛感和血腥蔓延开。两人离了吻,呼吸还没缓过来,习伴晴搽而溢出嘴角的丝丝血迹。她看着萧准的嘴角溢出的血迹,泛红的手腕还在她手掌的钳制中,他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目光,这不比抽烟要劲多了。习伴晴心里这么想,但嘴上还说着:“没意思。”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嘴角还含着笑。她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陷入一段斑斓的回忆。 第67章第67章   萧准卸任萧氏集团管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萧氏集团。很突然。整个萧氏乱成一团不知所措,萧准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准确来说,萧氏先前的一团乱麻,群雄争霸局面,萧氏集团的老员工知道那是个犹如地狱般,黑暗又煎熬的过程。萧氏集团的整顿全靠萧准的介入,一己之力,雷厉风行的态度,全面整改,把萧氏变得井井有条,重塑辉煌,员工的心里也看到了企业的辉煌。萧氏能有这样的成就离不开萧准的能力。准确来说,萧氏集团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萧准的功劳。萧氏内部更是惴惴不安,在他们心里这个危机,无疑是比上一次收到联合攻击更大的灾祸。“完蛋了,完蛋了,萧总离开了,萧氏会不会又回到原先分帮分派的时候,我可不想到处被人穿小鞋。”“萧总可是萧氏的顶梁柱,我都无法想象没了萧总以后萧氏的模样。我是不是要提前写离职证明?”“关键是!萧总走后,我们的总裁不帅了!”“……”萧氏内部惶惶不安,各种各样的传言在萧氏内部流传开来。萧氏内部已经乱成一团,毕竟掌权人的变更不是小事,准确来说,影响到下面的每一个员工。萧准从萧氏集团离职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他至少要经历为期两个月的交接。习伴晴第一步找到了田悦宜,萧氏集团没有明确的帮派之分,但是田悦宜作为萧准亲自签署认命的执行人,她是明明白白归属萧准这一方的势力。将来无论是哪一方势力执掌萧氏集团,即使是对能力看重,都会忌惮田悦宜是萧准势力下,她的职位是有上限的,不可能收到重用。她告知了田悦宜详细情况,是去是留由她自己决定。习伴晴步入萧氏,许多人员看见习伴晴的身影,又多了窃窃私语。“萧总离职了,萧氏就垮了一半,我可不想失业!”“本来就有网络传闻,萧总失忆,是习小姐的手笔,会不会是害人不成,就反向洗脑萧总,才让他离职的。”“习小姐原先的习氏家族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谁知道会不会是她做出的。”与其说是窃窃私语,其实他们的声音都不小,习伴晴听得见他们的交谈声,她对窃窃私语的态度十分不屑,但也要看她们谈论的话题,这次的话题不仅仅是她个人了。高更鞋的身影交错,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阴影渐渐笼罩,脚步声停了,议论声也停了,习伴晴停在众人跟前。“你们上辈子是什么品种的乌鸦,这辈子还喜欢再续前缘嚼舌根吗?”“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不直接骂你们是一群乌鸦吗?因为人和乌鸦最大的区别就是人做了坏事被发现会觉得胆怯。”几个人被骂得不敢反驳。习伴晴看着手指甲,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据我所知,在背后说人坏话,不如直接去萧准面前问个清楚,我还没见过老板被员工限制人生自由权力的。”习伴晴说话很轻,落音十分有力度,说得几人的手紧紧抓着水杯,一句话都不敢说,习伴晴轻蔑的目光一瞥,踏着高跟鞋离开了。她知道萧准的离开对许多人都是惶恐的,但何妨,人本身自身不强大,靠别人都是无用的,要是再把责任推脱怪罪到无辜的人身上,那就是无用至极。她最大的目的不是为了来公司对付几个小员工,而是来公司探索萧准母亲的生前纪事。先前的习伴晴眼高于顶,即使是对于联姻对象萧准也是不屑一顾,根本不探究萧准的家世与过往。而如今她对萧准的过往越来越好奇,尤其是那次晚宴萧氏众人的言辞,让她不由得好奇,想要从中找出突破口。她完全可以通过徐高这个万事通来探索萧准母亲的过往,但是她依旧想要自己亲力亲为。习伴晴委托田悦宜一起把萧氏家族的资料都找出来,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盘根错节,十分混乱。她看着资料,一边拿笔和纸做笔记,将复杂的人际关系梳理清楚,直到她看到萧准母亲的名字——江宁。厚重的文件中关于她的记录很少,寥寥几行写尽了萧准母亲的半生。江宁的家世平平无奇,与萧氏家族相比,不过是星阑城的小康家庭,凭借自己优异的成绩成为了斯坦福大学的优秀毕业生,虽然家境并不优渥,但很优异的成绩给她制造了更高的平台和与萧准的父亲相识。 第68章第68章   萧准卸任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萧氏家族一直从中阻挠,软硬都使过了,萧准的能力有目共睹,真的想要萧准留下来。萧准已经得到了习伴晴的支持,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他走得义无反顾。萧准从萧氏集团离开,立刻成为了星阑城的财经新闻头条,萧准的离开连带着萧氏集团离开了一大批员工。苏晴画来到香山别墅练舞,离开时,看见一个黑黝黝的人影从面前飘过,走得悄无声息,伴随着一阵淡淡的风吹开白色的窗帘,惊呼:“鬼啊!”那个黑影听见了叫喊声,悠悠抬眸看她。苏晴画在萧准遮掩的短发之中看见了他的神色,他的眼神中透着几分疲倦,眼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鬼什么鬼,香山别墅男主人。”习伴晴上前嘱咐,“萧准,别光脚踩在地上,去把拖鞋穿上。”萧准又飘走了,苏晴画不免好奇:“萧总离职后,精神状态不好,晚上你还不放过他?”习伴晴:“……我都快成尼姑无欲无求了。”“他离职后可忙了,打算白手起家,分析星阑城的经济数据,前期的准备很多,还要常陪我去警局,再加上昨天李梦思来过。”苏晴画:“李梦思来过就不奇怪了,和李梦思相处很难跟上她的脑洞。”李梦思过来不是来闲聊的,她是代表李家过来,李家向萧准抛出橄榄枝,给萧准一个就业的机会。萧准这样的人才,不要说是李家了,他还没离职的时刻,就已经有不少上市公司抛出橄榄枝想要把萧准收入麾下。但是萧准一一拒绝了,李梦思过来的说辞别说是萧准了,让习伴晴都有点心动。李梦思是带着稿子来的,那个稿子里面写着严正的笔记:“尊敬的萧总你好,小女冒昧打扰,实在抱歉……”习伴晴:“你要是再捏着嗓子念,我就把你赶出去。”李梦思耸肩,把稿子一折,说道:“坦白了,如果你想要白手起家,李家支持,可以给好几轮的天使投资。”习伴晴看着水杯:“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你以为萧准为什么拒绝上市公司合作?”“李家虽然财力不薄,但是相比那些公司,势力上面还是有点差距的。你们除了和我们交情外,还有什么合作的理由吗?”李梦思理直气壮:“谁和你说,免费了?”“李家也有理由,我男朋友李丰已经从宴会公司辞职了,促成李家和萧准的合作之后,要让李丰和你学,当你的小弟,可以无时无刻跟在你身边,你公司建成能和萧氏抗衡,李丰能够从容地管理一家公司,我们就结束合作。”李梦思出门之前,李父就让她带着要求来。她瞥瞥嘴:“真摸不清你们这些大老板的想法,免费送上门的东西总是提防的,非要别人提出要求才肯同意。”习伴晴一声嗤笑,李梦思还是太年轻了。她看着指甲,淡淡说道:“星阑城的老板个个都和人精似的,倘若交换的条件一开始不谈妥了,欠下的人情算着时间的利息,一笔笔都能称得上狮子大开口。”萧准没有一口应下,还是迟疑着。李梦思见他迟疑:“萧总还犹豫啊,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萧准本是在拧眉思考着,但是李梦思一声叨扰了他的思绪,他的眉心更是紧锁,面容也是难看得可怕。习伴晴推着李梦思,一波强制送客:“过两天再给李家答复,你不要吵萧准思考了。”李梦思扯着嗓门宣泄自己的不理解:“钱啊,都是钱,还在犹豫。”习伴晴拍着李梦思的肩膀安慰:“他离职之前是总裁,放在他面前的选择可不止你们一家,而且稳赚不赔的买卖不止你们一家提出来,萧准现在顾虑的是哪一个决定能让他短时间内抗衡萧氏集团对于初创公司的恶意。你以为萧准是你吗?每天想得只有钱。”“他现在脑子都还没好全就陷入了一个又一个泥潭中,头顶还有萧氏这块天塌了,他不能只因为自保,轻易做出一个决定。”李梦思叹了口气:“早说啊,我还以为萧总嫌弃我的未婚夫呢。”她对上习伴晴无语的目光,立刻解释:“你老公现在犹豫的模样,真的很像是瞧不起我未婚夫。我未婚夫可是很聪明的,一学就会。”习伴晴迟钝地接受讯息:“未…婚…夫?”李梦思洋洋得意地炫耀自己手上的戒指:“李丰和我求婚了,我带李丰回家了,谈过之后,我爸同意我和李丰的婚事,只要李丰能顺利管理一家公司就好。”习伴晴看着她提前庆祝的模样不好打断她的幻想,只是轻拍她的肩膀说:“祝你好运。”习伴晴在萧准车祸住院的那段时间,她尝试过接触管理萧氏公司,但是没有想象中简单,其中的杂乱无章相当于雨天你上了一辆公交车,雨落下的速度是圆周率的三点一五九二六次方,请用拉格朗日定理算出你在公交车上遇到爱情的可能性。习伴晴送走了人,她打算回去询问萧准的想法,还没上楼梯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林以石的线索在一点点剖析,已经隐约查到林以石和萧山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习伴晴配合地将自己和保镖的所有记录都摊在警局面前,保镖除了日常监视一栋无人居住的房子外,没有任何不妥举动。案情的线索一点点明朗起来,但是依旧像是雾里看花,之间相隔一层薄薄的线索被牵引,不利的趋向总是往习伴晴这一侧倾倒。善意被蒙蔽,但恶意依旧滔滔不绝。看不清其中的真相,却又像是有一双手在操控,将萧准和习伴晴两人往深渊推去。 第69章第69章   习伴晴很喜欢听萧准叫姐姐,尤其是萧准那副木讷凶悍的模样,在神经紧张下,可怜兮兮的喊一句姐姐。他的声音会颤抖,温柔缱绻,低沉的为尾音带着一丝依靠的意味,让她产生极大的满足,很是受用。他现在的声音就在颤抖。“你很紧张吗?”习伴晴的手揉着他的脑袋,渐渐抚过他的后颈,搂着过他的头,贴着自己的腰际,两人拥有一个依靠的拥抱,“是不是创业想得太多了?”萧准靠着习伴晴的腰肢,他的心思更加深沉了,他明确地知道,自己贪恋这个拥抱,他喜欢习伴晴的温度,这个关系是他失忆前求而不得的奢望。“嗯。”他抬手搂过她的腰肢,感受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呢喃地询问,“听说今天警局的情况很友好。”习伴晴看着萧准这副模样,以为是瞒着他去警局,让他缺乏安全感了,她立刻宽慰道:“警方已经摸索出了林以石和萧山的联系,但是还没证据表明,一旦有切实证明就能更深入地挖掘两人之间的联系,找出林以石的死因。”“案情已经变得越来越清晰了。”萧准眸子沉了沉,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蔓延,他起身:“姐姐,吃饭吧。”习伴晴以为他放下了,两人一起吃了晚饭,但是萧准今天格外地沉默。吃完饭,萧准淡淡开口:“姐姐,我们一起去警局一趟吧。”习伴晴有点诧异,现在这狗狗都这么记仇了,不就是一次没有带他去,还要在补一次去警局。习伴晴又有点奇怪,萧准不像是意气用事的人,她联系了跟进案件的警察,又和萧准去了一趟警局。两人在车上很沉默,萧准忍不住开口问:“姐姐不问我为什么又要来警局一趟?”她侧头一瞥萧准:“嗯,因为你失忆了,脑子可能不好。”她对萧准一笑,半开玩笑地说着:“没事,姐姐都能理解。”萧准心里叫苦,果然,伴晴就是因为同情他失忆了,所以暂缓了离婚。那他就更不能暴露自己恢复记忆了。两人到了警局,警官应该是下班后被习伴晴一通电话叫来了,他对这个凶杀案的投入可不少,人都消瘦了,还疲倦地打着哈欠。刘警官是这次案件的主要负责人,见到习伴晴和萧准的到来立刻起身握手:“以警察多年的经验,这么突然打电话过来很大可能是来自首的。”警官在压抑的气氛下,开点玩笑活跃气氛。萧准的脸色一凝,铁青得难看:“你们调查的进展到哪了?”萧准在人群里面还是放不下神经紧张,他说出口的话像是命令。让警官听着难受,不过是一个嫌疑人的家属而已,还有资格对案件指指点点。警官也没给萧准好语气:“案件无关人士无权知道调查细节。”萧准想完档案室里走去:“我要看一遍监控。”警官立刻阻拦:“你有没有权限!”“我可以不看。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们现在深入调查的线索,是凶手引导你们做出来的,他们只是为了拖延你们的步伐,从而让时间冲淡证据。”萧准缓缓走到警官面前,皮鞋的交错声落针可闻,他停在警方的面前,郑重道:“请你们认真对待这件事,我不想我的妻子被冤枉。”习伴晴认真地看着警局炽热的白光下,心里涌动震撼,萧准的语气认真庄重,一步都不肯退。一位警官上前骂着:“你说什么!”这起凶杀案受到关注和重视,几位警官的尽心尽力探查,被萧准一句话说不认真,必然引起不满。那位失控的警察想要上前讨个说法,被其他警察拦着,萧准看了他一眼:“伴晴是我的妻子,萧山是我的伯伯,我并不算是完全无关这一件事的旁观者,林以石的死要把凶手绳之以法,不止是你们警察的工作。”萧准说完这句话后,那位警察滚动喉咙,没有再冲动的举动了。萧准说完话,拉上习伴晴就要走。两人仿佛只为了来警局留下这一句话,突然,刘警官开口喊住萧准:“等等,告诉我,你的方向。”萧准甚至没有转过身就说:“你们目前在寻找萧山和林以石之间联系,萧山可以藏得很好,让你们花费大量的时间找,但是动机呢?他杀人的动机呢?”“你们没查出来动机,但是萧山的妻子有。”萧准留了话就拉着习伴晴的手腕带着她离开警局。一位警局的女警官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说道:“他很爱他的妻子。”“是的,就是有点法盲,即使这起案件没有找到凶手,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他的妻子不是凶手,就不会冤枉他的妻子。”“你知道他是谁?他是萧准,刚在星阑城掀起一阵风波,伴晴的名声也不弱,现在习伴晴是嫌疑人的身份已经在他们的圈子传开了,如果这起案件成了悬案,那他的妻子在圈内将会永远被扣上嫌疑人。”“他很爱她的妻子,才一定要这起案件有个结尾。”刘警官给两位警察一人一个爆栗,训斥道:“懈怠什么!现在就立假设,找不到凶手!这种怠慢的态度怪不得他说你们不认真!”——习伴晴被萧准带到车内,过来警局全程,她甚至没能插得上话,全程工具人。 第70章第70章   医生往回找补话题:“刚刚我和萧总做发音训练,智力方面没有问题,不需要再次住院治疗。”习伴晴的目光上下扫了萧准一眼,医生给萧准开了药嘱咐:“按时吃药,回去之后尽量减少同房。”习伴晴:“……”“为什么不能同房?”医生见过许多家属,大多数听见同房都是羞赧地应声,没见过习伴晴这样刨根问底的。他拿出专业术语掰扯一堆:“因为同房会增加前列腺的充血,可能会脸色苍白,呼吸困难,体力不支,这不利于他记忆力的康复。”“那频率呢?”习伴晴好奇,这段时间,由于萧准忙碌,两人的次数已经减少了许多,竟然还能有影响,“总不能一次都不同房吧。”医生迟疑地看了一眼萧准:“频率啊……”萧准给他递了个眼神。习伴晴:“你是医生,你还要问患者?”医生没看清萧准的示意,他斟酌着含糊道:“一个月一次吧。”两人向医生道谢后就离开了。习伴晴把萧准推到车上,自从她倒水回来后,医生和萧准的反应就特别奇怪,两个人都一惊一乍的。“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萧准看着医生开的药,听见这句话,动都不敢动。!!!他还没装两天,就被发现了。萧准耳边的冷汗不停地往外渗,他语无伦次地解释:“伴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我知道,这确实是一件大事。”习伴晴立起掌,打断他的话,“如果这个医院看不好,我们可以去其他医院看,去找国内最著名的男科医生看。”萧准:“?”看男科?她耸肩:“阳|痿是关乎男性的尊严,是件大事,我也不希望你以后没尊严的活着。”萧准:“???”谁?谁阳|痿了!!!萧准低着头,脸色越发难看了,他知道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但是谁TM知道要是阳痿这种谎言来掩盖。他的头顶落下温柔的抚摸,温声安慰:“没事的,总能治好的。”萧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靠!他有现场证明的冲动了!他!不!是!阳!痿!习伴晴看着他垂头丧气,脸色也不好看,心里也同情得很。可怜的萧准出车祸,失忆,智商回到了十九,失业在家,现在还阳痿了。萧·小可怜·准苍白的脸色一直持续到回到香山别墅中,他回去之后,没有说话,就大步走到书房。砰——他一个人进书房生闷气。关门声音之大,让管家和保姆纷纷投去目光。习伴晴解释:“哎——这一段时间都包容点他,他太伤心了,情绪不好。”——警方根据萧准的提醒,刘警官把警力分成两班,一班寻找萧山和林以石的关系,另一班寻找萧山老婆和林以石之间的联系。对于案情进一步地探查复盘,从萧山的妻子作为切入点,发现两人在案发前一个星期约见了两次,其中一次是死者死前一天。萧山的妻子是于琳芳,于琳芳是于家的独生女,于家是老企业,在十九世纪就在星阑城名声大噪,当时的萧氏还没有于家的成就。萧山和于琳芳是一个学校,初高中的时候,萧山就对于琳芳关爱有加,两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随着高考结束的打铃声,两人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彼此的父母都知道这对情侣的关系,在那时星阑城中,于家的地位比萧家高上一截,于家里又极度宝贝于琳芳这一位独女,不认同这一段关系。萧家倒是对这一段关系赞同得很,殷切地邀请于琳芳来家中作客,邀请留宿。于家权威拗不过于琳芳的恋爱脑,两人毕业时就领了证。有了于家的支持,稳住了萧山在萧家的地位,他们的结合,让萧山在从某种意义上属于靠女人。于琳芳被警方盘问了一次,针对她与林以石的会面问题上,她支支吾吾。她的心理防线低,不停地冒冷汗,说话也语无伦次,好几次的前言不搭后语,也让警方知道了她在撒谎。“你老公和林以石是什么关系?” 第71章第71章   石阶小路上有脚步,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绣球上,透明的伞下依稀可见一个身影款步走来。伞面渐渐抬起,清澈的眸子看清了这一个偏僻的农家小道,建筑华美,曲径通幽,四周花团锦簇。刚下过一阵暴雨,蔚蓝的绣球花瓣打落了一地,雨水刷洗飘摇着绣球,因人的经过而再次轻摇起来。习伴晴接到了于琳芳的电话:“如果你不想萧准出事,就过来和我见一面!”她的心头一紧:“你把萧准怎么了?”于琳芳得意洋洋说:“你不会还不知道萧山现在是萧氏的掌权人吧,萧准新创立的向晴公司招纳的项目,无一例外地被萧氏截胡了。刚刚创立的公司就要破产了,萧准现在很不好过吧。”“如果你不想看到这个局面,来见我。”习伴晴:“地址。”两人约定好了单枪匹马赴约。她步入这一偏僻的地处,人迹罕至,她来之前查过了这一块地早属于家,是他们的私人地盘。习伴晴渐行渐近,看见一处花团锦簇的咖啡馆,她收起伞面靠在门口,推门响动的风铃声。咖啡屋内背对着一个身影,她缓缓转过身来,可以看见她脸上岁月的痕迹,淡淡的年龄感遮掩不了她的风韵犹存。这是习伴晴第一次见于琳芳,她虽然面容姣好,却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像是被吸干了元气一般。于琳芳举止很优雅,眼下却是疲倦,于家在星阑城可是元首般风光的家族,想来对她的举止有一定的约束,才让她举手投足不失风韵。“习小姐请坐。”两人落座,于琳芳递上一杯咖啡,“习小姐是识得大局爱家庭的人,对于这次案件的情况,孰轻孰重应该很明了。”习伴晴见她这一副明明是威胁人出来,却是一副端着的模样,也不客气地回答:“不明白。”于琳芳低头笑起来:“萧准的公司是刚刚成立的,胳膊扭不过大腿,以卵击石,没有好下场,你就打算这么看着萧准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公司被萧氏玩弄在鼓掌之中,毁于一旦吗?”习伴晴双手抱胸,身子懒懒地往座椅上靠:“那你想让我怎么办?”习伴晴耳边的针孔耳麦传出了警告的声音:“语气不要那么猖狂,记得你是被威胁的,表现出害怕的样子,记得你现在手上没有筹码,不是在和她谈判,你处于弱势,被压着的一方。”咖啡屋的一举一动都在警察的控制下,习伴晴的耳边装上了监听器,时时刻刻传递讯息,警察会告诉她每一步,让她套出于琳芳的一举一动。于琳芳悠哉得喝了一口咖啡:“去和警方自首,说是你杀了林以石。”习伴晴谨遵警方的提示,说了一句:“我好怕哦。”习伴晴的语气破有种挑衅的意味,埋伏的警察摸摸抹了一把冷汗:“真的不适合当演员。”她听着监听器里警察传来的评价,不由扯了扯嘴角,散漫道:“为什么想要我认罪干嘛?难不成你是这次凶杀案的杀人凶手?想让我顶替你的罪名?”于琳芳的目光乱瞥,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不是我!”习伴晴看见她的反应就知道萧准猜对了,于琳芳才是这个案件的突破口。“她已经慌了,这时候是她心里防线最弱的时候,套她的话。”习伴晴的指腹滑过咖啡的杯壁,闲散道:“紧张干嘛?我总不能不明不白地认凶杀案的凶手吧。”于琳芳的视线始终不敢对上她的眼睛:“我不紧张,你应该知道林以石和我丈夫之间的关系吧。只是那些警察频繁地打扰了我们夫妻生活,我只是想给这件事一个结局罢了。”那头传来熟悉地几近失控的吼叫:“伴晴,别喝!”习伴晴的手指一顿,她早就听过警察的嘱咐,减少触碰,不要吃任何食物。但她不知道,萧准怎么会在。“我知道。”习伴晴一语双关回答,勺子搅动着咖啡,“不三不四的关系上不了台面,在公司都要装不认识。”耳机那边已经吵开了:“那么大声干嘛?万一她被你吓到暴露了怎么办。”传来了掌掴撕扯的声音,已经起了纠纷和争执。耳麦传来遥远的一句嘶喊:“让她回来!哪怕一辈子抓不到凶手,我不在乎!但我不允许你们让我的妻子以身试险!”她在那一刹耳朵热了起来。那边吵得不可开交,而咖啡屋这边却像岁月静好。两人像是在描述稀松平常的话题,气氛随意而紧张,于琳芳笑说:“混这一圈的男人总要惹点腥,不然怎么站得住脚?”“不会是萧山和你说的吧,这种鬼话也就你信。”习伴晴轻声笑起来,“萧准可乖了,他不偷腥,不暴力,体贴,无微不至,他站不住脚吗?”习伴晴的声音温和坚定,她不止是对于琳芳说话。耳麦那边的争执声音缓缓停下来了,就连拉扯打斗的声音都小了。许久之后,椅子和地板摩擦的声响,窸窣耳麦传来低沉一声:“伴晴,一定要注意安全。”于琳芳沉默片刻,暗暗磨着后牙,视线盯着习伴晴的咖啡看,她拉回了话题:“你很爱萧准,不会让他的公司功亏一篑吧。”习伴晴:“认罪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总要知道我是怎么作案的?警察问我,我不能一问三不知,不像凶手。”于琳芳:“你因为仇视萧山,约见了林以石在外见面,约定没有谈妥,起了争执,你杀了她,抛尸海边。□□只是为了掩盖你的罪证。”“林以石的身上有不止一处伤痕,像是合伙作案,尽量套出另一个人的线索。” 第72章第72章   案件彻底结案,习伴晴时常能想起案件中的细节,耳麦那头,萧准的声音。“伴晴,别喝!”“让她回来!哪怕一辈子抓不到凶手,我不在乎!但我不允许你们让我的妻子以身试险!”“伴晴,一定要注意安全。”她一把搂过萧准的后颈,态度十分强硬:“又不叫姐姐,怎么了?最近遇到十九岁叛逆期了?”萧准被她一扯,微微低下头,耳根子也红了,那时候太着急了,哪里顾得上装失忆,脱口而出就喊起来。萧准没说话,习伴晴以为他还在生气,捏了一下他严峻的脸:“谁告诉你,我去赴约的?我要把间谍拉黑一天。”“苏晴画告诉李梦思,李梦思告诉全世界。”习伴晴:“……”她低头看了一眼微信,她的微信好友少,如果拉黑的话,她算算……就剩下微信传输助手了。车子行驶回香山别墅,习伴晴推门进去,一堆人坐在大厅等候着习伴晴回来。李梦思已经哭得眼睛都肿了,李丰站在她边上,不停地安慰她。苏晴画和田悦宜是理性的人,但眼眶也红肿了,她们都焦心着习伴晴的安危。李梦思一听到门开的声音就匆匆忙忙跑过来要拥抱习伴晴,习伴晴见她的模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李梦思扑了个空,在她面前摔了个狗吃屎。大厅的人不少,都看见她摔倒的样子了,她带着哭腔找补面子:“我给你拜个早年……呜啊……好痛……”习伴晴连忙去扶她,还低声说着:“别把眼泪蹭到我的衣服上。”大家看见习伴晴没事,就在大厅闹哄哄地聚了一会,了解案件的经过后,李梦思信誓旦旦地说:“那些不长眼的人鼠目寸光,知道点消息就随便揣测他人,见风使舵的造谣者。”田悦宜调侃:“现在结案了,他们就坐等打脸。”李梦思愤愤不平:“我要把案件结果发到论坛上去,我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在外面传你的谣言。”习伴晴点头:“传话这件事是你来做,我就放心多了。”李丰捏了下李梦思的脸调侃道:“毕竟是圈内八卦小能手。”李梦思立刻就不满了:“我哪能啊,徐高才是八卦百宝箱,我知道的信息不过是他的九牛一毛。”“徐高,今天都没来。”大厅闹哄哄地聊着天,萧准低头抓着习伴晴的手能玩半天,习伴晴凑近问:“我手上是有高数题,世界地图,还是财富密码?你能研究一小时?”萧准抬眼看着她,习伴晴就懂了:“社恐又犯了?”萧准迟疑片刻,他在回来的车上就蓄满了勇气,打算回家就开口恢复记忆的事情,自己坦白总比被习伴晴发现,被迫坦白好。可是一回来这么多人围坐在大厅,他根本没有机会开口。他低声回应:“我想和姐姐单独呆着。”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自己一点情绪,目光都有点躲避她。习伴晴看见他躲避的目光,就懂得他的心思,表达的太含蓄了,想亲密就说亲密嘛,说什么单独呆着。他说了想要单独呆着,习伴晴立刻就下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了,我和萧准要休息了,就不留你们过夜了。”人群零散地散了,李梦思离开时,还留下一句:“如果还没有备孕的计划,记得带上小孩嗝屁的那玩意。”习伴晴去浴室洗澡,今天是萧准阳|痿以来,久违的在卧室过夜,她不由在卧室胡思乱想,还拿出手机查询,阳|痿一次几分钟合适?她搜索过之后,不由地把手机扣在心间,在心里暗念,他会好的,会好的。要不订个闹钟?不然超时了?影响他阳|痿治疗。而萧准在浴室外,也在不停地整理措辞,他总是在心里犹豫,反复地推敲复盘自己的决定,要不等到案件解决再告诉她?要不等到公司有稳定收入再告诉她?要不等到公司拥有和萧氏抗衡的能力再告诉她?礼物都买好了吗?她喜欢的绿豆糕和服装高定,项链,首饰,黄玫瑰……最最重要的是,措辞要得当,诚恳,真挚,看着她的眼睛。萧准已经反复在心里酝酿过措辞后,嘴边呢喃着,还是不停地排练着。突然,浴室的门开了,习伴晴从里面出来,他立刻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热腾腾的雾气熏得上头。 第73章第73章   萧准那副难看的脸色,习伴晴就知道自己不能提阳|痿,会打击他自信心。她不解释,怕越抹越黑,立刻溜进浴室了。两人吃饭时,萧准和习伴晴描述着向晴的经营情况。“向晴公司前期接纳项目,许多公司愿意看在我的过往能力上愿意合作,但是萧氏从中阻挠,不惜贴钱都要从我手上抢合作,目前的经营状况,李家的投资能保证向晴公司的平稳运行,如果局面不能缓解,也撑不了多长时间。”萧准一边汇报着公司情况,一边给习伴晴递了一块绿豆糕:“向晴公司的营收额是……”他把习伴晴的那一句公司情况不汇报的话听进去了,但其实,习伴晴当时吵架只是为了让自己有理一点,才会把萧准不告诉她公司危机的事情提出来吵。她相信萧准的管理能力能顺利渡过危机,她听不懂公司管理,也不想掺合。她打断:“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绿豆糕?我记得你失忆后,我没和你说过这事。”萧准一愣,抿唇些许慌张,急促地说:“因为我看你经常吃。”习伴晴见话题被成功转移,笑说:“哦,我还以为你和我撞脑电波了。”公司营收话题的打断,在餐桌上,彼此沉默着。——萧准的公司短时间转变了管理方式,从合作的形式,暂且转成服务形式,接纳项目,管理项目成果,从而收取提成和固定报酬。这种模式就是更初步的提供服务型企业,合作公司比起和萧氏合作,更接纳这种形式,毕竟投入少,成本少,风险小,回报率高。向晴接纳了几个项目完成得十分出色,丝毫不逊色那几家被萧氏抢走项目的后续发展。星阑城的公司再次看到了萧准的能力,纷纷向他抛出橄榄枝,萧准认准了时机,再以合作形式改动。向晴公司仅仅凭借几个项目,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萧氏的恶意争夺。于琳芳的判决出来了,死刑。于家悲痛至极,勃然大怒,把投入萧氏的资金全部撤资,投入到向晴公司。于家虽是经济落败,但作为老牌企业,在星阑城的影响力丝毫不落,带动了六家企业解除和萧氏的合作。凶杀案的结案内容传播,立刻让萧山收到了流言的攻击,有了切实的证据,评价和言论更具攻击性,论坛上对于萧山的评价像蒲公英般一吹扩散开。“每次看见这种新闻都觉得好可怕,多年的感情都带着利用和欺骗,恐婚每一天。”“凤凰男的潜力无法预估。”“好可怕,他利用了自己的妻子,竟然还想嫁祸到习伴晴的身上,其心可诛,他这种人管理的公司能有多好?”萧山现在进入公司,员工的目光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私底下在背后各种奇怪的言论层出不穷。“看来是我们误会习小姐了,还以为她牵扯了这次的凶案,是嫌疑人,一定脱不了干系,没想到最后的罪魁祸首是萧山。”“我好怀念萧准管理带领我们公司的日子,从萧山反向对转墙头攻击萧氏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公司领导人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也好怕被他控制,现在看到他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的模样就恶心。”萧山听见这一派评论的言论萦绕在耳边,不由地加快了脚步。他需要顾及言论,又要管理公司,分身乏术,他步入办公室后,看见许多萧氏家族的人齐坐在他的办公室中,脸色难看。上一次萧氏家族大阵仗的威慑,是他促成的,他通过习伴晴为嫌疑人的案件,利用萧氏家族给萧准施压,从而逼迫萧准离开萧氏。这一会,秘书将辞退书缓缓推到他面前:“萧总,以你目前的影响力和声誉不宜再任职萧氏的总裁,这是萧家和董事会共同的决定。”所有人对萧家来说不过都是筹码,利益往来之下,被他们操控着,没用了就丢。萧准是这样的,萧山也不例外。萧山看着辞退书的内容,脑子有点迟钝,他争夺了大半辈子,甚至不停地往里面搭人命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的视线缓缓挪动,白纸黑字在他的面前成了重影。萧氏的掌权人又换了,萧山卸任了,萧家在这一段时间中,不是没有回头找过萧准,软磨硬泡,拿亲情和利益交换,但是都被萧准拒绝了。萧氏整顿折腾了大半个月,下一任掌权迟迟没有确定,又回到了萧氏群雄争霸的分裂局面,公司内部一片混论。而萧准成立的向晴公司逐步走向平稳,多家公司抛出橄榄枝合作。经济时报对向晴公司的赞美溢于言表,萧准从萧氏带走了一百个人,就创立了萧氏集团。 第74章第74章   习伴晴清醒过来的时候,萧准在离她不到两米的地方,压着声音打电话。光线透过落地窗,勾勒他的身影,宽肩窄腰,白衬衣西服依稀可以看见他健硕的肌理线条,低沉的声线总是给人安全感。“先把网络信息压下去。”“应该是那天录像的漏网之鱼,以侵犯肖像权的名义给她发律师函。”习伴晴缓缓支起身子,棉被发出窸窣的声响。萧准听见声响,即可转过身来:“好点了吗?身体还会不舒服吗?”习伴晴摇头。他歪头,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听电话,腾出两只手给她倒水,手忙脚乱地:“喝点水,一会把雪梨汤喝了,要是还反胃,我让管家再煮点陈皮。”她接过温热的水,又喝了雪梨汤。萧准三言两语把电话挂断了,她才开口问:“情况怎么样?”萧准抬眼看她:“你不用操心。这段时间先别上网,我把你妈妈接过来了,她会陪着你。”习伴晴听着这些话就知道,情况他已经在着手处理了,但是并不乐观。她问:“那我还要继续练舞吗?还能继续举办演出吗?”“当然可以,你暂时不用出门。这段时间,你在家安心练舞,等处理结果出来,一切事情都会妥当的。”习伴晴是信任萧准的,以他的能力肯定能把事情处理好。元怡月住进香山别墅,在萧准出门办事的时间,都是她陪着习伴晴。与其说是陪伴,不如说是监控。习伴晴一靠近门口,元怡月就过来旁敲侧击地说:“今天的天气真不好,还是不要出门了。”习伴晴看着窗外晴空万里:“……”元怡月每天换着借口找理由:“今天占卜说,出门会遭雷劈。”习伴晴:“……”元怡月:“专家预测今天是世界末日,可千万别出门。”习伴晴:“……”元怡月:“外面有一大堆丧尸来袭,今天别出门了。”习伴晴:“……”越编越离谱。“你自己听听,你说出来的话,你信吗?”习伴晴:“我只是看看院子里面的花花草草,又不是出门,没必要那么紧张。”习伴晴知道萧准这样做事的用意,萧准是怕她出门,她向来不听话,萧准的嘱咐说了多少次都不听,但是倘若是元怡月在场,还能稍微看着她点。她也能猜到事情的走向,无非就是家属的言论被围观群众拍成视频形式传到网上,不明情况的网友断章取义进行攻击。肯定是严重了,而且殃及到她身上了。萧准怕她看见言论后,情绪不稳定,才不让她上网的。苏晴画每天来练舞时,表情也难看得很,闭着嘴,一句不该说的都没有,即使习伴晴变着法子套话问,也不说。如果是李梦思在就好了,两三句话肯定能问出个所以然来,还能表演个底朝天,兜出一些其他不一样的八卦。苏晴画倒好,不仅不说,扭头还告状了。夜里,萧准回来后,握着习伴晴的手不停安抚:“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过两天,事情就会全部解决了。你再等两天,有结果了,我全部告诉你。”习伴晴暗暗威胁:“萧准,你别忘记,你现在论心理年龄你还比我小呢,别总把我当成小孩哄。”萧准低头吻她的手背,小心翼翼地哄:“姐姐,就两天。”他话语模糊,颇有种撒娇的感觉。习伴晴闭上眼,颇为倦懒地妥协:“好吧,就两天。”她信任萧准做得决定,既然是隐瞒,那他有他的理由,也一定有更好的做法。营销号传播对受害者进行了采访,死者的家属拿着协商合同和自己的身份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镜头前哭诉。 第75章第75章   习伴晴看见他掌心的痕迹问:“你手怎么了?前两天还好好的。”萧准随口应:“捡碎片划了。”习伴晴问:“拿掌心捡?”鬼才信。他渐渐低头,没多说。“你不会是有家暴倾向吧。”习伴晴放下手机,拿过他的手心看,伤痕愈合地很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拿过视频:“姐姐,你好像不是很想知道过程,那我就拿走了。”习伴晴去抢手机,恶狠狠地瞪他:“我一个星期没出去,也没碰网络了,你还和我抢视频。”她点开视频认真地看着,她从萧准站到摄影机下就开始紧张,不由地握紧拳头,心跟着他一起提了起来。怎么回事?社恐还是会传染的?习伴晴看着他站在聚光灯下,心不由紧了紧,他怎么……怎么出席活动了?而且是直播,成千上万的人都会看到,所有人都能发表点评,带着恶意的直播。这无疑是社恐的酷刑,把他最胆怯的一面抛开,毫不保留的,完完全全的展示出来。她不由打了个寒碜。习伴晴看着他在台上,始终捏着指腹,就知道他的社恐始终没好,但是还因为为她处理事情,战胜自己的恐惧走入摄像头下。直播全程,那位妇女的激动,她的蛮横无理,她的语无伦次。萧准也是愤怒的,但是他说出口的话有理有据,适度的分析,恰当的证据,掷地有声的反驳。由于习伴晴看的是录播,她能看见直播的言论,和她猜想的无异,她的事情上了热搜,引起不小的非议。这些非议,由于她不上网,不出门全部躲过了。而萧准的出现,为她撑起了一片天,那些流言蜚语随之转移到他的身上,他在为她挡。录播的内容,随着萧准的解释,网友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误解和攻击渐渐变得理解和善意。视频内容不流畅,有剪辑过的痕迹,似乎是把其中一部分的言论剪了,她看见萧准站在那位妇女的面前,妇女埋着头低声抽气。原先被人看一眼都不敢多说话的人,现在在镜头面前敢于长篇大论,直接抒发自己的观点和情感了。她看完了视频,心里紧着的一口气松下来了,还假装诙谐地鼓励,捏了一下他的脸:“不社恐啦。”萧准低头,那时候有种莫名的情绪激昂着他的内心,他顾不得社恐,只想着把自己想说的一切都说出来。习伴晴追问:“你剪辑了?剪掉什么内容?”直播是有时间的,两段内容明显的时间跳转。习伴晴又看了一遍,其中一段是那位妇女的开口讲话的部分,那时候她已经激动得脸红脖子粗了,而且之前有针对习伴晴,估计是辱骂的言论。其实,习伴晴是不怕言论的攻击的,只要她问心无愧,她不在意这些。但是这些在萧准眼中就是不该出现的,萧准总是比她自己更先考虑她的感受。另一段是最后时刻,萧准开口讲话的内容。她看不见那一段萧准的说话,但是她看见了弹幕对萧准说话的反应。【我老公说他是演的。】习伴晴心里有了个底,故意调侃道:“你说了什么话还不让我看。”萧准低头不肯说话,他的脖子已经红了,那些话是他下意识说出口的,如果直接拿来给习伴晴看,多有一种间接表达的含义。习伴晴嘟囔了句:“这都不让我看全!小气鬼!”她捏了下他的耳朵,已经红了,和他藏不起来的羞赧一起,无处遁形。习伴晴有点奇怪,萧准失忆后的行为虽然会伴随恐惧,但是和她在一起都是大大方方的,而现在好像没失忆前的萧准性格别扭得要死。“喜不喜欢姐姐?”她的指腹摩挲着他的耳廓,绯红的,温热的,她的声音伴随着温柔的暧昧。萧准还是低着头不肯说话,但是他酡红的脸色早就出卖他了,就是性格犟得要命。“不喜欢算了。”习伴晴松开捏着他耳朵的手,自顾自离去,“反正不喜欢,那明天就离婚吧。”萧准顿时一惊,几乎是弹起来喊:“喜欢!”习伴晴觉得不过瘾,还挑衅地问:“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好聚好散嘛,别勉强。”“不勉强。”萧准看着习伴晴,一字一顿,眼中真挚,“喜欢姐姐。”习伴晴觉得自己有点病,平常她喜欢萧准管她叫姐姐,最好一口一个姐姐,但是在时候,她想让萧准叫她名字,越大声越好。—— 第76章第76章   习伴晴和萧准早就是分床睡了,不过在元怡月过来的那段日子,两人住在一起,美其名曰,做做样子。而后,元怡月见事情处理妥当了,也懒得和下掺合,回到习家搓麻将。那段时间,萧准也不着家。李梦思骂得越来越激动。【李梦思:压榨员工是是要坐牢的!】【李梦思:我已经三十六个小时没见过我男朋友了,资本家能不能把我男朋友放回来,让我充充电!】【李梦思:我迟早把向晴公司给端了,我男朋友跟你老公跑了!!!】李梦思两天没见到李丰了,习伴晴已经一个星期见不着他人影了。起初她以为是剧院的事情已经让他分身乏术了,导致公司事情堆积,他太忙了。但是这种情况前所未有,萧准连家都不回。既然萧准不回家,习伴晴就去找他。向晴公司在萧准原先的独立办公室,那里位处星阑城北面,依山傍水,很闲暇惬意的环境。习伴晴没打招呼过来,先碰到了田悦宜,她在打印资料,习伴晴试探问:“最近公司很忙?”田悦宜回报情况:“不忙,两个合作都收尾了。”习伴晴继续问:“萧氏集团又针对公司了?还是有哪家公司和向晴争合作?”她摇头道:“萧氏集团现在内斗,自身都难保,根本无暇分身顾我们。”田悦宜把她带到萧准的办公室,萧准看见她到公司,有点惊讶:“伴晴,你怎么过来了?”习伴晴肩上挂着纯白镂空外套,身穿一袭吊带小裙子,开衩至大腿,身材凹凸有致,风情万种。办公室的门一关,习伴晴就肆无忌惮,她脱去外套,随手扔在地上。萧准在老板椅上,而她绕过桌子,坐上办公桌,开衩更将把一双白皙细长的腿勾勒,她闲散地晃动这脚,高更鞋悬在她的脚尖一摇一晃:“怎么不能来了?”在萧准打算起身把椅子让给她的时候,她抬起脚,高更鞋踩在他的大腿上,又把他按回了椅子上。“李梦思和我告状,你和李丰私奔了?”习伴晴踩着他的大腿,翘起二郎腿,手肘撑住膝盖,缓缓俯下身,不停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嚣张的暧昧挑逗,“私奔了,连姐姐都不叫?”萧准移开了目光:“我让李丰回去了。”习伴晴觉得他有点奇怪,往常听见这样的言论都会不自觉地脸红,但是今天更多的是逃避。习伴晴也没从桌子上下来,踹掉了高更鞋,高跟鞋落在地毯上的闷响。她光脚踩在他大腿上,他的西装布料很柔软,缓缓的摩挲。“可是,李梦思说了,她要告公司压榨员工。”习伴晴抬眼看他,她一双狐狸眼,眼中含波,似有风情万种,“我也要告,我老公也被公司压榨了,我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到我老公了。”她光着脚,还在轻轻的刮蹭,萧准的呼吸已经浓了。她不带用力地一踢:“等着收律师函吧。”萧准闷哼一声,握住她的脚,这一下确实不重,但是把他那一点冷静踢没了。他隐忍着:“伴晴,这是办公室。”习伴晴的脚游走在危险地方:“办公室怎么了?办公室就可以不叫姐姐了?”萧准的手一把握住了她的脚,她还是没吃亏,仰着头:“叫不叫!”萧准磨了磨后槽牙,才开口道:“姐姐。”习伴晴心满意足地放下脚,她跳下了办公桌,指腹抚着萧准的下颚,他一个礼拜没刮胡子了,下颚渗出点点刺人的胡渣。她低下身,在他唇边落了个吻,胡渣有点扎唇:“记得回家。”她不是来声讨萧准的,而是过来占上风的,她在萧准这里从来没输过。萧准看着她出门的背影,她捡起地上的外套,光着脚,提着高更鞋,一举一动,摇曳生姿。他真的被习伴晴拿捏住了。——萧氏集团群龙无首,所有人都想出头,导致现在管理决策摇摆,加上萧山曾经的事情在网络媒体发酵,萧氏集团的股价持续下跌。向晴公司的发展稳中向上,已经和几家上市公司接触合作了,向晴公司的发展是星阑城的一匹黑马,所向披靡。剧院的整体搭建完善,习伴晴和苏晴画的舞蹈默契贴合,完成地越来越出色,舞蹈老师看完,全员起立,一点不吝啬鼓掌和夸奖。徐家完全成为甩手掌柜,出事了联系不到,完工了还联系不到。照着李梦思的话来说:“不知道去哪逍遥快活了,说不定人已经沉在马尔代夫海域里了。” 第77章第77章   习伴晴勾着萧准的脖子:“你这么在意薛文给我打电话?”萧准没有说话,她非要治治萧准这个别扭的性格,长了张嘴,有话还不好好说。习伴晴跨坐在他腿上,捏着他的脸,轮廓分明的脸,被习伴晴捏得挤出了肉,强迫他抬头直视自己的目光,笑说:“快说是不是,不然我出了这个门,我们就要离婚了。”萧准含糊道:“是。”她不过瘾,继续追问:“吃醋了?”他没看她,也不回答,别扭劲又上来了。习伴晴捏着他的下巴就亲上去,交织的浓厚气息,撬开唇关,侵占掠夺占有,两人的交锋,互不相让。萧准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交融的气息,更主动了。又是习伴晴的一通电话打来,打破了炙热的氛围,两人离了吻,呼吸还是浓重的。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李梦思的呐喊:“姐姐,你到哪了?我快要在警局被爱的教育念叨死了。”习伴晴打开了免提:“太晚了,我老公怕我出门有危险不让我去,要不你找你男朋友吧。”李梦思:“……”“你不是有保镖吗?”习伴晴暗示:“保镖能管得了我的安全,管不了我的心。”她说完,眉眼一挑看向萧准,萧准被她说得脸上渐渐热了,挂上了没有消散的红晕。李梦思自我怀疑:“你吃错药了?我是在你剧院门口被抓的,和你也有责任,赶紧过来救我!”电话挂断了。习伴晴询问:“能不能去?”他轻咳了两声:“我和你一起去。”李梦思是在剧院的门口的滑滑梯边上,听见小孩子开玩笑的声音,就多听了两句。“输的人有去鬼屋!”一群小孩儿玩闹,其中一个小孩因为其他小孩的捣乱输掉了比赛,所有小孩便把他往剧院的方向推去。“进去会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你的脚!”“你会听见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有个人披头散发趴在你的肩膀上。”输掉的小男孩手掌揪着衣角,低着头目光都在颤抖,还有几个小孩瞎起哄拿着水枪滋他,拿泥巴扔他大喊着:“胆小鬼,胆小鬼!”李梦思起初只是被他们口中的鬼屋吸引,而后得知他们口中的鬼屋是指剧院。在看过来的时候,看见输掉男孩孤立无援的模样,她当即就没忍住,冲上去一把枪过了小孩手中的水枪,打了一场漂漂亮亮的反击战。她架着水枪,自信的扬着头发:“老娘也是第一次当人,凭什么让着你们。”她一扭头就看见,那几位小孩带着家长站在身后,就被送进了警局。习伴晴和萧准进屋就看见,情况比李梦思描述得更加惨烈一点,小孩子的头发凝成块状,身上没一处是干的,家长的衣服松松垮垮地绑在小孩的腰间。家长骂骂咧咧的,小孩还在哭闹。怪不得李梦思不敢让李丰来保释,把小孩欺负成这个样子,李丰也得一顿爱的教育。习伴晴和校长到警局的时候,都已经熟门熟路了,她们自然地和警察打个招呼,刘警官笑说:“又看见你们了。”家长嗔怪的眼神看了过来,目光带着对坏人的打量,经常来警局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李梦思扑过来一把抱住习伴晴。家长一看才知道这两位是李梦思的保释人,立刻告状地骂着:“你看看她把我家孩子弄得浑身都是水!大人没有大人的样子。”李梦思自然也不服输地辩驳:“大人要什么样你来教我?自己小孩不管好,任由小孩造谣剧院,还欺负同伙,你教不好小孩,你还没有个家长样呢。”家长骂着:“你还不认错!”一群警察挡在中间,家长不能对李梦思怎么样,她就躲在习伴晴的身后对着家长做鬼脸。家长生气了,非要讨个说法,各种骂声绵延不绝,场面一度失控。萧准拉着习伴晴带她到风波不会被波及到的角落。两方骂了半响,双方都稍微冷静下来,刘警官协调着气氛:“李梦思小姐,你向小孩子道个歉,事情也就算这么过去了。”李梦思仰起脖子:“我可以道歉,但是小孩也要道歉。” 第78章第78章   习伴晴贴出来的横幅效果很好,搭配上剧院三百瓦的大灯,把现场照得亮如白昼,将一切谣言照得无所遁形。剧院附近再也没有人谣传闹鬼的事件了。剧院附近渐渐恢复了热闹的烟火气,公园的人流量大了,大妈大爷喜欢在公园放着音乐跳广场舞,小孩聚在剧院的门口比识字。大家对剧院谣言的恐惧已经消散了,到了夜晚都热热闹闹的。李梦思对习伴晴进行电话轰炸。【李梦思:你好绝!我走在这里都有种正道的光照在大地上的感觉。】【李梦思:我看见了上面的内容想到了大学被马哲支配的恐惧。】剧院传出的闹鬼事件得到了解决,剧院演出订场的票价正常公布,习伴晴和苏晴画拍摄了演出海报,其中习伴晴身着一袭黑色芭蕾舞裙,苏晴画身着古典舞服。两人勾着手腕,视线相对,交织着复杂的情感。由于本次的演出已经给许多舞蹈老师观赏过,不少舞蹈老师也留下了自己的点评。【史无前例的创意令人拍案叫绝。】【如果你第一次看表演请来看,如果你看过很多次表演更不要错过。】海报内容和老师点评更是吸引了不少注意力,票很快就销售一空,座无虚席。剧院经历的两次事件并没有对售票进行影响,习伴晴和苏晴画都松了一口气,继续排练起舞蹈动作,这次的表演时间长,难度大,很考验舞者本身的身体素质。两人持续扣着动作,台下的功夫到尾了,才能给观众展示良好的台上表演。——星阑城经济时报把最大的封面板块让给了萧氏集团,萧氏集团出了一件轰动的事件。萧氏集团的掌权人之争,两位候选人打起来了,其中一位候选人直接攻击了公司的系统,把公司的数据泄露给对手公司。一位候选手下的员工因不满候选的领导,揭开公司的账务告到了证监局。萧氏集团被证监局罚了一笔巨款后严厉警告,经济时报对萧氏的风波予以:没有萧准的萧氏难道就不是萧氏了吗?萧氏闹出的丑闻被经济时报传开了,萧氏的发展一落千丈,股价跌停。萧山的发展十分落魄,于家向萧山索要了归属于家的投入资产,萧山已经被萧氏辞退了,没有收入来源,而多方势力的打压,还债压力也让他成为被执行人,收回了他的房子和资产,他现在空无一物,无处可去。习伴晴前两天在路上遇见了萧山截停了自己的车,他站在车外,披头散发,身上破旧的西服,看似好几天没换衣服了,他拍打着窗户,不停地叫喊着,像是一具丧尸。习伴晴对于这种利用人感情的恶人没有同情心。好在车子的隔音效果好,习伴晴只看得见他狰狞的面容,听不见他骂出口的污言秽语。保镖很快就下车对萧山进行了驱赶。习伴晴见他距离车子有一段安全距离,她才缓缓拉下车窗说道:“萧总不是口出狂言要收下萧氏吗?怎么现在连萧氏都不待见你了,过得一点都没有萧总的样子。”习伴晴知道他最痛恨的就是他失去的,她就是要狠狠戳他失去的点。萧山挣扎着两位保镖钳制他的手臂,他激动着嘴里不停地吐出辱骂肮脏的言论。她冷漠地像是没有听见道:“如果再跟踪我的车子,或者是打扰我和我家人的生活,律师函会直接送到你的手上。”她眼中是狠厉的威胁:“我恨不得是你被执行死刑。”萧山激动地骂着:“你个贱女人!你别以为你过得好了,还有无数的人想要把你和萧准拉下水,我不能好过,你们也绝对不会好过!”习伴晴不想去听他那些无用的威胁,折起翅膀的鸟妄想挑衅雄鹰,不自量力。她缓缓按上车窗,骂声被她隔绝在车外,一片清静。萧氏发展持续下跌,十分不佳,向晴公司完成了国际上的合作对接,萧准辞退了李丰,李丰正式出师,独立创办公司。管理创业这种事情学到了内容,⑨⑩guang剩下的都需要靠生活实践,就是俗语所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习伴晴沉浸在演出票售空的喜悦中,李梦思办了个晚宴庆祝李丰创办公司,踏出属于自己的第一步,照着李梦思的话说,就是演出售票大获全胜和李丰前程似锦,双喜临门。宴会当天,习伴晴给萧准正了正领带,她本来想要威胁萧准,让他抛开社恐的观念,但是她的话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说出口就是:“萧准,社恐是上天对你的考验,没有一个人是完美无暇的,既然上天赠予你优秀的管理才能,必然要给你恐惧。你要做的就是克服恐惧。”习伴晴拍了拍他的领带后,对上萧准那一双眼睛,他垂着眼眸,眼中空洞失神。 第79章第79章   “伴晴不喜欢你?”田悦宜冷笑,“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喜欢你。”萧准:“……”“我听见她和苏晴画说的,她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我失忆了,所以对我格外照顾。”田悦宜疑惑,开始怀疑自己的第六感。伴晴不喜欢萧准?她很快回到了正题:“不管她喜不喜欢你。你都要想清楚,我能发现你恢复了记忆,伴晴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伴晴原先就受过欺骗的伤害,她对欺骗的容忍可不大度。”萧准的眸子深了,思绪在他脑海来来回回,他看了一眼习伴晴,她穿着银色亮片吊带裙,勾勒她的身形凹凸有致的风情,白皙的肩上白绒披肩更衬她的脖颈细长,肌肤白皙。那道背影在许多人来向她询问联系方式时,都毫不犹豫地亮出结婚戒指。她为他拒绝了所有人⑨⑩guang。他知道习伴晴在习元浩杀害习沧的事情之后,她就对人对事设防,她对事情包容度低,不喜欢欺骗,本就是她对这个世界的戒备,无人能评论。倘若知道了他骗她,她会失望,会生气,会不顾一切地离开。萧准离开的时间太久了,习伴晴回头,目光往走廊的方向找。四目相对,田悦宜拍了拍萧准的肩:“我劝你找个时机好好说,自己坦白总比伴晴发现来得好。”习伴晴发现萧准回来后的脸色不对劲,她摸了摸萧准的手,还是冰冷的:“又社恐了?”她往李梦思那头招手。萧准摇头:“伴晴,我……”习伴晴:“没事,我带你回去。”李梦思喝得有点醉了,脚步不稳,东倒西歪地过来,嘴角还嘿嘿地笑着。习伴晴:“我回家练舞了。”她把回家的理由揽在了自己身上。李梦思眼里冒星星,傻憨憨地笑:“回家跳舞?是跳给萧准看吗?脱衣舞?”萧准:“……”习伴晴:“……练舞就是脱衣舞?”李梦思脸上透着醉酒的绯红:“隐晦一点,肚皮舞。”习伴晴:“……”“肚皮舞是正经舞种,不要乱想。”李梦思笑容带着暗示,开始胡言乱语:“果然!嘿嘿嘿的事情!我懂!”习伴晴:“?”你懂什么?萧准都那样了,你还揭他痛楚。习伴晴要去捂李梦思的嘴,李丰连忙过来道歉。这对东道主在宴会上十分忙碌,李梦思喝醉了闲聊就容易得罪人,李丰跟在她后面,她聊一个,李丰道歉一个。李丰:“我主管宴会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忙。”习伴晴和萧准坐进车内回去,她担心萧准敏感的心里会受伤,率先说着:“抱歉,李梦思她喝醉了,而且我没和她说过你的情况,她有点口无遮拦。”萧准拧眉,霎时觉得习伴晴误会他阳|痿这件事情好笑又好气。“伴晴,我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什么事情?”萧准的手机有多条消息的响动,他拿起手机一看,田悦宜的效率很快,已经把演出的票发了过来。【田悦宜:你在商业的第六感未免也太准了吧,演出的票确实有问题。】田悦宜发出很多关于演出的数据。萧准看过数据后,轻声回答:“你的演出要退票。”萧准把调查的数据给习伴晴看:“数据显示你的演出票购买为一人行为,所以才会出现每一张票都卖出去,座无虚席的情况。”习伴晴看着数据显示票的买卖出自同一个账号,萧准冷静地说:“有人想用金钱侮辱你。”“如果照着那个人的操作下去,等到演出开始,整个剧院只有寥寥无几的人数,但是你们因为售出了票,还要演完全场。”习伴晴沉默了许久,她直勾勾地看着聊天记录的证据,不由磨着后牙,眼中有泪,她自嘲地笑了:“为什么恶毒的人总是三番五次地找上我,我不会真的是被厄运缠身了吧。”萧准拍着她的背:“演出还没开始,一切都来得及。只要退票,再进行限制的合规操作。” 第80章第80章   徐高缓缓松手,放下了手中对萧准的控制。萧准一下没站稳,趔趄地往前跌了几步。他转身看过去,习伴晴一手压着他的脖子,银制的刀划过弧度,架在徐高的脖颈上,光落在她的眼中没有形状,她挟持了徐高义无反顾。徐高高举双手:“你们夫妻倒是情深,总是在上演救命的戏码。”习伴晴把他往前一推,没有再威胁徐高:“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利己主义者,从来不会设想别人的苦难。”“萧准在萧家的地位你不知道吗?他话都没说全的时候,就备受排挤,年少丧父丧母,被迫送去国外念书,靠自己打拼,其他人是站在他这边吗?不是,他们是同情他。”“你看看你自己?你有什么好同情的?家境优渥,父母双全,成绩优异,学习上想堕落就堕落,家里给你安排了八辈子败不光的财产,你有什么好嫉妒萧准的?”徐高一言不发。习伴晴把匕首扔在地上:“我不管你是去马尔代夫,还是去哪个偏僻的小国家,无论如何,我都不要看见你出现在我面前。这是我看在你和萧准的情分上做出最大的让步,如果你出现一次,我有的是证据,把你送进监狱,让你余生都和镣铐相伴。”习伴晴大步离开了,萧准一直跟在她身后,他的思绪一点都没有减弱。伴晴怎么会过来?她究竟听到了多少?她会怎么处理这一段关系?一时之间,他两头顾不得,天空闷雷声轰鸣,乌云隐天蔽日,他埋着头死死跟在习伴晴的身后。习伴晴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她意识模糊时,就听见了萧准打电话的声音,她听着萧准压着声音对着电话对面的人说话,心里起了疑心,萧准的脑子还没好,独自出去见人会不会有危险?她放心不下,在萧准出门后,独自开车跟在他的车后。她跟过去的时候,所有的话都听全了。萧准恢复记忆了,但是始终没有和她说过,什么时候恢复的?即使知道了徐高是一切事情发生的始作俑者,也从不和她透露。他将一切信息都隐瞒了。习伴晴停下了脚步,萧准也跟着停了,她猛地扭头看过来,一巴掌狠狠地甩了过来,带着迅烈的掌风,她一点没收手劲。萧准被扇得脚步不稳,趔趄两下,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她心里很多骂人的话,看见他的那一刻,只说了一句:“萧准,你可真自私。”她咬着牙,一字一顿:“离婚!”萧准垂着脑袋,脸上的痛感宛若针扎,他就连出口挽回的勇气都没有。习伴晴把他抛在原地,离开了。萧准捂着吃痛的脸庞,淅淅沥沥的雨水间隙地落了,水泥地面谱写成深。雨水落在他的发丝上淌落,淅淅沥沥的小雨随着一声闷雷声,瓢泼大雨倾斜而下。他的意识像是被一场暴雨浇醒了,伴晴还没有伞。宴会的灯火已经灭了,人群稀松地从灯火阑珊的宴会场地中走出来。萧准孤身一人穿过热闹的人群,只向着习伴晴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急促的奔跑在一瞬间渐渐舒缓下来,任由雨水浇淋在他的发丝上,目光顺着白茫茫的雨幕中,凝聚了失望。习伴晴蹲在昏黄的路灯下,高挑的薛文屹立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地为她撑着伞。她不是没了他就不能活,哪里都可以是她的依靠。而他的欺骗隐瞒,只能给她带来伤害。雨幕渐渐大了,雨珠落下,滚烫地划过他的脸颊,模糊了视线,萧准缓缓往后撤脚步。他活该狼狈退场。——清冷的路灯下,薛文看见了萧准渐行渐远的身影。她垂眸看着习伴晴,她蹲时单薄的身影,薛文发现习伴晴时,毛毛细雨已经下了,她吊带裙上有零星的雨渍。“拿着。”习伴晴没应,也没伸手。他知道习伴晴,此时心情不好,那就直接把伞面放在了习伴晴的头上,她心里本就烦闷,又被薛文一把伞扣到头上,就想一把掀了这伞,还没等她掀起,薛文又把伞接了过去。他腾出手来把自己西服外套脱了,盖在了习伴晴身上:“下次离家出走的时候穿多点。”薛文不知道习伴晴还要待在这里多久,他不催不赶,就默默地在她身侧撑伞,宴会场地离路灯有遥远一段距离,可以依稀看见宴会场地的灯光熄灭了。薛文低眉看她:“你饿吗?”习伴晴没有回答,低眉一言不发,倾泻暴雨过后,空气湿漉漉的,她的脚隐约刺痛,想起了萧准会握着她的脚轻揉,一时之间鼻子有点酸涩。“回家吧。”习伴晴的车停在萧准车子边上,她去停车场的时候,萧准的车子还没开走,习伴晴知道他就坐在车里面,隔着前座的挡风玻璃可以看见一个依稀的人影。但是她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习伴晴把钥匙扔个薛文:“我不想开车。”她的脚痛,现在都是强撑着不让人发现走路的异样,开车会出现很多不确定因素。 第81章第81章   “醒了醒了!”他眼前一线光,田悦宜聒噪的声音就在他耳畔炸开,“你要是再不醒,医生就要报警了。”萧准扶着脑袋,撑起身子,田悦宜把一杯水递到他面前:“感谢薛文没把你打死。”医生问:“你怎么回事浑身都是伤,脖子上也有伤,被雨淋了,湿衣服也不换?”田悦宜也很好奇,但是她没再开口问了。萧准语气淡淡地把徐高做的事情全过程说了,田悦宜张开的嘴巴就没闭上过,信息量太大,她也不想解释,消化了一会就说道:“那徐高的事情要不要和李梦思说?”萧准淡淡地说:“徐高只是针对我和伴晴。如果真的出国了,他和李梦思的相处会减少。”田悦宜点头,迟疑开口:“那你和伴晴?”萧准低沉地说:“伴晴发现了我恢复记忆的隐瞒,已经走了。”田悦宜沉默片刻:“你活该,我要是伴晴,啪啪,扇你两巴掌,然后让你净身出户。”医生沉默片刻,这两人真不像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好大胆的发言。萧准淡淡说着:“我愿意净身出户。”“有什么用,人都走了。”田悦宜耸肩,把合同掏出来,“你看一下,这是国际著名的品宣公司主动和向晴公司提出合作,如果能达成合作,向晴公司的影响力会成倍地扩大,成为国际著名企业。有可能成为第一家还未上市就已经开拓了国际影响力的公司。”医生无语:“……”“病人还需要休养,你这时候说这个合适吗?”“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是他下属,又不是他老婆,他再痛苦我也帮不上忙。”田悦宜把资料把他手中一放,“这是风险评估,成本很大,影响力也无法预估,风险评估有很大变动,还是需要自己判断。”田悦宜把资料交到萧准手上,就拿起包离开了。医生:“……”还真是下属关系,变脸比翻书还快,关心老板的时间不超过三句话,眼里只有工作。田悦宜和萧准相处的时间长,她知道萧准是个大情种,读书的时候,他大半的精力都在习伴晴的身上。习伴晴每次演出,他都蹲守在电脑前抢票。如果时间错开了,他会让徐高和田悦宜帮忙抢票。有一次整个年纪的统一考试和演出买票的时间撞上了。他废了好多重周转,被骗了两次,花了大把的时间和金钱,才从黄牛手上抢到了演出的门票。那时的他已经开始布局进入萧氏集团内部的规划了,正是需要资金的时刻,他穷得只好每天去超市买点面包吃。但是买到了票的他还会自豪地炫耀:“这是伴晴的的三十二次演出,是规模最宏达的一次,一定不能错过。”放屁,他每一次伴晴的演出都没有错过。和第几次,规模多大有什么关系。现在,一时之间,大情种的朋友和爱人都离开了。田悦宜扭头看他,他还是那副失神的状态,垂着手拿着文件,却一点没看进去。他不会爱上别人。只有让他转移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中。田悦宜对萧准的态度很明确,该骂要骂,该向前看,还是要向前看。——萧准的伤都是皮外伤,虽然挂了彩,但是没动到骨头,公司员工见他脸上的伤还以为他从鬼门关走一趟了。工作到萧准的手上,他很快投入到工作中,目前萧氏火烧眉毛,向晴公司倘若想要将来稳步发展,一定要抓紧当下的机会。萧准脸上挂了彩,依旧坚守岗位,给了很多员工信心和动力。但是田悦宜知道,萧准只是躯体在岗位上,心思已经恍惚了好几天了。他甚至连家都没回去,枕着办公桌就睡了,下班时,还让秘书给他带白酒。向晴公司整体办公室上下三层,如果跳楼摔不死。田悦宜看着办公室围起来的湖,他会不会深夜把自己溺死?田悦宜觉得自己的猜想有点可笑,视线却一点没离开湖面。当天,她就叫人来把湖水抽干了。向晴公司的员工很大一部分群体十分地崇拜两位领导人,萧准从头再来短期时间带领公司以迅猛的速度生长,田悦宜拿下了不计其数的高端合作。员工坚信领导人的每一个决策都能带领公司上一个台阶,走上辉煌。两位领导人在员工的眼中都是传奇般的存在,但是现在一位领导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另一位领导人突然要抽干池里的水。员工:“这是什么操作?”主管:“可能……改风水吧。”萧准鼻青脸肿工作的第三天,田悦宜带着一大箱酒走进办公室。员工:“这是什么操作?”经理:“可能……酒水才是一种好风水。”萧准鼻青脸肿工作的第五天,脸上的淤青才有消退的痕迹,田悦宜又进去把萧准揍了一顿。员工:“这是什么操作?”秘书:“可能……领导人脸上挂彩,才能保证风水好。” 第82章第82章   “和薛文没有任何关系,我和萧准吵架了,这两天离婚。”习伴晴解释道,“薛文这是怕我情绪不好,过来接我回去。”李梦思即使是听了解释,还是不给薛文好脸色,她伸手把薛文搭在习伴晴肩上的西装拍掉了:“披什么披!我们一身浩然正气,不怕冷!”薛文:“……”习伴晴:“……”苏晴画偷笑:好酷。习伴晴见李梦思对薛文不带好感,也不想僵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开口道:“薛文,我晚上想吃玉米饺子和蛋花汤。”薛文也明白她的意思,不想让习伴晴陷入左右抉择的难堪,嘱咐了句:“早点回家吃饭。”他就先离开了。习伴晴三人聚在一起,她想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但是思来想去只说了一句:“他骗我,他其实早就恢复记忆了。”三人沉默了片刻,可能是她的语气有点轻描淡写,让人有种错觉,不就是骗嘛,又不是大事,犯不上离婚。习伴晴这几天听过不计其数的劝她考虑的言论,这也是她不想和李梦思在电话里面解释的原因。谁知道李梦思和苏晴画出乎意料地站在了统一战线,两人达成共识,一致对外。李梦思愤愤不平:“是啊,该离,我早就觉得他配不上你了。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不就是一米八五的身高吗?不就是长得帅气好看学历高有能力嘛。”苏晴画也搭话:“不就是记得你的喜好,不就是你想要什么都给你送,即使失业也不苦了你,不就是救过你几次,谁没有了!”习伴晴:“……”为什么说出一种我配不上他的感觉。“你们到底是来劝离婚的,还是来劝和好的?为什么说的都是他的优点。”李梦思:“……”“伴晴,咱就是说,萧总这人除了性格差劲了点,其他是真挑不出错来,李丰和他站一块都要比他矮一头。”苏晴画:“是啊,他要是小说人物,肯定是被作者安排了男主剧本。”两人一唱一和地说着,都把习伴晴绕进去了。苏晴画劝:“伴晴,你要考虑清楚了。”“虽然你以后应该找不到比萧准更好的男人了。”李梦思说完这一句话,习伴晴不悦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她立刻话锋一转,“但是爱情是看感觉,不是外在条件。即使你以后找了一个头发卷得骚里骚气,喜欢穿背带裤凸显身材,总是带着衣服伪善笑容的男人,我也支持你。”习伴晴:“……”就差报薛文身份证号了。她坚定地跟了一句:“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习伴晴冷静了下,三人打算打道回府,出练功房时,习伴晴又往那一头看去,黑暗偏僻的角落空落落的,他好像瘦了。李梦思把两人送回家,先走了习伴晴,苏晴画笑说:“我和你赌半包辣条,两人离不了。”李梦思不屑道:“呵,我赌李丰下半辈子生意惨淡,只能在天桥下吃泡面,不仅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还半身不遂,下半生只能和病床作伴。这两人离不了。”苏晴画:“……”狠还是你狠。“但是他们两个这样子没办法,我听田悦宜说了,萧准买醉好几天,咔咔就是把头往墙上撞,还扬言要跳湖,幸好她把湖水抽干了,才救了萧准一命。”李梦思拉了一个三人小群【习伴晴和萧准复合小队】【苏晴画:他们这样不是办法。】【田悦宜:是啊,萧准一没心思工作,工作全部堆在我身上。】【李梦思:别逼我踢你。@田悦宜】【田悦宜:想个办法让他们复合。】【李梦思:我组个宴会,想让他们聚头。】【田悦宜:没意见,但是我不想煽动萧准去,让他参加宴会,太难搞了。】【苏晴画:是轻松减半的工作不香了吗?】五分钟内,群里消息九十九加,三人达成一致,宴会复合方案。—— 第83章第83章   习伴晴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目光扫视过桌上的瓶瓶罐罐和一些文件,她的审视像是缉毒现场的审视。她看见桌面上的酒瓶子,看着萧准,他消瘦了,下颚线更加分明了,下巴有了浅浅的胡渣,不由问:“你不吃饭?”“一起吃吗?”萧准拿出手机正要点餐,“还是你想去外面吃?”“随便。”习伴晴随口应着,她一看时间早上十点,不早不晚的时间,早饭没消化,午饭吃不上。怎么就听成一起吃饭的意思了。直到她看见满满一桌的餐点,中餐,西餐,日料,韩料,一样不少,还有堆积的绿豆糕。习伴晴看着服务小哥架起的火锅,热气白雾腾飞。他好像脑子刚装上,不会点两人餐。萧准拆着筷子:“我不知道你现在想吃什么,就都点了,不够吃还能再点。”“吃火锅吧。”习伴晴拆了筷子,“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和你吃饭的。”萧准低眉,没有动筷,指腹不停摩挲着杯壁:“不急,先吃饭。”习伴晴本就胃口小,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萧准根本没动筷,手就没有离开过水杯,只是不停地喝水。“你不吃吗?”习伴晴问,萧准才匆匆拿起筷子来。萧准拿起筷子吃饭了,习伴晴捧着水杯喝起来,两个把吃饭吃成了接力。他吃得很慢,两人全程没有说话。习伴晴看了一眼时间,一顿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的餐点,两人磨磨蹭蹭吃了一个多小时。他还是没停筷,吃得慢悠悠的。习伴晴脑子里面闪过一个想法,他不会是在拖时间吧。她开口道:“我赶时间。”他的手一僵,筷子就放下了:“好。”餐点很快就收拾出去了,两人只吃了火锅,其他点餐也不算浪费,田悦宜看着送进去的餐和送出来的餐,不由点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在里面办席。”律师进来商讨协议细节,习伴晴表示:“按照国家法律,我只要婚后财产增值一半。”萧准看着协议:“我可以净身出户,我原先答应过你了。”“随你。”习伴晴看着他,语气都不带感情的起伏,她把协议往萧准面前一推,上面已经有她的签名了,“这笔钱我现在就需要。”“款项要通过公司财务转移,需要有一些手续,你当即需要多少?”萧准语气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两人相对而坐,真像是一对感情已经走向了末端的夫妻,平淡没有争吵的告别。但她总觉得萧准的行为迟缓了许多,很是落下的每一笔,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压着沉重。习伴晴伸手比了个数字,手机即可收到了消息,到账提醒:账户到账五百万,余额五百零十六万元。她滚了滚喉,她比个数字,元怡月以为她只要五十元,萧准却以为她要五百万。她没解释,收拾了东西就离开,她全程像是只为了钱来的离婚妻子:“离婚手续再约时间,等我们都有空的时候去民政局办理。”萧准垂着脑袋点头,算是默许了。习伴晴一打开门,田悦宜就跌了进来,听墙角暴露,她不尴尬地喊着:“怎么样?复合了吗?我可以把湖里的水放回去了吗?”“没有。”萧准低沉道:“把向晴公司和习家转到伴晴的名下。”这句话一出,田悦宜已经听懂了两人聊天的内容,她哀嚎:“不是吧!”习伴晴没有在公司多停留,田悦宜把她送走的时候,还不停地在唉声叹气。“变成我的公司有那么糟糕吗?又不是立马就破产了。”习伴晴对自己的管理公司能力有清晰的认知,萧准车祸初期,她管理过萧氏集团,公司文件内容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公司当然不会立马就破产,但是萧准会。”习伴晴耸肩:“他自己提出的,我可没逼他。”田悦宜看着她许久,不由摇头叹气:“伴晴,你还不懂吗?无论他说了什么,决定权和主动权一直都在你手上。”爱是被动的,被爱是主动的。习伴晴一愣,她有点不知所措,匆匆看了一眼时间,脚步不停地就离开了。田悦宜看见两人这种情况,在群里告知。【田悦宜:伴晴来公司和萧准签离婚协议了。向晴公司已经在转移归属权了。】【苏晴画:?】【李梦思:是时候让李丰提前在天桥下面准备着了,不然摊位就要被别人抢走了。】——这场晚宴起初是苏晴画邀请习伴晴的,她以演出在即为由拒绝了。而后李梦思哭爹喊娘地来要挟:“如果你不去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我精心准备的宴会,你竟然以工作为理由拒绝了!你再拒绝我,我就让李丰晚上去大马路上睡!”习伴晴:“……”李丰:何其无辜。习伴晴本来都要答应下来了,察觉到怪异,多问了一句:“宴会嘉宾都有谁?”李梦思支支吾吾道:“就李丰,田悦宜,苏晴画%…¥#&”李梦思打了人工嘴动马赛克,习伴晴根本听不清:“你说什么?” 第84章第84章   漆黑的环境把习伴晴的哭声放大,她止不住哭腔地说:“混蛋,你说过永远不欺负我的!你答应我的!你说过的!”“抱歉,伴晴。”萧准的手往后勾去,生怕伴晴从他身上跌落。“混蛋!混蛋!”习伴晴用力锤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都使了全力,断断续续的哭噎声也越来越大。萧准紧紧抱着他,生怕她过于用力掉下去。哭泣的音量渐渐调小,她渐渐恢复了平静,低声抽泣从萧准的背上爬了下来。萧准转过身子,黑暗中她的眼眸已经是璀璨的,带着星光点点,他捧起她的脸,认真地问:“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亲我,就现在。”习伴晴的话音才落,萧准的手就扣上她的后脑勺,强有力的气息交缠,温热的唇瓣,如火一般的炽热,浓烈的情感在一刹那碰撞,旖旎的水声,吻得难舍难分。啪——忽而,灯光开了,门也开了。木讷的对视,习伴晴眼角有泪,脸颊绯红,鲜艳的裙摆撕开一个角,红布料摇坠,萧准的衬衣是皱的,领带松悬挂在领口,扯开了一个纽扣,脖颈有一排牙印,血流淌在白色衬衫。很难,不让人多想。李梦思急促紧张道:“对对对对……不起!我我我看里面没没开灯,我我我以为没没人。”萧准侧身一挡,把习伴晴遮得严严实实,习伴晴凶道:“还不快关门,等我们轰你?”砰——李梦思贡献了用史以来最大的力气,关门的声响像烟火在天空炸开,让参加宴会现场昏昏欲睡的嘉宾骤然清醒。骤然的声响,让田悦宜和苏晴画匆忙赶过来询问情况:“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动静?”李梦思目光呆滞,嘴角勾出一抹笑意,酡红的花痴样:“我看到了不用缴费的VIP,要打马赛克封禁的内容!”三个人凑在一起,听李梦思添油加醋的把三秒的内容扩展到三小时说不完,三个人连地点都没换,就呆在那扇门的门口,聊得津津乐道。李梦思贡献了惊天动地的关门声后,习伴晴和萧准那点交织的气氛一扫而空。两人在空房间内四目相对,都看清了对方被自己折腾的狼狈模样。啪——灯还关上了,又恢复了一片黑暗。习伴晴:“……”萧准:“……”他扣上领扣:“我去给你找条新裙子。”习伴晴耸肩:“你这样出去,肩上的伤怎么解释?”“就说被狗咬了。”黑暗的气氛中沉默片刻,萧准离开解释,“不是,不是,不是,我没有说你的意思,我不会说你的。”她幽怨地盯着萧准:“等宴会结束再出去吧,你这样出去解释不清楚的。”习伴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认真拍平裙摆的褶皱,那一块撕扯的布料是多余的,即使撕扯掉也不算暴露,那他干嘛挡在她面前。她才细想着,身边就渐渐贴近温热的体温:“那时间还长,我们继续?”萧准不同于刚刚的激烈,他是温柔的,手掌缓缓拖住习伴晴的腰肢,温热唇瓣贴了上来,他一下一下轻吻着,像是细品一道陈酿美酒,珍贵小心。这比激烈的拥吻更容易击溃习伴晴的防线,腰肢上手掌的摩挲,她的身段渐渐软了。他的吻从额头,脸颊,一寸寸探索般亲吻,落在她的眼皮,落在她的眼角,吻住她的泪痕。萧准离开了吻,两人之间的视线都迷离,他郑重地说着:“伴晴,对不起。”那时,她觉得自己的心一寸寸软了,溃不成军。敲门声小心翼翼地响起。“进。”李梦思探出个脑袋,随后,苏晴画,田悦宜三人的脑袋像是叠罗汉一样出现在门框。“你们如果要套的话,我可以当跑腿。”李梦思气声说话,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萧准:“不用。”苏晴画试探:“这就完事了?那要不要紧急小孩嗝屁药?”习伴晴:“不用。”田悦宜领悟:“哦哦哦,人家合法夫妻是可以要小孩的,你们瞎掺和什么!”萧准:“……”习伴晴:“……”门再次关上,漆黑中习伴晴和萧准两人相视,忍俊不禁。这群不正经的,怎么就默认他们会做那档子事了。宴会节奏由主办李梦思和李丰把控。宴会砍掉了限定版小恐龙出场后空翻的机会,提前结束了,宾客散去。习伴晴换了一身礼服,萧准也换了一身西服,板板正正却没遮住他锁骨上的咬痕,露出绯红色,不禁让人遐想。习伴晴理了理萧准的领口,向田悦宜埋怨:“你就不能给他准备一身高领的吗?这样被别人看见,像是我家暴他。” 第85章第85章   那天晚上,习伴晴和萧准回去香山别墅,管家十分激动:“萧总和夫人都没回家好几天了。”他看见了萧准和习伴晴要喜极而泣:“卧室每天都有打理,夫人和萧总的东西都是干干净净的。”萧准:“辛苦了。”两人没在大厅多停留,就回屋了。习伴晴先去洗漱,她洗漱出来,才要换萧准进去。“等等。”她撩开萧准的领子看,锁骨上深刻的牙印,已经形成了血痂,伤口的周围是青紫的淤肿。她那时就是照死里咬,就想给他咬下一块肉来才解气。她和李梦思聊完话后,李梦思不想看着她和萧准彼此装不熟,非要拉着两人对峙,把话说清楚。她不想强迫对峙,就随便找了个房间躲进去。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怕李梦思找到她,看见进来人的身影,高大挺拔。是她在熟悉不过的人,脑子一热,鼻子一酸,不管不顾地就扑上去,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拉着萧准纠缠撕扯。看样子,她下口真的不留情面。“我和你一起进去,伤口不要碰水。”萧准的身子都僵了,不由滚了滚喉:“是字面上的意思吗?”习伴晴:“……”她看见他的眼神像一团火,带着热,她低声嗔怒:“你是色批吧,车上到现在还没一个小时,小心真成阳|痿。”浴室中,热气腾飞的白雾,水温滚烫,气氛暧昧在上升,萧准紧握着浴巾,习伴晴的手滑过他后背,一举一动都勾人。他压着欲望,脸都涨红了,手上的青筋明显可见。习伴晴看见了,但还是存心想要逗他,她贴近,在萧准的后背浅浅地吹了口气。萧准打了个寒颤,温热的吐息吹动绒毛和冰凉的水珠,像是风有了形状,骚动他的心。她在萧准的臀部一拍,轻快地说:“我出去了,你自己洗。”那个澡萧准洗了格外久。他穿上睡衣出门,身上还带着余温,习伴晴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坐在书桌前,一边喝养生茶,目光看向电脑,似乎在看文件。他仔细一看,习伴晴桌面上的是自己的电脑。电脑里面还有日记,伴晴知道密码!他匆匆过去看她看的内容,电视剧在播放,他的反应过于激烈,习伴晴挑眉,似笑非笑地上瞥:“我看了哥哥的电脑,哥哥不会生气吧。”她是故意的,语气娇俏且俏皮,尾音带着一丝上翘,一口绿茶音学得很像,媚眼如丝,勾人心魄,她还不停地往萧准的身上贴。萧准抿唇:“不生气。”他说话的尾音些许压抑,像是个委屈的小可怜。习伴晴的身子还是不停地往萧准身上靠:“萧总,你会芭蕾。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萧准一愣:“已经很久没练了。”她打开电脑放起既定的音乐:“那一起跳支舞?”她满是期待的邀请。萧准抿唇,那一段不堪的记忆在他心中难以磨灭,是黑暗的梦魇撕扯他的回忆,那些屈辱是有形状的,深种在他脑海里。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我跳得不好,很差。”习伴晴已经起身轻快地说着:“没事。我是专业的,我教你。”萧准还没反应,习伴晴就已经牵住他的手了,一步步引导道:“扶着我的手,拉着我的腰。”她选得这一首曲子是入门曲,动作简单,节奏轻缓,她想要弥补宴会上没和萧准共舞的遗憾。两人的身体随着音乐,踩着点,旋转摇摆。习伴晴的声音温柔,一步一步引导他的动作:“左边两个拍,退一步……” 第86章第86章   萧准的被迫社交持续到宴会的高潮。李梦思买的限量小怪兽到宴会现场表演后空翻,嘉宾无心社交,纷纷被小怪兽吸引了注意力离开。萧准才松了口气,脸色苍白,半条命回来了。习伴晴还窝在他怀里幸灾乐祸地笑。萧准掐着她的腰,她的那点小伎俩已经暴露无遗了:“伴晴,你故意的。”习伴晴笑颜如花张扬地说:“我故意的。”语气上少了半句,我故意的,怎么了?萧准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腰际,在她的腰上用力,轻轻一掐,惹得习伴晴轻笑,笑得花枝乱颤。宴会结束,两人坐上了车,萧准还有社交的后劲,他不停地在回想自己说出口的话,斟酌当时用词恰当。几句话的内容,让他的思绪来来回回交缠在一起。他低声问出口:“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习伴晴看向他,他在脑子复盘宴会上的谈话:“话没说错,但是语气冲了点,像是在骂人。”她指点着萧准,指尖勾出萧准的笑容:“你长得帅,要是和人聊天的时候,再笑笑就好了。”萧准的嘴角随着她指尖,勾出一个弧度,由着她摆弄,不自觉地微笑,不自觉地凑近,不自觉地接吻。萧准总在想习伴晴给他的感觉,主动,热烈,自傲,这一切都和他正正好互补。总有传言说她的骄纵,挥霍无度,可都是看得片面,从始至终都是爱她的人心甘情愿地奉献,她这样的人应该是被捧在手心的人间的太阳,明媚,炽热,永远发着光。萧准被迫社交后,习伴晴解气了吗?没有。当晚,习伴晴洗过澡后,穿着吊带睡衣,就往被窝里钻,贴着萧准温热的躯体,柔若无骨。萧准很快就来了兴致,他向来对习伴晴没有抵抗力,况且还是吊带裙。习伴晴贴着他,气氛到位了,一线之间,她凑在萧准的耳边吹气:“萧准,过两天就是我的演出了,确保身体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哦。”她眼眸水灵灵地望着萧准,眨巴眨巴的俏皮。萧准咬咬牙,起身穿上了衣服,一言不发去了洗手间。隔着门,习伴晴在偷笑。习伴晴不是说谎,随着剧院建造完成,设施配备充足,舞蹈排练熟练,演出服饰搭配完善,演出票成功售出,演出在即。随着演出时间的逼近,论坛上多了许多的声音。【习伴晴又演出了?当年不是说她争不过柳如,多到国外去了?现在突然出来演出是什么意思?又想争芭蕾舞界的第一吗?】【我就说她年纪轻轻的怎么突然去国外学习建筑了?】【柳如是谁?什么成年老瓜?扒出来说说?】【柳如不是上流圈的,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家庭,可能这个圈里的各位都不熟。】【不过当年,习伴晴和柳如两个人在国内芭蕾的少年可以算是数一数二,习伴晴不在的比赛,柳如争第一。柳如不在的比赛,习伴晴就是第一,两个人可谓是旗鼓相当。芭蕾舞界把两个人称作芭蕾双煞,芭蕾界的新星。】【我问了我的芭蕾舞老师,她知道这件事,后来习伴晴就出国念书了,柳如在国内没有对手,一枝独秀,也有传言说习伴晴是比不过柳如的芭蕾才出国念建筑的,但是一直没人来回应传闻。】【习伴晴是个骄傲的人,名气都吹出去了,不想屈至次位,出国是最体面的做法了。】【还没有得到回应的事情可别乱说!正主都没有回应的事情,你们就在这瞎掺和?】【正主怎么回应?这周丑闻,习伴晴自己都躲开了,她会出来回应吗?柳如也不在这个群里,不可能出来回应的。】【即使当年的习伴晴比得上柳如,出国不为逃避。但是现在的习伴晴肯定比不上柳如,柳如可是一直在芭蕾舞行业研究的,习伴晴跨行如跨山,建筑还拿下那么高的成就,哪有时间和精力放在芭蕾舞上,用膝盖想都知道。】【有什么好说的,习伴晴就是比不上柳如。】……李梦思气得脸红脖子粗,竟然说她破烦,她想直接激情开骂,但是她忍住了,论坛不是法外之地,她发消息给习伴晴。【李梦思:重大事件!重大事件!真是开塞露滴眼睛,给我开了眼了。】习伴晴为了演出忙得不可开交,在剧院过排练,把控剧院的布置和舞台细节,没时间看手机。那件事情一发生,萧准立刻打了个电话给李梦思:“伴晴,这两天忙,这件事情我能处理,先不要把事情告诉她。”“但是我已经发出去了。”李梦思唯唯诺诺地答应,“没有办法撤回。”萧准:“……”习伴晴向来对名声不在乎,大家怎么说她都坦坦荡荡,所以她不过分关注当年她和柳如的斗争。但是萧准就不一样了,他作为芭蕾争魁这件事情的局外人,比局内人看到的清晰,比旁观者看到的表象多。那时的他就了解过习伴晴,每一次比赛,每一场演出他都没有落下。 第87章第87章   习伴晴一副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包,看着她和李梦思的聊天记录。【李梦思:重大事件!重大事件!真是开塞露滴眼睛,给我开了眼了。】两小时后。【习伴晴:什么重大事件?今天一直在忙排练,没时间看手机。】【李梦思:你今天微笑了吗?】【习伴晴:……】苏晴画喊着:“伴晴,过来帮忙看一下,这个标签正了没有?”“来了。”习伴晴放下手机,不把消息放在心上,就去忙碌了。演出的时间逼近,苏晴画练舞时不停地唠叨:“我好紧张,好害怕,好慌张……”苏晴画一直念叨到演出当天,习伴晴穿好了演出服侍,站在偌大的红幕布后,心跳如鼓,呼吸急促,她也在紧张和恐惧。透过后台帘幕的缝隙,习伴晴看见了台下衣着鲜亮的观众都在等待演出的开始。那时候她才发现她的心里也会没底气,怕辜负他们的期待。在间隙中,她捕捉到了萧准的身影,他坐在观众台上,四目相对,让她莫名的心安。“准备好了吗?”“嗯。”“上台。”灯光暗下,帘幕缓缓拉开,灯光凝聚在习伴晴的苏晴画的身上,她们是瞩目,是焦点,是奋斗无数日夜的汗水。点起脚尖的旋转,裙摆飞扬,水袖起舞,演出展示了芭蕾和古典的斗争,对比艺术的高低。舞台形式以苏晴画和习伴晴两人的交锋碰撞出芭蕾和古典的艺术,从交锋时的激烈针锋相对,音乐也激荡。第一次交锋没有分出胜负,灯光暗下,两束独影照在两只独舞之上,芭蕾和古典,同样艰辛,不停的旋转,不停的跳跃,联系永不停歇,汗流浃背,跌倒摔伤。两人练都练出了伤,一瘸一拐地,两束光影地拉近,两人在同一地点相聚了。那时,她们彼此懂了没有高低之分,同样的艰辛和苦难。起舞合作,旋转的芭蕾和飞舞的水袖,在一曲音乐下融合,打破了高低贵贱之分,可以很柔和也可以很有力量,不分胜负地起舞。音乐落下,以苏晴画和习伴晴两人交错的旋转,柔和落幕。在舞台的灯光下,在轰动的掌声下,鞠躬,习伴晴也谢幕了一年之久的努力。剧院之上星光点点,通亮的舞台,她们的成功被人看见。习伴晴直起腰来,视线越过纷纷鼓掌的人群,看向萧准,恍然一笑。她看着舞台下的观众,耳畔是轰动的掌声。从踮起脚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条路会很难。但我够得不是成功,够得是自己的梦想。——这次的演出两个小时,落幕时,习伴晴和苏晴画退回后台,舞台上的人群渐渐散了,完美结束了这一次的演出。萧准带着捧花来赠予:“恭喜。”苏晴画:“气氛都到了,不说点情话,是不是过不去了。”萧准摸着后脑勺,显得有些局促。走廊里面响起仓促的跑步声,李梦思匆匆把捧花送过来,就差到了把捧花扔出来:“我是第一个给你们送捧花的吧。”苏晴画看着跑出一身汗的李梦思说道:“你是第一个给我送捧花的,但是不是第一个给习伴晴送捧花的,被截胡了。”她看向萧准:“你提前离场了?你不重视这次演出!”习伴晴拿着身边的两束捧花:“李梦思,有种通道叫做专属通道,给工作人员走的,如果你需要,你也可以报我的名字找工作人员拿。”萧准见两人舞台表演过后,卸妆换衣服,李梦思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聊天。他不适合待在这里,就先去给习伴晴和苏晴画买点东西。两人换下了演出服,李梦思突然一声惊呼:“啊!”苏晴画从更衣室探出脑袋,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李梦思拿着手机喊:“你们火了!!!”苏晴画把脑袋钻进去:“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遇到变态了!”她后知后觉地有冒头出来看:“啊?火了?”李梦思把手机拿过来给苏晴画看:“你看,网络上你们两个共舞的视频公开了,下面的评论全是赞扬!”两人凑在一个手机看个不停,习伴晴换好衣服走出来,上下扫了一眼苏晴画:“你好像个变态。”苏晴画被习伴晴推回更衣室,她还在喊着:“你们要等我换完衣服再看!”她进去更衣室后,没两三下还完衣服出来,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看演出的点评。“神仙打架!这两位舞者叫什么名字,我要为她们打call!姐姐太美了,直戳我的性癖!”“三个人都是大美人,习伴晴,苏晴画和我!”“真的不是神仙下凡吗?”“你们只看美人,不看舞蹈寓意吗?这个演出表达的是包容且百花齐放的舞蹈。”“古典和芭蕾的融合可以算是史无前例吧,而且还改编这么好,太好看了!我要把它设成我的闹钟,每天循环播放!” 第88章第88章   次日一早,阳光透过窗帘地缝隙溜了进来,习伴晴卷着被子,懒懒地又卷到了萧准的怀里。她贴着萧准的胸膛,迷糊之间,听见了炽热的心跳,如鼓般的节奏。她带着倦懒惺忪的声音:“你心跳得好大声。”萧准抿唇隐忍地应道:“嗯。”她抬眼,对上他的视线,颇为挑衅:“为什么呀?”萧准抿唇不答,耳根已经红了。习伴晴用指尖在他胸膛画圈圈:“我本来想送你礼物的,那如果你不肯说的话,我就把礼物送给肯告诉我的人。”“就……”萧准低下头,低喃地说出,“有反应。”习伴晴一愣,她不停地笑,眼角笑出了泪。她只是想让萧准说自己感觉,没想到萧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生理反应。“你是憨憨吧!”她又气又好笑,“我问你你为什么心跳的那么大声?你说你有反应?怎么?没反应,心就不跳了?”萧准懵懵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想要听到的回答是什么?习伴晴抬手打住他这一副迷茫的眼神:“算了,你实事求是,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该给的我会给你。”她的手缓缓探入被窝:“但是你刚刚的回答让我不满意,收点利息不过分吧,要你付出一点实际行动。”萧准闷声一哼。反正窗帘没拉开,两人卷着被子,闷住脑袋。习伴晴起初还是笑着,后面渐渐笑不出来了,她的眼角渗出了泪。她用力地抓住萧准的背,拉出一道长痕。酣畅淋漓后,习伴晴喜欢侧卧着看萧准背上的长痕被禁欲的白衬衣遮掩,扣子一直打到了领扣,西服把他的矜贵衬的淋漓尽致。她喜欢看见他的不为人知,发疯的一面都在他西装下面藏着。习伴晴拉开床头柜,把一串车钥匙扔给他,懒懒地说着:“去车库看我给你买的礼物。”她给萧准扔钥匙的时候猝不及防,他在手上垫了好几下才接稳,习伴晴侧卧着,一手撑着脑袋,柔软的棉被挂在她白皙细腻的肩上,要垂不垂很是勾人,眼含春波,轻松又闲散。这个钥匙像是事后付钱,而她慵懒闲适的倦意,像是事后付钱的金主,阔绰大方。萧准的猜想在心里,但是他还是满怀期待地下车库看礼物。那是一辆敞篷车,个性的红色,车身的每一寸都透着张扬生命力。开这种车上路,一定会惹来不少目光,但是他好喜欢!这是习伴晴第一次送他礼物!他压抑内心的雀跃,绕着车身抚摸了一圈,去公司的路上,他让引擎的声音持续保持,吸引了不少目光,他恐惧目光的心里溜进一点小小的得意。我夫人送我的车子!萧准到了公司就选择把公司停在办公中央那个田悦宜抽干的湖旁边,公司人来人往不免要经过环绕的走廊,肯定会注意到这辆不俗的车子。萧准又左右看了两眼,抽干的湖面和崎岖的假山,配上鲜艳的红色车子,交相辉映,正好相互配。他把车子锁好,安排好车子的停放位置,还担心有员工好奇过来摸车子,把他的车子摸脏了,在边上立了一个告示牌:禁止靠近。他上楼办公,一整天脸上的笑意都不散,有一种公司成功步入世界五百强的得意。他手里不停地把玩着车钥匙,田悦宜进屋和他谈向晴公司最新的合作。萧准兴致勃勃地拿出车钥匙拍在桌子上:“你看我换了新车,要不要我发动给你看?”田悦宜无语,心里猜想萧准已经颓废几天,难道现在想要趁着工作时间出去开车,然后把工作堆到她身上的新手段?“萧总,你是向晴公司的,如果你努力经营好一家公司,你想要什么车没有?一个月上市,两个月成为世界五百强,三个月走出宇宙,那都是轻轻松松。”她心里叫苦不迭,当萧准的员工好惨,还要反向画大饼。萧准笑看车钥匙:“这是习伴晴送我的车。”田悦宜惊了,她拿过萧准手上的钥匙打量起来:“习伴晴送你的车子!”萧准立刻抢过车钥匙:“你别碰,别给我碰脏了!”田悦宜阴阳怪气:“哟哟哟,宝贝车子可要保护好,这肯定是要随你入土的。”她点评道:“其实以前我觉得你们很登对,直到昨天我看见了习伴晴的演出,今天看见习伴晴给你送车子,我觉得你可能还是差了点。” 第89章第89章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和屋外的电话铃声交响。萧准拿起她的手机一看:“伴晴,李梦思给你打电话了。”“你帮我接一下,记得把手机音量调小一点。”萧准接起电话,李梦思那天传来嚎叫:“你们夫妻竟然不互相艾特!浪费你们这么高的热度!”那一刻,萧准知道了习伴晴嘱咐的音量调小的意思。他差点因为接起一通电话失聪。习伴晴正好洗了澡出门,接过他手里的电话,嗯嗯哦哦地回应着那一头的消息:“那要不然我再发一条?”不知道李梦思说了什么,习伴晴低声笑了,两人又聊了两句,就把电话挂断了。等到两人的通话结束,萧准才开口问:“李梦思说得艾特是什么意思?”习伴晴正在对镜面做脸部按摩,视线循着他的声音,在镜面中和他的目光交汇。她在脸上点了一下,暗喻已经很明显了。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萧准明白她的意思,凑过去在她脸上落了个吻。“我也不知道。”习伴晴笑得花枝乱颤。她也是八百年玩一次微博的古董,听不懂艾特这种术语。她伸手在萧准的头上揉了一把:“你可真好骗。”萧准有被调戏的羞赧,习伴晴的主动总是勾得他心头荡漾。习伴晴起身站在他面前,坦然地说:“我不想看你在媒体上写那些情话,我想听你亲口把那些情话说给我听。”萧准抿唇,总觉得这些话说出来怪难为情的:“有些感受是嘴上永远说不清楚,只有心里知道。”“那让你看看你的心。”习伴晴缓缓解开他的衬衣扣子。“这这这……怎么看”虽然习伴晴直接上手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他还是有点慌张。“确实有点看不清,那让我摸一摸。”习伴晴把手贴在他的心上,“你的心脏在动诶。”习伴晴的发丝贴着他的胸膛,有点痒。萧准整个人僵直了身体:“不动……我就死了。”“是吗,让我听听看。”习伴晴趴在他的胸膛,激烈的心跳声如鼓,“在跳,很剧烈地跳。”习伴晴突然远离,惊讶地看着萧准的胸膛:“它和我说话了!”“它说了什么?”萧准有点难以置信,他以为肚子叫了。“它说,我爱你。”习伴晴抬眸,眸中清澈,她还不罢休勾着萧准的脖子追问,“是吗?是这样吗?你的心有在骗你吗?”习伴晴是明目张胆的提问,把他问羞了。习伴晴轻而易举的三言两语,就能拨动他的心弦。她太会了。那天夜里,两人翻来覆去在床上打了一架,到了后半夜才歇下,习伴晴有点疲倦,懒懒地靠着他的胳膊,闭眼睡了。萧准见她睡了,一时之间,胆子也大了,凑在她耳边回答:“伴晴,我爱你。”简单的话语伴着徐徐的晚风,温柔缱绻,黑暗中,习伴晴渐渐勾起唇角。——那个月,星阑城发生了一件大事,萧氏集团被证监会严查后面临退市,内部的争斗不眠不休,几个管理人员相继出事,也导致了萧氏集团提前宣告破产。向晴公司起初的打算是两年的时间上市,五年之内超过萧氏集团,以萧氏集团目前的形势来看,向晴公司已经提前完成了第二个目标。向晴公司不仅注重合作,也注重员工的待遇,以至于向晴公司在星阑城的口碑好,公司规模逐渐扩大。经济时报点评,萧氏集团的陨落代表着星阑城老牌企业被连根拔起,家族企业不能顺应时代潮流,不断内耗会被淘汰。从向晴公司的成功能够看出,萧氏的成功不是萧氏的成功,而是萧准的成功。这条消息无疑让向晴公司上下欢呼雀跃,不过习伴晴看到这条消息后,她将经济时报的照片拍了一张发给田悦宜,那张报纸上面内容把萧准的名字划掉,换成了田悦宜。因为她知道目前向晴的成功无法归功于萧准一人,是萧准和田悦宜两人共同经营管理公司的结果,田悦宜的付出不比萧准少,即使是萧准作为宣传公司的门面,也不能否定点田悦宜的努力。谁知道习伴晴把这一消息发给她,就收到了田悦宜的抱怨。 第90章第90章   萧准:“我现在就去买一个。”“就这个,帮我戴上。”习伴晴把长发聊到肩后,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萧准拿着项链绕过她修长的脖子,习伴晴的脖子很好看,芭蕾舞者永不低头的好看,纤细,白皙,挂着一条细长晶莹的坠子更衬她的闪烁。两人吃完饭,去看了一场电影,一场英雄电影,反派拥有反社会人格,他手中持有一个可以毁灭地球的武器,小规模的破坏后,英雄被打得落花流水,经过一次失败的英雄,十分地颓丧,他经过好友的开导才逐渐走出了阴霾,不停地磨练意志,发现新武器,在反派即将毁灭所有的时刻,英雄再度出现,两方短兵相接,打得不可开交。最终,英雄获得胜利。一场电影下来,沉浸在激烈的音乐和打斗特效中,两人出了电影院,正巧碰到了采访观影的记者:“你好,打扰二位一点时间,接受一下采访可以吗?”话筒送到两人的嘴边,习伴晴看向萧准,把决定权交给他,萧准暗下决定:“可以。”记者:“请问二位是什么关系?”“夫妻。”“两人为什么会突发奇想来看这一场电影?”习伴晴:“因为我们过来的时候,只有这个电影是最近的排期。”习伴晴回答完问题,记者一顿,本来是想着两位回答,期待电影,特地选了电影来看,没想到回答的很直接。没事,可以剪。记者继续追问:“那你们看过这部电影后有什么感觉?”习伴晴和萧准两个人配合着,一人回答一个问题。萧准:“很激动,我们都很忙,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来看过电影了。”记者舒缓了一口气,问对电影的感觉,怎么谈起了对约会的感觉?这两人的颜值这么高,多问几个问题,总有问题能剪进去。“对于电影,你们有什么建议吗?”习伴晴诚恳地回答:“我觉得电影的特效有待改进,主角情绪转变的内容有点突兀,感情线生硬,高潮时候光影效果不好,逆光太曝了,音乐有点闹耳朵,希望导演和后期团队能够听取建议。”记者自我怀疑,我是不是采访错人了?她期待听见的是对电影的夸奖,不是把电影说得一无是处。“那这部电影有什么令你们影响深刻的地方吗?”萧准:“反派第一次攻击城市的时候,背景有一对夫妻牵着手面临高楼的倒塌。”记者:“……”那么多高潮时候不说,说背影人物。你们是来砸场子的吧。记者看着两个人的采访结果不佳,立刻中断了两人的采访:“好的,非常感谢你们参与我们的采访,祝你们生活幸福。”习伴晴和萧准两个人离去,记者和摄影师抱怨:“这是什么情侣,情商这么低,没看见我们的牌子就是电影名字吗?过来宣传电影的,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话,全都要剪掉!”摄影师看着刚才的录像:“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女生?”他仔细看了一会回放后,记忆道:“我记起来了!这个女生就是原先上热搜的习伴晴!那个跳芭蕾特别仙的首席,据说是开创了一曲芭蕾和古典的融合舞蹈,现在热度可高了,特别火!”沉默了半响,摄影师和记者面面相觑:“那还要不要留这个片段?”两人陷入了纠结。两人接受完采访,走在大街上,路边的小店播放着悠扬的音乐,踩在音乐的节奏悠扬愉快。萧准把肩上的西服脱下来给习伴晴搭上,习伴晴侧头看他,轻声说着:“我和你一样。”萧准一愣:“什么?”“我和你一样,对第一次冲突时候,那一对夫妻携手一起面对倒塌的大楼,影响最深刻。”街边霓虹的灯光,小店还在放着悠扬的音乐,音乐混入了夜色,晚风徐徐地吹拂。两人并排走着,萧准的手悄然握着习伴晴的手,从一开始的勾一根手指开始,慢慢地握在一起,十指交错。习伴晴有种恍惚,两人经历了风雨波澜,却没有经历细水长流。两人经常亲吻,拥抱,□□,却很少牵手走在漫无目的的街道上闲聊。街边的音乐还在播放,台阶上的青苔疯长,习伴晴牵着萧准的手跳过了井盖。两人聊着最没有营养的话。“今天出月亮了,明天是个好天气。”“快入冬了,什么时候有第一场雪?”“快看,那个石板路的石子缺了一块。”……习伴晴拽着萧准的手扬起落下,摇晃个不停,两人身影逐渐走远,一道视线紧锁在两人牵手。习伴晴侧头对萧准嬉笑,身侧一人压下帽子,撞了她一下肩膀。“嘶——疼疼疼”她扭头,面目愤怒地威胁,扭过那人的手,手劲很大了,她的手紧紧握着那位小偷的手抬起,小偷的手上是她的手机。 第91章第91章   萧准,这辈子很短,却再也见不到她了。萧准的肩膀被人推动,他缓缓睁开眼,耳畔响起温柔的回响:“做噩梦了?”他缓缓睁开眼,眼前一片亮光,习伴晴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他一刹有点难以置信,紧紧地抱住习伴晴。习伴晴仓促地说:“诶诶诶……疼疼疼!”他不敢抱习伴晴,没过一会,嘴巴又皱了起来,眼角已经泛红了,豆大的眼泪滑落。习伴晴拧眉看他:“明明是我挨得那一下,你比我还委屈。”徐炫明被推到墙角,猛地一声撞响,棍棒掉落在地滚了两圈。他靠在墙上胸膛上下起伏,气息不畅:“你的出身束缚你妈,你就是个害死你妈的垃圾……”习伴晴冷哼道:“你清高?有本事你在江宁活着的时候,就去找萧家那些人!他们才是欺负江宁的人!现在江宁死了,你就来欺负萧准!一把年纪了不明黑白,颠倒是非,柿子软的捏,”徐炫明被习伴晴骂得气不过:“你闭嘴!”“徐老,我看在你和我妈是旧相识,你也帮过我妈,我可以不和你计较。”萧准低声去拾起落在地上的棍棒。他埋头的那一刹那,徐炫明支起身子,他猛地掏出腰间的匕首,明晃晃地对准了萧准。习伴晴猛然伸手,挡在身前,力气过大,匕首挑断了她头上的佛珠,一把扎进了她的肩头……血渍一点一滴地滑落,晕染,人体落地应声,她软绵绵地倒下去,毫无支撑地落下。警报声交响声拉近,红蓝的灯光随着一扇急诊的灯光亮起,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习伴晴已经没有清醒。萧准在病房彻夜等着习伴晴的清醒,他整个人的精神都是恍惚的。那时,许多人都赶来了,李梦思,田悦宜,苏晴画,李梦思到了医院就大哭大喊,被李丰打了好几次安静手势:“已经脱离危险了,医院里面要保持安静。”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呜咽地哭泣。萧准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面,垂着脑袋望向屋内的习伴晴,病房内炽热的白光照耀地她的肤色惨白,毫无血色,呼吸器笼罩在她的鼻腔,病房内唯一有动静地只剩下起起伏伏的心跳器。元怡月匆匆忙忙赶来医院:“伴晴呢?伴晴怎么样了?”元怡月的慌乱,病房外的人都是紧张的。大家都知道自从习沧出事之后,习家就剩下元怡月和习伴晴两人相依,元怡月无疑关切习伴晴。她看着病房内的习伴晴许久,她的面容安静,元怡月缓缓开口道:“她好像只是睡着了。”这句话一出,萧准恍惚的情绪回来了,他看向元怡月一茬之间,内心酸涩,涌动满满的愧疚。白炽灯光下,膝盖落地的声响,萧准他在医院的长廊上跪下,他垂着脑袋,灯光笼过他的阴郁,他没有说一句话,自责和愧疚就无所遁形。元怡月吸一口气沉重说道:“萧准,这不是你的错。”萧准依旧跪着。这是他的错。倘若他没有放松警惕,伴晴就不会受伤,这已经不是伴晴第一次护他了。那几天,萧准不睡不吃地守在病房外,他的精神状态都垮了,不少人的关心,他都听不进去,他的眼里这有习伴晴一人,她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萧准的精神恍惚,最后撑不住了,昏了过去,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见从一开始他和习伴晴的交织就是松动的,他拒绝了习伴晴的联姻的要求,两人的生活宛若两条平行线,互不交集。习伴晴接下来的人生依旧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过得潇洒自在,而萧准的人生就像是一滩烂泥。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李梦思哭哭啼啼地给她送饭,习伴晴拿上一份饭递给萧准:“我就多睡了几天,你未免也太不乖了吧。”她打开外卖盒,嘀咕道:“连饭都不吃。”萧准接饭接过盒,没有动,眼角泛红,眼眶已经湿了。习伴晴见他这副模样,立刻招手挥赶着病房的其他人,哭闹的李梦思也被李丰一把拽了出来。习伴晴见过萧准失忆委屈的模样,那时候犟着的模样,但是现在的形式,她是头一次见萧准委屈得想要掉眼泪,她伸手拢过萧准的头,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颈窝。豆大的眼泪滚落,灼烫她的脖颈。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他时而发出一声轻呜,伴随他决堤的崩溃。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恐惧那个两人再无交集的梦,还是在恐惧习伴晴的恢复。泪水不断滚落,他依偎的那一处贴近她受伤的地方,能够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药水的气息,哭泣渐渐停歇了,他想清楚了。倘若习伴晴平安辉煌,那两人再无交集也是好的。他耳畔响起一声安抚:“萧准,我天生命好。”习伴晴淡淡开口道:“我这一生无忧无虑,肆意妄为,敢于叫板的人太多了,还没有抵御过命运的不公。”萧准哭了一会,坚强的情绪被击溃,他呜呜地说:“很疼,很疼……”习伴晴看见他那副委屈哭泣的模样,不由笑了:“一般疼吧,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还没有跳舞疼。”她这一句话让他情绪更止不住了,他不停落泪,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呜咽了,死亡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只不过被她说得轻描淡写罢了。倘若是我受这个伤就好了。萧准在心里想着,没有表达出来。病房之中有一面巨大的玻璃窗户,外面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的情况。习伴晴也是一抬眼才看见,李梦思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望着病房内哭泣。习伴晴:“……”她们都看得见,她对萧准的面子维护毫无作用。 第92章第92章   习伴晴贴着浴室冰凉的瓷砖,站得腿有点颤,萧准一只手按着她背部的伤口,不让伤口蹭到水渍。后来,萧准抱着习伴晴出门:“坐好,帮你吹头发。”习伴晴是在有点累,她坐下来都是歪歪扭扭的,只好抱着萧准的腰,湿漉漉的头发蹭到他的黑丝绸睡衣上。萧准叹了口气,拿起吹风机,吹动她的头发。习伴晴睫毛在轻颤,她蹭着萧准的衣服,拧眉脸上展示不悦,突然抬起手来捂着自己的头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吹风机已经很久没有换位置了,烫到她的头皮了,慌慌张张地关掉吹风机。习伴晴揉着头皮问:“在想什么?”萧准放下吹风机,他温热的手掌握着习伴晴的手摩挲,她的手心是温暖的,从那天之后,他的梦里来来回回都是那天习伴晴遇险的画面,徘徊在他脑海里。他总觉得亏欠,这一辈子他走得磕磕绊绊,一生遇到了太多的坎坷。好不容易遇见了自己的光彩,想要抓住光芒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多无力。他想要坦诚布公地让习伴晴知道,她在他心里的位置。无可替代的位置。萧准握了许久之后,淡淡开口:“伴晴,我想给你看个东西。”萧准牵着习伴晴到电脑桌子前,打开那一串乱码的文件,输入一串密码。习伴晴坐到电脑桌前看,情绪激动,这是萧准第一次意识清晰地给她看他的内心,那是一段黑暗的过往。由于江宁的心里问题,她对萧准的教育十分的纠结,她怀疑高学历的用处,她在对萧准的教育上摇摆不定。而萧准的爷爷虽然瞧不起江宁,却对于萧准非常关爱,他重点栽培萧准。因而萧准小的时候学过不少兴趣,画画,舞蹈,编程应有尽有,萧准凭借各项技能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比赛,最后,只有芭蕾一项在众多兴趣爱好中脱颖而出。在年少时,芭蕾舞比赛现场,他和萧氏家族的另一位小孩万恒参与同一场比赛。因萧氏中萧准直系一脉的地位在萧氏并不收到重视,万恒在萧氏地位重。萧准上场前,万恒就过去对萧准一顿挑衅:“我家里人说了你妈是贱胚子,贱胚子的孩子能有多大本事,你是没有资格和我站在同一个舞台的,等着认输吧。”万恒的父母都在他的身边,听见他这样说话也只是斥责:“上台之前不要花费太多的体力,不然会发挥失常的,快来喝点水。”萧准不满万恒的挑衅,自信满满地反驳:“你等着被我打败吧。”万恒的母亲带着小孩快速离开,还不忘频频回头看萧准:“早就和你说了,和优秀的小孩子一起玩,你偏偏不听,非要和自负的小孩讲话。”萧准看着两人离开的目光,不由捏紧了拳头,他要赢。那一场比赛,万恒的舞蹈动作标准,完美落幕。等到萧准上场,随着音乐,他起舞,因为一句挑衅和反驳,他的舞蹈被赋予更多的意义,他的内心像是滚烫的开水烧得起沸,熊熊燃气的胜负欲。他要为母亲和自己争一口气,他绝不能输!他在舞台上失误了,他的跌倒直接宣告了他的失败。台下已经发出了轰然的笑声,万恒夸张地笑得前仰后合,那一刻所有目光的凝聚,都让他觉得万分地羞愧难堪,陷入窘迫的漩涡。那一刹那,台下响动了掌声,把他从漩涡中一把拉了出来,是习伴晴。他下台后询问了习伴晴原因,那句话记在他心里好久好久。他会一个字一个字地记住她的名字:习伴晴。当天晚上,是萧氏家族的宴会,万恒也在现场,由于他家一脉的地位高,他可以在餐桌上高谈阔论,大声地谈起萧准的失败。萧准紧紧握着筷子,餐桌上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爷爷及时开口说道:“都是学舞蹈,既然你会得多,那你教教萧准?”万恒一脸不屑:“谁乐意教他?”“其实萧准跳芭蕾也不错,可能是比赛的时候太紧张了。”爷爷把萧准推出去,像是一个炫耀的资本,“去给大家展示一下。”他手中的筷子被爷爷拿走了,在众人的目光下,他不得不表演一场没有音乐的芭蕾。他伸展动作,像是往常一样,挺拔身子,仰起头,状态也渐渐好了。但是一瞥,他看见了万恒幸灾乐祸的嘴脸,一刹之间,他像是回到了比赛现场,被当众嘲笑。他的一个跳跃又崴了脚。万恒捧腹大笑,笑得满地打滚,眼角都笑出了泪。餐桌上的众人也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没学好的技能就带出来丢人现眼,他们从始至终看不上他。万恒像模像样地模仿着他的声音,忍俊不禁:“你等着被我打败吧。”爷爷都露出难堪的笑意,招手让萧准过来:“算了,算了,不表演了。”萧准更无地自容。那天,萧准把头埋得很低很低,万恒一直围绕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地不停嘲讽他,说个不停。从那一天起,他讨厌目光,讨厌议论,讨厌主动和张扬,讨厌没完没了地接触。 第93章第93章   那天之后,在香山别墅的时候,萧准喜欢黏着她。甩都甩不开的黏人,她走到那里,萧准跟到那里。就连她洗漱,萧准都要从背后抱住她,把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蹭她的脖颈。两人吃早饭的时候,也不在相对而坐,萧准把椅子搬到习伴晴的身边,吃饭也想要牵着手。习伴晴无语地看他的左手拿餐具僵硬地吃饭:“不差这一会,坐回去。”萧准向来听话,习伴晴一说,他就坐了回去。“盯着我看干嘛?吃饭。”萧准吃饭的时候,都喜欢盯着她看,眼神像是要把人拆吃入腹。萧准欲言又止,一句话在心头想了许久后问:“伴晴,你会看不起我吗?”“我不会,我都没见过你妈,怎么会看不起你妈呢?”萧准:“……”习伴晴抬眼看他,笑说:“萧准,只有你自己才会看不起自己,别人对你的评价都是虚言。”她卷着意面,笑说:“你还记得我和你刚联姻那段时间吗?无论是论坛,还是圈中人言,都在说着我配不上你,我家道中落,不过是攀上了高枝,当时你也没有瞧不起我。”萧准收回了目光。他的模样依旧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他总是在斟酌,在思考别人的看法,总是活在别人对他束缚的想法中,庸人自扰。她伸手在萧准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轻快地说着:“萧准,我爱你。”直接又热烈的表达,在平淡的午后就能发生。“爱能克服一切。”萧准的心里像是一揪,牵动身上的五脏六腑,热血澎湃,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来。习伴晴原先以为自己是色魔,那天之后,她才发现,萧准是妥妥的色魔,每天上班前早上晚上都不会放过。两人亲密的时候,萧准会用手挡住她的后背,避免伤到她的后背的伤口。深夜后,萧准靠在床头,指尖绕着习伴晴的发丝,一圈一圈,他总觉得亏欠习伴晴。他想把所有都给她,他送得衣服堆满了衣柜,她会随手把一次都没穿过的衣服送出去,她对物质不看重。萧准想得认真,却依旧想不出习伴晴需要的东西。——次日一早,习伴晴醒来的时候,萧准已经不在了,她收拾妥当,下楼看见萧准身着西服坐在餐桌前,已经开始看经济时报了。她觉得怪异:“今天起这么早。”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觉萧准的目光往经济时报后藏。她没多留意,自从那场在剧院的古典和芭蕾结合的演出过后,习伴晴和苏晴画的人气直升,对于苏晴画的表演邀约笼络不觉,对习伴晴的邀约也不在少数。她有自己的职业规划,自从那次演出之后,她的打算是将机会给出去,给更多年轻的舞者,让更多的人有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力量。她会继续舞蹈事业,但也会渐渐地从台前到幕后,她所热爱的舞蹈和建筑事业,她都没有放弃。半年时间,习伴晴建立了私有舞蹈学院,以她的知名度,请来了不少星阑城顶尖的舞者来作为导师,而她也是其中一位。她想要给更多的舞者机会,让芭蕾在舞台上延续。半年时间,向晴公司的发展如日中天,多家公司控股,跻身星阑城黑马企业,已经筹备上市了。时钟推动着人们的脚步,没有一刻停止。习伴晴在舞蹈室教学时刻,她接到了李梦思打来的电话,习伴晴打算接起电话和李梦思重复一下打电话的时间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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